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弗安抚道:“且行向前,若是能寻到真相,或许能长久见此。”
但泠挽只回头说道:“倘若答或所言亦是谎言呢?”
端弗伫立茫然,小径却渐渐隐去。
端弗忽然变得抑郁起来,开门想要走到寒枯径,却教答或一把拽了进来,斥骂道:“你这是作何?再入寒枯径,你性命不保哪!”
当说完这句话之时,答或忽而像是记起了什么,忽而怔住,又忽而清醒过来,将门虚掩,却由得寒枯径上的寒气吹进屋内。但寒气不寒,只是将屋内充斥白色烟雾。答或牵拉起泠挽右手,又拉住端弗左手,稍一运气,就将一种莫名之能传到二人体内。端弗和泠挽皆听得一席话:“我乃十五衡令之答或衡令,数万年前我逃亡至此,幻影万载,终盼得你二人前来。寒枯径仅一屋一径,又名忘忆径,凡入得此径者,若非魔能如刍王,否则都将悉数失去固有记忆,而以寒枯径记忆代之。此也是为何寒枯径之中,刍后变作他人,不识刍王之因。我当年入得此地,此后却渐失记忆,忘却重责在身。幸得方才魔域中一语惊醒,我方记起往事,以此破了寒枯径禁锢,许我道出真相。佐户也罢,休但卡洱也罢,如今已无甚重要。你二人若是足有恒心,且一路奔行。若见得十五衡令全部,则大事可成。”
端弗惊呼道:“但这大事又所指为何?再者,这休但卡洱如今一片荒芜,如何能袖手旁观?”但答或的幻影早已淡散而去,屋门开启,屋外传来一番话:“万年等待,终盼得刍王刍后到来,如此答或虽死尤不悔。答或所知已悉数相告,余下需得刍王自行领悟。万年苟活,答或但要向刍王刍后传得此言。如今话已带至,答或便功成身退。”
他在这魔域中来回穿行,却寻不得古善、覆恶、懦潭任何一人。经此动**,那三族虽未受显著影响,但启已天凌幕却出现裂纹。卿棠不无担忧,说道:“启已天凌幕原本当是无坚不摧,如今竟也难敌这楼巫族内血雨腥风。如今因有启已天凌幕隔绝,三族之间相互不可随意进入,但若启已天凌幕彻底碎裂,那么恐那二族又生事端。再者,悚凌兽在外作乱,若是他十二个时辰之内未见生人,便将昏沉死去,魔域也总算能重归平静。”
苏婉问道:“可这启已天凌幕能抵得住十二时辰吗?”
卿棠起身,轻轻触摸启已天凌幕裂纹处,叹声道:“但怕如此。如今启已天凌幕外,悚凌兽仅剩一只,如同燃况一般,想要称霸这魔域。若是这去幕帘退去,教这恶兽发现,又将是一场浩劫。”
端弗泠挽推门出去,齐声喊道:“答或!”奈何答或早已不在。
小径蜿蜒而去,又渐渐消隐。无形之力拖拽二人向前。离屋远去,屋渐飘远,于甚远处化为雪落。径上已无寒气,前方却有束光亮以作指引。端弗与泠挽两两相望,不知究竟是何意。所谓或许,唯等到寻齐十五衡令,他们方能知晓这真相究竟为何。如今,他们唯有依答或指引一路向前。寻得十五衡令,寻出真相。
寒枯径上积雪愈来愈厚,而空中却忽有月色。月与雪相照应,倒不失为一处美景。泠挽望月概叹:“似是已有良久不见此景。”
“那怎么办?”
卿棠闭目低语:“莫不是当真要这魔域之人都尽数死去,这场劫难才能停歇?若如此,这魔域又何以立存?”
她说这番话之时,答或在口中回旋的含糊不清的一句话与此半字不差。泠挽未听得真切,只是独自说道:“这浩劫,不知几时休?又不知这浩劫,是真是幻。原本这魔域,该是祥和一片,无战无乱。如今却如此不堪,几近覆灭。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