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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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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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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威道:“楚大人与我们失了联系,但他武功高强,天下之间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应当无碍。”

老道冷哼道:“我天心教第一高手自然不差,但论天下之大,比他厉害的人比比皆是。国师与长剑陆离自是不用说了,少林的弘慧,西海的武朝胜,都能与他争一日之长短。”

正说之间,大门砰然作响,一位道童慌慌张张来报:“门外,好多……好多官兵……”

乔威道:“这女子是与史教主相识,其余晚辈便不知了。”

也不等二人移下囚车,老道已伸手搭着云水瑶的右手腕,眉头深锁,寻思良久。又去把问史玉顺的脉象,沉默不语,连连摇头。

乔威忙问道:“有什么情况,道长但说无妨。”

李进忠一脚踢在了他的脑袋上,咬着牙骂道:“回你娘的头……”

乔威押着一队囚车从北门出,行了约莫二十里,远远见到了前方一处道观,便策马奔了上去,立即前去叩门。那道观大门打开之后,出来一位道童,乔威自腰间取出一块木牌亮了出来,道童忽然明白了什么,立即迎着他们进去。

乔威跟在道童身后,急忙说道:“国师已经吩咐,史教主蒙此冤屈,我们不可不顾。因此决不能让他落在别人手中。”

唐堂道:“姑奶奶,你别起来,我快说就是啦。当时赵二便抢上前道:‘他可是提举皇城司,皇上最信任的心腹,你这是要造反么?’楚隽言连连冷笑:‘哼,楚某自然不敢造反,诸位不必乱扣罪名。楚某若要反,诸位还能走的了吗?’那七虎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赵五、赵六、赵七早已按耐不住,三人几乎同时伸手,向楚隽言拿了过来。”

“啊!”云水瑶一声惊呼,“楚隽言以寡敌众,定要吃亏了。”

唐堂摇了摇头,接着道:“近战上的拳脚功夫,楚隽言的七绝缠丝手绝对是众家擒拿之首!不过赵氏兄弟这七人倒也非浪得虚名,与他激斗数十合,不仅没有捉襟见肘,还隐隐占有上风。倒也是郑二该死,那郑二一旁冷笑道:‘楚道录,你再不住手,这些牛鼻子的命就到头了!’要知道这时候楚隽言正应接不暇,他一眼瞥见郑二扭断了一个道童的脖子,又抓着老道士提了过来。楚隽言当即以掌风击退七虎,一手将郑二擒了过来。”

唐堂道:“楚隽言来时,月光照亮了他惨白的脸,我想当时他一定已经受了伤。大庆七虎拦在了他面前,他却连看也不看七人一眼,只是说:‘留下郑二的狗头,你们可以走了。’”

云水瑶道:“乔威是左街道录的人,便是他的手下。没想到,他也是这般重情重义。”

唐堂点头赞同道:“这倒是。当时,那个叫赵大的冷冷回他道:‘楚道录,你这话赵某可不爱听。’你猜楚隽言怎么说?”

唐堂道:“你若想听倒也方便,只需叫我一声爱郎,我便说与你听。”

云水瑶气得笑道:“你个坏蛋无赖,你若不说,我亲自去问他就是了。”

唐堂摇头道:“只怕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唐堂将她轻轻地平放在**,轻声说道:“我们得收拾着走人了。”他走到了窗旁,轻轻推开一扇,院外灯火通明,数十人鱼贯而入,恰巧也在这家“大风客栈”落脚。

云水瑶道:“对了,我不是在天心道观么?”

唐堂一边收拾着行囊,一边说道:“那已是三天前的事了。”

唐堂道:“你学了唐门绝技竹叶镖,你就是唐门的人,在你昏迷这三天的时间里,你早已经是我的人了。”

云水瑶看着唐堂得意的神色,知道他不是在说假话,不由脸色一红,急问道:“你说什么‘我是你的人了’,我怎么便是你的了?”

唐堂道:“这三天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都看过了。你吐出的血污便是由我清理的。你既然被我看光了,自然便是我的了。自古女子名节最重要,一女不侍二夫,除了我,现在谁还肯要你?”

乔威领着开封府高手上了茶楼,将受伤昏迷的史玉顺拿了。又命人看住茶楼四周,低声吩咐左右道:“事情紧急,将这二人押上囚车。我们再分作四队,从四门而出,秘密押解到指定地点。无论是谁来提人,都不能放,明白了么?”

领头的正是开封府军巡院的上二指挥,轻声道:“早已准备妥当。”一扬手,将二人押上一辆铁皮包裹的囚车,依言四路出城,乔威也乔装跟随其中一路。当然在茶楼之中还有些活口,但是他们自是顾不上了。

李进忠伏在一张桌案下装死,待开封府军巡院的人走了,茶楼中没了动静,这才爬了出来。四下一看,遍地都是人头死尸,活脱脱是个人间炼狱。他踢了几具尸体毫无动静,不由啐了一口,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这些鸟人都他妈的死绝啦!老子还活着,哈哈哈……”

唐堂有些得意地冷笑:“你肯定是在想,你肯做唐夫人,但绝不会是唐四夫人,而是唐三夫人。”

云水瑶一怔,暗道:“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唐堂又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知道,在你心中我是永远比不上我哥了。”

云水瑶心中一凛:“这个声音是楚隽言!”心中一急,竟自昏厥了。

云水瑶幽幽醒转时,是在一间客房内,微弱的灯光显示似乎已到了夜晚。她看见自己躺在了唐堂的怀里,不由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惨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唐堂,是你吗?”

唐堂却是冷着脸说道:“是我。如果不是我,这会儿你已经死了。”

郑二疯狂大笑,抽出了刀子。那老道士怒吼一声,便要上前:“你们做什么?”

乔威却伸手拦下老道士,咬着牙忍痛道:“道长,我没事。千万别冲动。烦你告诉国……大人,乔威坏了他的事了。”

郑二冷冷发笑,一刀子一刀子地插入乔威的身体,乔威浑身浴血,一个个窟窿潸潸地向外冒着鲜血。他却不曾动一下,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郑二。

赵七闪了出来,大怒道:“好个狗东西,也不睁大狗眼看看,我们哥七个是殿前第一班,就凭你也敢阻拦我们!”

赵大说道:“众位,我等奉圣命行事,实不想妄开杀戒。”

郑二却不着急,拦着这二人,一边踱着步,一边目光始终盯着乔威,发出一串瘆人的笑声:“呵呵呵……乔大人,你也许是铮铮铁汉,但是他们呢?”

“当”的一声,两扇大门重重落地。

门外却是一人连连鼓掌道:“乔大人真是好身手。”

乔威抬眼一看,却是郑二。要是郑二倒也没什么,想来能当上提举皇城司的都不是什么高手,但是他身后七人,却大有来头。乔威虽在左街道录,与禁城内的人没有接触,但是只有禁城大庆殿中的七虎却是无人不识。

龙凤茶楼

龙凤茶楼经历一场大战,满地狼藉,那皇城司的郑二不知何时早已逃之夭夭,留下来的亲从官与逻卒受“鬼气”波及,非死即伤。但有大部分却是直接死在李进忠的手上。此时冥王一声暴喝,双手一甩,袍袖卷起一层黑气,席卷四周。李进忠受到波及,被震倒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好在片刻之后,冥王恢复了正常,踉跄两步,飞下茶楼。

张鹰最先反应过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浑身骨头散架,径向歌女张倩爬去。他用力的摇了一摇张倩,叫着她的名字,后者却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只是微微的眼皮颤动,在张鹰怀里剧烈的咳嗽两声。紧接着又吐出一口鲜血,人也睁开了眼睛,只叫了一声“哥”,又昏死过去。

老道士道:“别慌,先将史教主转移。”

乔威凛然心惊,暗道:“来得好快,这官兵不是永兴军路,便是皇城司了。”

“砰”的一声,两扇大门碎裂震飞,数位站在前方的道士拦截不住,纷纷向两侧倒去,乔威不退反进,当即迎了上去,手掌心接着木门转了一圈,卸去冲击力。

老道沉吟一声:“史教主受了内伤,但是暂无性命之碍,调理个几天即可痊愈。可这女子经脉错乱,而且之前大概又中了奇毒,只怕也就这几日了。”

乔威说道:“这事怪我。当时我见她盘坐地上,脸色忽红忽紫,一息七变。这与修炼武当内功‘北斗星芒’时十分相似,但是在这七变之后,忽然又脸色惨白,显然已走火入魔。我不得已点向她的‘膻中穴’,散去她的内炁。”

老道说道:“先别说了,楚隽言这小子怎么不来?”

那道童道:“乔大人放心,这里十分隐蔽。国师已吩咐过了,史教主虽然是祆教教主,但他的为人我们也十分敬佩。”

这时道观正殿中又出来一位老道,迎向了众人。乔威道:“史教主受了伤,还请道长看看。”那老道长一听,立即命人打开囚车。囚车中除了史玉顺一人外,还有一位黄发少女。那少女皮肤泛红,呼吸急促,看样子是内息散乱、走火入魔之兆。

老道皱眉道:“怎么还有一女子?”

正笑间,“砰”的一声,唬的李进忠肝胆俱裂。他下意识的猫身躲藏,一双惊恐的眼睛左右来回转动,接着又慢慢的转过头向后看去,却并不见有什么异常。仔细一看,却看到一只鲜红的血手正抓着桌案的一角,奋命欲爬起身。那一声响正是不慎抓落茶壶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李进忠壮着胆子上前一看,那只血手的主人——老和尚大痴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大痴和尚见是他来,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念道:“回……头……是岸……”

云水瑶兴奋地咳嗽两声,唐堂不由得停了下来,焦急地望着她。

“他怎么说?”云水瑶好奇问道。

唐堂答道:“那楚隽言说:‘爱不爱听是诸位的事,但是楚某就是说了,你们不爱听还是得听,而且还得仔细听。楚某再说一遍,你们可以走,但是必须留下他的狗命。’”

唐堂顿了一顿,索性坐下来倒了一杯水,云水瑶躺在**,急得便要坐起来,催促道:“然后呢?我猜那大庆七虎定是嘴都气歪了。”

云水瑶问:“怎么见不着他了?”

唐堂说:“他现已被大庆七虎押解进京。即使不被满门抄斩,也不免人头落地。”

“啊……”云水瑶听罢一声惊呼,催促他快说下去,接着唐堂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

云水瑶道:“我记得楚隽言好像来了,后面的事我便记不清了。”

唐堂由衷赞道:“楚隽言倒是个真汉子!”

云水瑶道:“怎么了,快跟我说说?”

云水瑶脸色通红,心里暗道:“看光便看光了,难道我有什么损失不成?什么名节,什么三从四德,跟我又有何相干?”

唐堂见他半晌不说话,神情关切道:“你不仅受了伤,在唐门时也中了‘红莲业火’之毒,大概只有几天的性命了,不过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你的。”

云水瑶点了点头,道:“我们这是在哪儿?”忽然房外传来一阵人喊马嘶,好像人数不少。

云水瑶道:“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也许还有一丝希望呢?”

唐堂道:“你不用安慰我。为了得到你,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云水瑶黯然神伤道:“勉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云水瑶道:“你生我气了么?”

唐堂道:“当然生你气了。你既已答应了我,为什么要偷偷溜走?”

云水瑶道:“笑话?我为什么不能走,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实则云水瑶早已醒转,只是苦于浑身无力,这才没有挺身而出。但她知觉异常敏锐,即使不曾睁开眼睛,也能完完全全看清乔威所受之苦。

郑二最后一刀扎入了他的心脏,而后转身从袖子中取出了白娟,擦去了溅满身上和手上的鲜血,冷冷的说了一句:“带走。”

忽然,门外传来冷冷一声,道:“郑提举,这便想走了么?”

乔威心底一怔,暗道:“是了。我倒可以抗命不遵,但是连累这群道士无辜受了牵连,我怎么跟国师交代呢?”

正在寻思间,郑二已靠上前来,笑脸相迎。他一手伸入了衣袖,忽地勃然变色,出手间一柄白森森的匕首已插入了乔威下腹。乔威陡然吃痛,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死死地按住郑二肩头,轻喝道:“你!”

郑二悄声说道:“别动——你若动一下,我便杀一个道士。你若喊一声,我再杀一个。你可不想天心教满门尽灭吧?”

当下乔威拱手道:“郑提举,皇城司虽属圣上亲军,但是国法所治,无分贵贱,理之所在,不论亲疏。别说开封府最重法理,即便是道录院圣上亦恩宠有加。你这般带人闯门,横行无忌,是置国法不顾,置圣上的脸面不顾!”

郑二冷笑道:“道录院的人果然不同凡响,无怪凭着一张巧嘴妖言惑众,蛊惑圣心。说起话来,你倒是句句不离圣上国法。可是你可知道,皇城司正是凭圣命办事,祆教逆案乃是第一大案,圣谕所批捉拿史逆不得有误,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若论揣摩圣意,楚道录应该是比我这个老粗厉害,他不会不知吧?”

乔威冷笑道:“郑提举,此案是开封府与道录院共同承办。除非有枢密院、开封府的文书,抑或是郑提举有圣旨在身,否则空口无凭。仅凭提举大人一声‘圣谕’,便想提走开封府重犯,乔某无法从命。”

张鹰虽是堂堂汉子,但这时也不免心里七上八下,直淌眼泪。张倩是她唯一的亲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忽听到楼下脚步声急速响起,当下顾不得许多,奋力抱起张倩,纵身跃下茶楼。

原来郑二所带的皇城司亲从官已被冥王杀绝,但是乔威和楚佑门走后,乔威便独自去搬援兵。楼下来人正是留守附近开封府的人马。乔威见楚佑门已不知去向,又见楼下云水瑶席地而坐,脸色忽紫忽白,神情痛苦,便用“分筋导气”的手法,点向了云水瑶“膻中穴”。

在与冥王的地藏诀决胜的关键时刻,冥王虽受重伤逃过死劫,但云水瑶却没那么好运了,“嘤咛”一声,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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