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刚踩死赵云鹏,自己并未觉察。他回头找寻偷袭自己的人,一看竟是一个身材矮小、獐头鼠目,不及自己腰高的小个子。伸手抓起他的脚脖子往地上“吧唧”一甩,紧跟着又是一抡,甩泥巴一般将计远摔出墙头,少不得脑浆迸裂而死。
原来,楚世雄在一旁观阵,眼见得爱徒赵云鹏被雷刚踩于脚下,一时情急就要出手相救。却是一旁的计远摇尾上前,拦住他说:“楚老前辈且慢动手,这大个子蛮猛异常,您老若是出手,万一他脚下一个不小心伤了赵大侠,岂不悔之晚矣!莫不如让小人代劳!”说着,一扣腰间透骨针。
楚世雄一见便知计远的意思,他素来自负为一代武学宗师,于暗器一门最是不齿,此刻他为救爱徒,顾不得许多,也就默许了。
“摇头狮子”赵云鹏这横练功夫全凭憋着一口气,他一开口说话,气泄功散,势必要被雷刚把他胸骨踩塌,是以闭口不言。但是他有摇头的毛病,傻子雷刚一看他摇头只道是他不服气,脚上又加了几分力,“你服气不服气!”。
这一用力,赵云鹏闭气相抗,双眼圆睁,脑袋摇得越发厉害。气得雷刚抬脚踩到他脑袋上,“我叫你摇头,叫你瞪我,你服不服?”
这一下,“摇头狮子”是摇不了头了,可想说服气,也难以张口。
眨眼之间二人打了十几招,赵云鹏非但未碰到雷刚分毫,反把自己弄得心惊肉跳,毕竟雷刚这根铁杵太过吓人,那可真是“沾上死,碰上亡,擦上一点就带伤。”
赵云鹏见四下游斗占不了半点儿便宜,心想莫不如居高临下试试。主意打定,飞身跃起,手中“虎头双钩”往下一戳,一招“铁拐点地”直刺雷刚天灵盖。
雷刚知道厉害,大吼一声,将铁杵猛地往头顶横举,就是一式“举火烧天”。
赵云鹏先是一愣,紧跟着嘿嘿一笑,摇着脑袋说道:“这有何不可,拿去吧!”伸手将双钩往前一递。其实,他这是“双龙出水”的起手式,只要雷刚手到,立时将他手腕砍断。
雷刚憨笑一声,只道是这大脑袋真好说话,伸手去拿。“小心有诈!”苏琴在身后提醒了一声。
这一声极为突兀,吓得雷刚一激灵,手赶紧缩了回来,恰好躲过了赵云鹏的那一招。
楚世雄得知此情,暗中潜入少林寺,想去藏经阁偷盗《达摩十八手》,不想却被智光和尚一掌所伤,他暗暗记在心头,誓报此仇,以雪其耻。其时,他曾见过苏琴一面,只是不知其名,今日见了苏琴,一掌之仇犹在目前,焉能轻易放了他去。
苏琴早已自逐师门,但此时若是说出智光和尚不是他师父这样的话来,非但楚世雄不信,反倒教此间众人耻笑他畏刀避剑,怕死贪生。是以神情一凛,抱拳说道:“还请前辈赐教!”这话说的慷慨激昂,凛然不惧。
“且慢!”“摇头狮子”赵云鹏高声一喝,随即向楚世雄一施礼,“师父,且息雷霆之怒,您老人家是何等身份。区区小辈,何劳您亲自出手,徒儿帮你料理便是!”见师父点头应允,赵云鹏“呼”的一下,站起身子。
哪知这二人的言语举动全没逃过苏琴耳目,这才有雷刚一喝踩死赵云鹏,摔死计远之事。
楚世雄中年丧子,晚年丧徒,身受打击着实不小,再不似先前那般“静观棋枰,掌控棋局”的超然气度。他袍袖一挥,不知从何处拎出一把“飞龙化血刀”,大喝一声直劈向雷刚。
恰在此时,只听苏琴一声惊呼“小心暗器!”雷刚厉声大吼,抡起铁杵往身后一扫,只听“叮叮”几声细微的声响,三枚透骨针尽数被打落。
雷刚本不会什么武艺,但他天生神力,只把这铁杵随手一挥,便有万夫不当之勇。当年南宫阔将其收为义子,本是出于怜悯,不想今日竟有如此大用。
雷刚一声大吼全身聚力,他脚下尚且踩着“摇头狮子”赵云鹏,血肉之躯焉能禁得住雷刚的千钧神力,活生生的一个人仿佛西瓜相似给人踩碎。
“虎头双钩”当当两声,在铁杵上戳出两个白点儿。雷刚一翻身,“大脑袋你下来吧!”一杵将赵云鹏压了下来。
“摇头狮子”赵云鹏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硬生生被铁杵震了下来。他背心着地,翻身要起,早被一只大脚踏住胸口,这一脚虽说力道不小,可是他一身横练功夫,倒也奈何不了他。
雷刚咧开大嘴,对着脚下的赵云鹏嘿嘿一阵傻笑,“大脑袋,你服气不服气?”
“哎呀,大脑袋,你敢算计我。”“呼”的一声,雷刚抡起铁杵照他头顶就砸。
赵云鹏见铁杵力沉势猛,呼呼挂风,不敢大意闪身跳到一边。雷刚紧跟着又是一杵打到。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分大一分霸。”这铁杵别人拿都拿不动,可在雷刚手中如同玩具相似,舞将起来,虎虎生风,两丈之内,无人敢近。
“摇头狮子”赵云鹏摘下背后的虎头双钩,两相一碰,火花迸溅,“苏琴小辈,你伤我师弟,辱我师尊,今日岂能与你善罢干休!纳命来!”双钩一摆,一招“猛虎下山”直奔苏琴而来。
“等等,等等!”声音瓮声瓮气,“砰”的一铁杵,砸到两人之间,直把地上石砖砸的粉碎,二人见来势凶猛,各自退开。
雷刚面向赵云鹏,嘿嘿傻笑一声,“我说大脑袋,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家什,噌噌冒火星子,借我玩两天行不行?”也不待赵云鹏答言,伸出一只大手就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