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她以为自己是腿麻了,于是尝试着再次站起来,然而不过多走两步,连帐子都没抓到,再次瘫软下来摔倒在地。
全身气力像是抽离了一般,然而意识却十分清醒。
怎么会这样?她抬起自己的手,看自己的手心,然而手很费力的抬到一半,就很快与她意念相背的垂了下来。
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坛还未开封的酒来,摇了摇坛子问她:“要喝酒么?可以暖暖身子,萧姑娘。”
他将那萧姑娘两字咬的特别重,像是在特别强调什么。白尔玉明白他已经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看不透他又想做什么?不仅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她突然有点害怕,害怕起来就特别想念师父。
“不错,不错,这诈死的伎俩很好,完美的让人查不出那一点破绽。”猛的又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垂下的眼睛正视着他的脸。
此时白尔玉看到他的眼底里氤氲着深沉的阴霾越积越多,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遇到杀死自己全家的猎人,恨不能把她立刻剥皮削骨。
“既然不想再见到我,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又救我第二次?白尔玉,我是不是忘了警告你,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虽然很多人求见,司望溪一个也不见,他一边就着丫头端上来的热水擦手,一边看着趴在一个桶边不停呕吐的白尔玉,缓缓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白尔玉也不过吐了些清水出来,不过五脏六腑依旧舒展不开,渗出了一身冷汗。
司望溪见她奄奄一息的瘫软在地上,刚吐完又咳嗽的厉害,于是走过去,半蹲在身边一把扯掉她的面纱。
他时而狂躁的厮咬,时而又仅仅是温和的磨蹭。他忽视了她的拒绝,现在的她如同一个婴儿般弱小,他可以很好的控制她,她再也不能离开自己了。他想将她完全变成自己的东西,那样,就再也不用分不开了。
他捧着她的脸一边吻他,一边呢喃自语:“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所以你才会,才会,这么残忍!”
说到残忍时,他狠狠的咬了她的舌头,像是惩罚一般。白尔玉本就狂躁,这么一下痛手,心中又闷又气,她也狠狠的以唇齿回敬他刚才的礼物,他们两就这么互拥着撕咬着,混合着血的味道,以及无言的悲哀。
“那是一种能让女子心情变好的线香,其实,”他一边朝她走近,一边单手解自己的衣服:“其实那线香里有使人身体麻痹的药,所谓的心情变好,也不过就是催情罢了。”
他说完,随手将酒坛一推,酒坛重重的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白尔玉望着那地上的碎片微怔,因为那酒坦里所剩的酒并不多。
然而他面红耳赤的朝她走来,脚步很稳,气势凌厉,兴许他也是醉了,又像没有醉,反正酒不醉人人自醉,醉生梦死,谁又是真的清醒着呢?
火笛声很快带来大队军马,他拉过一匹马扬起鞭子向她离开的方向跑去,很快将她拦了下来。
“上马!”司望溪漠然望着白尔玉,恨不得立马将那张碍眼的面纱揭下来。
其实他也不是万分确定,若是面纱下那张脸不是他以为的那张脸呢?
袅袅轻烟笼罩下,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喝酒,帐子封的严谨,里边不点灯就是一片昏暗,光晕给他的侧脸打下奇特的阴影,反射着寒光。
白尔玉看着他张了张嘴,话语中没有半点温度:“你不是要走吗?”
看到他微微发亮的目光,忽然觉得害怕,缩着身子向后里退去,却很快就贴到墙壁,再无可以退避的地方。
她现在很是后悔,她就不该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明该知道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润少年,他被层层迷雾包裹着,迷雾之后的他,已然并非她所认识的他。
白尔玉觉得可笑的是,她一直藏着掖着的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她心里不愿意承认,但看到真人才明白,早已经消失了。又或者她现在才该想明白,那个爽朗如清风的人,一开始就是他装出来的,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子,没人知道,兴许龙奉雪知道。
“不,谢了。”白尔玉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的朝外走去,还没走几步,腿一软再次跌坐在地上。
白尔玉下力一扭头,挣脱了他的桎梏,她冷笑着反问他:“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我不过萍水相逢,罢了。”
她虚弱而急促的呼吸着,因为让他的目光锐利渗人,让人透不过来气,司望溪听完她的话后,眼中的黑色越浓,他蓦然点头,一字一字似咬:“是的,我们不过萍水相逢,萧姑娘!”
“我该好好招待你,你是我的恩人,不是么?”他将她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复而站起身来绕到一边点燃一坨香。
他细细的看了她两眼,目光寒冷似刀锋,一点点的,每一存肌肤都没有错过。
她双手支撑着身子借由着余光瞅他,见他是笑着的,可虽然笑着,却阴沉得诡异。
他手指挽绞起她一缕松散的发丝,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我只找了你好久。”
下一刹那他已经蹲在她的面前,柔情蜜意的望着她。
白尔玉望着他,望着他那张清秀无害的脸,此时恨不得扬起手就给他一巴掌,她色厉内荏且口不择言:“你这个疯子。”
“我本来就是个疯子!”他恶狠狠的盯着她,白尔玉看在他眼中泛起的红,随即他的吻便像雨点子般落了下来,带着绝望的气息。
白尔玉与他正面相对,抬头只是执拗的直视马背上的他,毫不避讳,也绝不躲闪。
她一扬袖子,又转身往后走,然而司望溪抓住她的衣领,也不知用了什么力道,一提就将她提上马背,一路狂奔带回了营地。
她是附身压在马背上,剧烈的颠簸几乎把她的心肺都当作面团揉了一个遍,她被他扔回帐子的软垫时,已经眼冒金星七晕八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