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阴没耐心,上前单手将她从**拎起,用力摇了摇,末了伸出手拍了拍她温软的脸:“醒醒。”
被扰了清梦,身着红装的姑娘这才慢慢睁开眼,睫毛根处沾着困顿的水汽,一张萎靡的脸在眼神里落进风无阴的样貌后立马光彩起来,含混不清地叫了一声“相公”。
风无阴松开她,语气不善,带着点警告的意味:“若不是昨天情急,我不可能娶你这样的女子为妻。但既然已经娶了,名义上你是我的妻,但除此之外,你是你,我是我,懂吗?”
耳边长发被早起的风掀起又落下,眉眼展开如同泼墨山水画里缥缈出尘的绝笔,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傲和孤清,仿若那绝笔当中点睛的一画。
阿婵没读过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长相,只是惊得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风无阴偏头看了一眼还抱着他胳膊不肯撒手的人,忍着极大的不适,淡淡地回了句:“知道了。”
前厅传来道喜庆贺的声音,不外乎是远来茶商讨价还价之前的客套话。
阿婵没多听,继续叩门。
榻上沉醉的人微微睁眼,动了一下,发现右臂麻到没有知觉,口中“嘶”了一声,扭头便看到了抱着他胳膊睡得正香的红扶。
一)
日出。
窗边一排翠柳摇曳,枝上两只黄鹂吟唱。
阿婵这才回过神,双颊一热,恼羞低头,快步退出新房。
房门被关上之后,风无阴用力一挥胳膊,毫不温柔地将红扶给甩开,对方脑袋“咣当”一声撞在了墙壁上。
饶是这样,她都没醒。
不知道她是梦到了什么,还在咂嘴,嘴角淌着口水,尽数流进他的衣袖,凉凉的,有些粘黏。
厌恶情绪翻江倒海地冒出来,他眉头一皱正欲发火就听到房门被推开,接着阿婵来到了帐前,轻声轻语地说:“无阴公子,今天是您和我家小姐新婚头天,按道理说是需要您……”
一句话未说完,风无阴掀开床帐,露出了脸。
光从窗口流进来,燃了一夜的红烛残烟未尽,芙蓉帐里一对新人红装在身。清风拂过窗台,吹起了纱帐一角,榻上闭眼未醒的人,乌黑长发如瀑流泻在殷红喜被上,潇劲修长的手臂垂在床下,指尖点地。
阿婵叩门,无人应答。
跟在她身后的小泉抿嘴一笑:“咱家小姐,傻是傻了点,但架不住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