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郸火道中又传来大笑之声,“刍王刍王,你自恃魔能无人能敌,今被困郸火道中,你可相信这天外有天?我等衡令几次三番委你以重任,未想你却如此不堪重任。如今郸火道也算是你的归宿!”
“你是何人?所言为何?”端弗惊恐万状,旋转身体试图寻出那人来,不想却一无所获。但烈火已经包绕上前,他试图去抵御,可是滚烫的火焰已经将他的躯体熔化,他根本已经无力使出魔能。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躯体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发出了最后的呐喊:“不!”可是一切已成定局,只是那熊熊烈火并未当真将他焚化。当烈火退去之后,他的躯身又得以完整显现,只是那一刻,他已不再有魔能,他与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的低等族人那般,已经毫无防备之力。
端弗瘫坐在地,因现实的冲击他最终晕厥了过去。而此刻的泠挽,看着端弗最后落得如此田地,不禁泪流满面,央求未梵道:“未梵衡令,刍王如今身无魔能,魔域又如此险象横生,他这出去可如何安生?泠挽求你,予他一丝魔能,但佑他自身平安无事,泠挽求你了……”
血骨兽王这一次并未手下留情,而是径直将他扔出海面。如此一来,岸边的壬图便一下看到,旋即挥动血骨兀将血骨兽召唤。宿零心中喊着:“完了!”而后便立即上岸狂奔,但为时已晚。壬图在岸边大喊道:“宿零,未想你竟然藏身此处!如今你既然自投罗网,就休想再逃脱!现在血骨兽正从四面八方奔来,你若是敢动分毫,瞬间便能将你撕扯碎片!如今你既然落入我手,我定要将你带回齐涸格淌,听候丘发落!”
血骨兽从四周迅速涌来,空气迅速变得压抑,天空早就失去了光彩。海面上惊涛骇浪不断,血骨兽王正向海面不断地散发热量,使得海面之水变得滚沸。这是血骨兽王对外界的警告,使得外界再不敢接近。此刻即便是两栖血骨兽,也需老实呆在岸边,倘使惹怒了血骨兽王,那它们将无一能够幸免于难。壬图高举血骨兀,喊道:“血骨兽啊,看到你们面前这个邪恶的人了吗?他背叛了我、背叛了丘、背叛了齐涸格淌,他罪孽深重,如今在这血骨海中被我们抓获,这可真是丘兽显灵!血骨兽啊,看着面前这个罪孽深重的宿零,不要手软,尽管使出你们最大的本事,将他打残打废,将他打得呼吸艰难,但要留他一口气,我还要将他带回齐涸格淌,让他跪在丘高贵的身躯下!要他忏悔自己的罪孽!去吧,血骨兽!”
当宿零听到壬图的高喊之后,他便意识到大难临头。他知道一旦被抓获,那么他将受尽酷刑而死。即便血骨兽的争相撕咬已经让他闻风丧胆,但一旦知道自己将要被带回齐涸格淌,听候丘发落的时候,他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岸堤边上,以此逃脱被残忍折磨致死的厄运。
可是未梵并未理睬,他只说道:“刍后,枉你一片真心待他。但这个要求我不会答应你。他终究心术不正,是时候教他体验一下低等族人的境遇,如此,他才能真正悔悟。”
血骨兽疯狂袭来之时,漫天都是飞散的黑色浓血,化成一个巨大的网布,将整个血骨海彻底包绕。壬图冷笑着咆哮着,翻动着血骨兀做出最后的歇斯底里,而后将血骨兀冲天举起,一道道光亮刺破了天际,他高声大喊着:“宿零,我要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他这一声叫喊之后,巨大的血骨兽血汇成的网布便将宿零牢牢地裹住,网布随即化成利刺,刺进宿零的躯体。他高喊着翻滚着,痛不欲生在波涛汹涌的血骨海上。他的耳畔只有壬图的冷笑,他却又忽然在一霎那就间失去了窥探魔域的机会,他的眼前只有一片漆黑。而那一刻,他自知难逃一死,他的记忆却忽然发生了变化,他忽然记起了自己原非邪恶,那一刻,他忽然心寄魔域,忧心端弗生死存亡。他为此前产生弑杀端弗之心而感到悔恨难当。他默默喊着:“刍王,你在何方?”
而端弗如未梵所言,自以为逃脱,却不知他已然踏进真实的郸火道中,但他自己却并不知。他只看到眼前大火覆盖住了前行的道路,火苗升起,宛若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猛兽,又似乎是在往前进击,与他逃脱出的郸火道如出一辙。但他可是刍王,他有一身魔能,无人能敌,他根本未将面前这些怪力乱象放在眼中。他轻轻将右掌抬起,掌风随即将火苗从高处压至低处。他挥掌处,寒冰袭来,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将这些火苗覆盖。他仰天长笑,道:“区区一把火,竟想拦住本王去路!可笑!可笑!”可他的得意稍纵即逝,他眼睁睁看着火苗顶破寒冰而出,寒冰被消融成水珠,水珠又瞬间化为乌有。腾起的烈火朝他袭来,化身无数怪兽撕扯他的躯干。他又惊又惧,使出浑身力量将这些火兽驱逐,又奋力使出天刍乾门阵。霎时,郸火道内震感不断,新起的天刍之火与郸火道烈火交相挣扎,将郸火道内烈火逼至角落,却不知这郸火道之火力不能止,却合成一张巨口,将天刍之火吞灭。端弗大惊失措,召来天刍寒冰却也无济于事,他唯任由烈火愈来愈旺,布满整个天刍道。
他暗自叹道:“这烈火好生厉害,天刍乾门阵竟然都耐它不可!莫不是当真如那衡令所言,此间不可使出魔能?但我已出那郸火道,此间又是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