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收回手,虽然她仍旧有所疑惑,但鹿一鸣确实在这件事上没理由骗自己。
“他们是哪边的术士?”
“以我所见,都不是,至少不是两国官方所掌控的术士。”鹿一鸣一边说,一边抬起头,他看到女人腰间吊着一把精致小巧的玉尺,上面同样没有官方的印记,“你也是术士……”
“你身上的麒麟毒从何而来?”女人看着鹿一鸣问道。
麒麟毒?鹿一鸣以前从未听说过这种毒,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所中之毒的名字。
“一个术士。”鹿一鸣老实回答,诚实与配合是活命的不二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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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你是什么人?”鹿一鸣想运真气,却发现丹田内空若虚谷,反而引起胸口一阵剧痛。他抬起右手,手上的红斑已经消退,但体内的热毒似乎并未除尽。
“你现在与废人无异,我劝你还是别枉费心机了。”女人语气冰冷道。
张大山居于中央指挥,不断调动各部,以小阵带动大阵,浑然一体。虽然如今压力大增,但短时间内仍旧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其他两路先锋军却已经开始溃败,狼族士兵也最恨这两路士兵,所以大多往他们的方向涌去,下手也格外凶狠。
张大山知道形势已经开始逆转,他开始指挥部队一边抵抗,一边撤退,否则一旦另外两路先锋军完全溃败,那么所有狼族兵力就会集中攻击他们。两边人数相差悬殊,刚开始占了突袭的便宜,一旦对方稳住阵脚,到时别说进攻,就是撤退都没机会了。
不过狼族的混乱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在部分狼骑的协助下,各部士兵开始向中心地带聚集,重整军列,开始反击。张大山、莫留情和铁牛也终于第一次看到了狼骑,虽然早有耳闻,但一见之下,仍然惊惧。那狼如马般高大,眼如铜铃,龇牙露齿,浑身皮肉几乎刀剑不入,俯冲过来,根本无人可挡,连五行阵法都被冲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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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整个狼族营寨中不过数十狼骑,四处救援,疲于奔命。但即便如此,也给天脊军带来不小的麻烦。三路先锋军的冲击势头被大大减缓,而狼族也开始站稳脚跟。
校尉带着孩子领命而去。
几个狼族士兵冲上来,挥刀砍向莫留情和铁牛,张大山挥剑上前,挡住了敌人。莫留情和铁牛站起来,大吼一声,砍翻来敌,又护住了张大山。
三人一同率部杀敌,冲进了狼族营寨。
张大山点点头,微微沉吟后,说道:“传我令下去,不得滥杀无辜……”他话音未落,忽然从天空中落下数支利箭,那母子三人立刻中箭倒地。
“谁放的箭?”张大山大怒,站起身来怒道。
“大人,不是我们……”一旁的士兵还未说完话,只见从东南方向又有无数利箭射向狼族营寨。这时,那倒地的母子三人中,小女孩儿发出了哭声,从母亲的怀里钻了出来。可眼见那漫天箭雨就要落下,小女孩儿危在旦夕。莫留情手疾眼快,仗着自己的绝世轻功,如飞鸟般飞了出去,一把抱住小女孩儿,然后另一只手舞起剑网,挡住纷纷落下的利箭。
就在这个时候,从狼族的寨子里跑出来两个小孩儿,一个小男孩儿和一个小女孩儿,大约六七岁的样子,他们手里拿着木铲,在营寨口玩儿起了堆雪人。男孩儿似乎比女孩儿大一点儿,两个人铲一会儿雪,男孩儿就会疼惜地把女孩儿的手握在手中,帮她搓揉一会儿。
两个孩子有说有笑,堆出了雪人的身体后又找来树枝做雪人的手。两个孩子围着雪人看了看,发现还少了眼睛,就四处张望,看到远处有一个乱石堆,便打算过去捡两块石头回来做雪人的眼睛。
两个孩子往张大山他们埋伏的石堆跑了过来。张大山皱了皱眉头,额头竟然冒出汗来。前面负责警戒的士兵们已经握紧了刀,拉紧了弓弦。一旦孩子靠近,他们就会暴露身形,那么只能发起进攻了。
哇卡不能回答问题,但是它冲着山谷中的山峰嚎叫着。安多丽往谷中凸起的山峰望去,山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在山峰上有一个并不起眼儿的洞穴。她让哇卡在原地等自己,然后她下到山谷,踏过蝠狰的尸体,来到山峰脚下。
山峰十分陡峭,为了爬上去,安多丽的手掌都被石头划破了,几次险些摔下来,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进洞穴里。洞穴里有两具尸体,一具被大火烧成焦炭般,另一具胸口有剑伤。洞穴内光线暗淡,安多丽从怀中掏出火折,点燃后,抬头便看到洞穴壁上有一行字:鹿一鸣到此,尽诛邪魔!
安多丽瞬间明白了鹿一鸣为何瞒着自己来此,两行热泪禁不住从眼中滑落。她决定去天脊城、去夏国、去洛安……只要不找到鹿一鸣,绝不罢休!
哇卡带她来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去往天脊山的方向,如果鹿一鸣来过这里,说明他离开迦楼城后并没有直接去天脊山,那么他是去了哪里?
“鹿大哥带着你去了哪里?”安多丽轻轻抚摸着哇卡柔软的毛,这个答案只有它才能告诉她了。
哇卡吃饱喝足后,休息片刻就恢复了体力。安多丽拍着它的脑袋,说道:“哇卡,你和鹿大哥离开迦楼城去了哪里?带我去!”
鹿一鸣急忙运功抵挡掌心上传来的热流,试图用真气压制毒性。但是他不运气还好,一运气,犹如火上浇油,掌心的热毒加速在他体内流窜,失去了控制。他只觉一阵倦意袭来,竟昏沉沉地晕了过去。哇卡见他忽然躺着不动,凑上前用头推他,又用舌头舔他,但他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哇卡急得不停地在他周围打转,发出声声嚎叫。但他们所在之地,荒寂无人,狂风肆虐,大雪纷飞,哪里会有人听得到哇卡的嚎叫。
哇卡虽通人性,但看着昏倒在雪地上的鹿一鸣也毫无办法。它围着鹿一鸣转了几圈后,用嘴把他叼了起来。暴雪肆虐,如果任由他躺在这里,他很快就会被暴风雪掩埋。哇卡叼着鹿一鸣找到一处避风雪的岩洞,它放下他,调头就往迦楼城的方向跑去。
鹿一鸣躺在冰冷的岩石上,一会儿醒来,一会儿昏迷,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抱起了他。他勉强睁开眼睛,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安多丽,但热毒很快又让他沉睡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从昏睡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石屋内,躺在温暖的毛毯里,热毒似乎也消退了不少,虽然仍旧浑身乏力,人却清醒了许多。他往身旁打量,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他本能地喊道:“安多丽……”
安多丽想也不想,就跳到了哇卡背上:“走,快带我去。”
哇卡一跃而起,带着安多丽风驰电掣般地往鹿一鸣所待的洞穴而去。
“快啊,快啊!”安多丽伏在哇卡身上,不停地催促,心急如焚。哇卡来回奔波,体力已有不支,但还是在奋力奔跑。几个时辰后,哇卡终于带着安多丽来到洞口,自己却累瘫在地,不停地喘息着。安多丽急忙冲进洞穴,却没看到鹿一鸣。
沃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道:“放心,我速去速回。”说着,沃巴跳上狼背,他又回过头看着安多丽说道,“鹿兄弟乃人中之狼,一定会平安归来!”
安多丽默默点头,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想到鹿一鸣,她内心既甜蜜又惶恐,每一分的等待都是煎熬。沃巴很少见安多丽有如此女儿态,不由得放声大笑,策狼而去。其他狼骑也纷纷跟随,数百狼蹄溅起地上的雪花,煞是壮观。
安多丽目送沃巴离开,正准备转身回城,却看到哇卡从远处向自己奔来,她欣喜万分,以为鹿一鸣回来了,急忙也跑向哇卡。当安多丽跑近时才发现哇卡背上并没有驼人,她以为鹿一鸣已经回到夏国,难掩失望之情,抱住哇卡,轻轻抚摸着。可是哇卡却烦躁不安,它用嘴扯住安多丽的袖子,把她往来的方向拖。
想到这里,鹿一鸣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本已是身负重任之人,可此时心中却又多了一份难以割舍的牵挂。人力或许终究有穷,又岂能妄想凭借自己一人之力去改天换地?
“师父啊师父,你在天有灵,这事可不怪徒儿了,我如今武功全失,雪鹰卫是当不下去了……”鹿一鸣小声念道,说着说着,他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武功没了也好,等见了韦不群,服个软,他也不能真杀了雪鹰卫,何况自己武功尽失,对他已无威胁。然后再去给皇上递个辞呈,没有武功的雪鹰卫可担不了这个天大的重任。这些事情一了,他就回迦楼城,和安多丽过神仙眷侣的日子……
想到这些,他顿时如释重负,伸伸懒腰,跟着窝进温暖的毛毯里,享受这难得的清净。
“那就好,那就好,在下和丞相大人也算故交,我们之间虽有小小误会,但总算同朝为臣……”
“丞相没说一定要带个会说话的雪鹰卫回去。”女人抽出刀来道。鹿一鸣连忙知趣地闭紧上嘴,再不敢动弹半分。
“贪生怕死之辈,夏国雪鹰卫竟也沦落至此。”女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出。
“虚名,虚名,若非遇到姑娘,在下早就横尸荒野了。”敌强我弱的形势下,鹿一鸣立刻就变成了“狗蛋”。
“你那可不是虚名,一剑就杀了本宗主的鬼隐者!”女人面色一寒,大有说翻脸就翻脸的架势。鹿一鸣心中暗暗叫苦,果然是遇到了韦不群的人,这下想要脱身怕是不容易,他忙道:“误会,怕都是误会……”
“行了,本宗主要杀你早就动手了。”女人挥手阻止了鹿一鸣继续胡说。
“离狼族的聚集地已经不远了,我们大家还是悠着点儿,这场仗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也不知鹿大人去了哪里,怎么一直都没有消息?”张大山忧心忡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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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正好,咱们干脆杀完狼崽子,再去找鹿兄弟!”铁牛大大咧咧地说道。
“你想活得久一点儿,就最好不要知道得太多。”女人瞪了鹿一鸣一眼。
“你都不问我是谁,看来对我甚是了解。”鹿一鸣从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
“哼,雪鹰卫的大名,自然是人人都知道的。”女人冷哼一声。
“在‘黄昏之地’,术士?”女人露出了阴森的笑容,显然她并不相信鹿一鸣所说的话,她伸手抓住了鹿一鸣的手腕道,“我能帮你完全解去此毒,也能让你继续痛不欲生。”
女人的手柔软细滑,掌心并不像她的脸那般冷,如果不是从她的手心传来的气劲让他浑身打战,他倒是不排斥这样的手。
“我没有必要说谎。”鹿一鸣咬着牙忍住剧痛说道。
“你是韦丞相的人吗?”鹿一鸣继续追问道。
“这里不是你问问题的地方。”女人走上前,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鹿一鸣。
“既然你不否认,那便是了。”鹿一鸣知道自己现在是别人砧板上的肉,不过自己身上的热毒是被对方所解,所以至少现在自己还能活下去,只要活着,自然就有翻身的机会。
正当狼族全力反击天脊军三路先锋军的时候,岳猛率领的八万主力部队已趁机神不知鬼不觉地迅速绕到狼族营寨的后面,发动了全面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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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多年来我军在平原上未曾胜过狼族,他们如果有五百狼骑在这里,我们恐怕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张大山面色凝重道。
“大人,别说如果了,‘王八蛋’再不带主力来,我们怕是也扛不住了。”莫留情一边挥剑杀敌,一边气喘吁吁地对身旁的张大山叫道。
“我干你祖宗!杀啊!”铁牛浑身是血,也分不清这些血有多少是敌人的,又有多少是他自己的。他手持双刀,带着自己的士兵,用了十七条人命才勉强以五行阵杀了一头狼骑。
女人转过身来,却不是安多丽,只见她五官精致,细眉秀目,皮肤白里透红,身着锦衣华服,完全是夏国人的打扮。在她的身旁还站着两个身着连体黑衣的人,只露出一双透亮的眼睛。
“鬼隐者……”鹿一鸣一眼便认出这两个黑衣人乃是鬼隐者的装扮。
“你们两人先回洛安复命。”女人面无表情地吩咐两个鬼隐者。两个鬼隐者领命后便闪出屋外,动作飘逸,宛如鬼魅。
天脊军三路先锋先后从狼族营寨的东南面、西面和北面发动了进攻,虽然兵力只有不到一万人,但因为狼族营寨毫无防备、组织混乱,确实收到了奇效。一时间,狼族营寨乱作一团,各个部族间的抵抗毫无协同配合,士兵们还要保护没有抵抗能力的族人,战斗力被大大削弱。天脊军三路先锋中,除了张大山极力约束麾下士兵不得滥杀无辜,其他两路先锋则不分男女老幼,一路斩杀死者无数,惨不忍睹。
天脊军的火油箭威力惊人,一旦射中帐篷,顷刻间便爆裂开来,火苗四溅,点燃四周物品。营寨中狼族各部火光连天,冰雪消融,哀号不断。
狼族士兵也算骁勇,个个拼死抵抗,但大多数都陷入单兵作战,被撒长结阵的天脊军分散绞杀。尤其是张大山这一路先锋,以兵神宋阳的五行阵法御敌,简直所向披靡,杀敌无数,极大地缓解了其他两路先锋军的压力。
狼族营寨响起啸声,狼族士兵们这时也纷纷杀了出来。张大山知道是友军发起了进攻,他也只能站起来,振臂一呼,带领士兵杀进敌营。
铁牛冲上前,搂住莫留情的肩膀说道:“好样的,兄弟,日后我铁牛再说你半个‘坏’字,你就割了我的舌头。”
莫留情苦笑,他把怀中的孩子递给身旁一个校尉,吩咐道:“先把孩子带去安全的地方。”
虽然将士们都见惯了血腥,对方又是异族,传说中吃人不眨眼的狼人,但突然间要杀两个手无寸铁的孩子,却也下不去手。好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妇女从营寨中跑了出来,看到两个孩子,大声喊了几句,似乎是要他们回去。两个孩不情愿地瘪瘪嘴,停下脚步,往回走了。张大山、莫留情和铁牛都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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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哥,这里有不少妇孺小孩儿,一旦发起进攻,恐怕……”莫留情虽然恶迹斑斑,却也从来没杀过女人和孩子,他倒宁愿对手凶悍一点儿。
张大山带着军队来到了狼族聚集地的外围一处,他们隐匿于一旁的石堆中,此时的风雪已经小了不少,视线也渐渐清晰起来。狼族外围的警戒十分稀疏,加上大风雪,大多数人都躲进了帐篷里,除了有几个零星的守卫,再看不到人。
“动手吗?”铁牛伏着身子在张大山耳边问道。
“再等等。”张大山久经沙场,为人谨慎,绝不贪功,他倒是希望另外两路人马先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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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卡嚎叫了两声,然后抖抖身上的毛站了起来,用嘴扯了扯安多丽的衣袖。她心领神会,翻身跳上哇卡。哇卡带着她去了卡木西多斯的山谷。山谷内蝠狰的尸体依然还在,即使是漫天的大雪也无法完全将它们覆盖。
安多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问道:“这么多蝠狰都是鹿大哥杀的吗?”
“鹿大哥,鹿大哥!”安多丽四处呼喊,却没有任何回应。
“哇卡,鹿大哥呢?他在哪里?”安多丽抱着哇卡的头焦急地问道。哇卡发出委屈的呻吟声,无力地把目光投向洞穴。安多丽放开哇卡,又在四处搜索良久,却依旧找不到鹿一鸣,也没看到有其他人出没。
“难道鹿大哥自己走了?”安多丽安慰自己道,但如果不找到鹿一鸣,她是无法安心的。哇卡虽然是狼,不通言语,却极有灵性,如果不是碰到什么事情,它绝不会带着自己来到此处。她找来浆果,先喂饱哇卡,让它尽快恢复体力,她也趁着这个时候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哇卡,干什么?我们回去了。”安多丽拍拍哇卡的头。哇卡却还是不松口,反而拖得更用力。她从来没见哇卡这样,忽然,她脑子里仿佛被电击了一下。
“我男人出事了?”安多丽抱着哇卡问道。
哇卡长啸一声。
迦楼城内纵然大雪纷飞,却也阻挡不了族人们重建家园的热情,人们纷纷走上街头、广场、城墙……打扫战场,重新运来木头、石块,在原址搭建房屋和公共设施。沃巴也在族中长老的见证下,成为迦楼部新的酋长,他领着一队狼骑出城,打算去天脊山下召回逃难的族人,以及与其他七部商议反攻卡木西多斯,夺回家园的计划。安多丽在城门口为沃巴送行,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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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路途艰险,多加小心。”安多丽抱了抱沃巴。
鹿一鸣虽然还有许多问题想问,却不敢问,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这疯女人真割了自己的舌头,那可是哭诉无门。
如今屋内只剩下他一人,他开始仔细检查自身的状况。衣服全被换了,只剩下一身单薄的布衣,红蛇剑也不知去哪儿了。不过即使有宝剑在手,他也用不了了。他感觉胸口空****的,用手摸了摸,这才发现雪鹰令牌已然从胸前脱落。那雪鹰令牌并非一般之物,雪鹰卫借助它的功效可以修习一种特殊的功法。而之所以雪鹰令牌看起来是被镶嵌在胸口,并非借用外力,而是雪鹰卫用功法把它吸入胸口。如今鹿一鸣功力全失,雪鹰令牌自然就从胸口脱落下来。
这麒麟毒好生厉害,自己平生所学竟然难以抵挡分毫,也不知道那女人用了什么法子帮他除去了此毒?但为何他的内力也全都消失不见了?他又试着调息数次,却也都徒劳无功,现今他与普通人毫无二致。还有哇卡去了哪里?是否平安?如果它逃走了,应该会去迦楼城找安多丽,而安多丽一定会来找自己。不过他希望安多丽不要找到自己,因为这疯女人和她的鬼隐者实力超绝,即使是自己功力全在的时候,也恐怕敌不过他们三人。他实在担心安多丽如果贸然过来,会陷入险境。
“那姑娘……这般……又是要如何?”鹿一鸣知道自己性命无忧,其他就不算个事了。
“本宗主费尽心思在这鬼地方找到你,自然是要带你回去见丞相。”女人恨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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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兄弟的本领,我们是见识过的,他不去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谁能伤得了他?”莫留情想到鹿一鸣,也不由得动了情。他如今武艺大进,学了阵法,还当上了军官,如果没有鹿一鸣,他做梦也不敢想这些。
鹿一鸣骑在哇卡身上,一路狂奔。走了大约几个时辰,他忽然感觉浑身灼热、头晕目眩。此时,哇卡一个纵身跃起,跳过一块岩石,而鹿一鸣竟然坐立不稳,从上面摔了下来。
鹿一鸣倒在地上,喘息间伸出手,发现右手掌心有一红色斑块。这红色斑块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他的掌心缓缓扩散,不过片刻工夫,他的整个手都变成了红色。而一阵又一阵灼热感从右手手心向全身扩散,让他痛苦不堪。他想起刚才抓住那术士之时,那术士身上燃起的火星曾溅到他的手心上。那时他并未在意,没想到这火星竟然有如此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