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七他们已经将陆吾逼到了冰火奇潭之中,这么多年折磨下来,只怕它比起当年疲弱得多,你们可以一试。”
玉猗沉吟了许久,终于大笑道:“不过就是一死,连七哥都死了,我还活着干嘛?”
他说着,返身就疾冲出了屋子。
“是嘛”玉猗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那么……我的父亲,也该是陆吾血脉吧……这么说……陆吾杀了拥有拥有陆吾血脉的我爹?陆吾还是我的杀父仇人?”
他心中这般念着,抖抖索索的倒了一碗水送入口中。
“你知道你的血脉吗?”
玉猗大惊,“你知道?”
“你以为当年申屠决为什么要收你为徒?你以为你为什么二十五岁就能夺得剑圣之名?”
“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是”
“你转过身来”
“难道死人真的比活人更重要?”
玉猗呵呵傻笑着,“如果一个人死了,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报仇,那他不就白活了吗?何况……七年前,我就该是个死人了。”
皇甫嵩见他如此,再不多说什么,只抱过酒坛闷头痛饮。
“那雪儿呢?你要是死了,雪儿怎么办?”
皇甫嵩说不上话了。
他与玉猗相识不足一月,玉猗的仇,还远轮不到他来报。可妙雪是她的女儿,也是他和芷兰唯一的孩子,孰轻孰重,不问可知。
“你可知道雪儿……”
“雪儿还小”
放下酒坛的玉猗不待他说完便截道。
原来他们之间只是少了一个孩子而已。
玉猗看着痛哭的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就在这里默默看着她哭。
她足足哭了一个时辰。
夜,余杭太守府。
皇甫嵩递过来一坛竹叶青,问道:“真的要去?”
玉猗只顾大口灌着酒,似是根本没听到一样。
好半晌,他终于说道:“所以呢?”
“你可以去杀了陆吾,引陆吾之血入体,必定能使你功力大增。”
“当年穆剑圣带了那么高手去杀它,只余了他和七哥两人生还?我能杀得了它?”
“还不都是因为,你是陆吾血脉。”
我是陆吾血脉,玉猗脑海中嗡的一声炸开,我竟是陆吾血脉。
“这,都是老七告诉我的。他说他当年第一眼见你就看出来了,他跟陆吾交过手,他闻得出那股味道,你身上的那股味道,虽然很淡,但绝不会错。”
玉猗依言转身。
“王五应该给你说过崆峒山中的陆吾异兽吧?”
“是”
过了许久,他终于道:
“我有个主意。”
皇甫嵩本想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声“保重”,然而他却突然想到玉猗这次必定是抱着必死的念头去的,那么自己这一声“保重”就太不中其心了。
“可是你现在已经换上白衣。”
玉猗摇晃着酒坛,醉眼朦胧道:“那我脱了就是……”
皇甫嵩看了他良久,“原来这才是你最初的模样啊,也对,当初我看你穿黑衣就该想到的,江湖子弟,恩仇分明,生死不过一坛酒,是吧?”
“是”
“我陪你去。”
玉猗看她渐渐止住了哭声,道了声“嫂子,保重身体”,就欲转身离开。
“且慢,你是不是非为老七报仇不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