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听到了她的话,段青衣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又从她伤了的皮肉里找出一块碎片,夹了出来。
许是他的动作有些急了,舒潋觉得有些疼,就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舒潋有些不忍,以眼神示意他,段青衣在一脚跨出门时顿了顿,有些怔怔的望过来,那个总会在晚上他睡不着时搂着自己唱摇篮曲的女子,其实已经老了。
“母亲。”时隔多年第一次再唤她一声娘亲的感觉太过奇妙,段青衣微微抿了抿嘴,那眉目间拢了丝柔软,就那样轻声说道,“其实儿子从未怨过母亲,儿子只是怨恨自己,不能让母亲活的开心。”
妇人的哭声一顿,然后也只是一刹那的功夫,那哭声比之之前更要尖利几分。
阿褐觉得,离开这间屋子的段青衣,似乎是他又不是他了。
他的嘴角一直挂着诡异的笑,那种像是缠绕在白骨之上的妖花让人心生惧意,每当他这样笑的时候,便是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候,阿褐不知道要为此付出代价的人是谁,可是他知道,这次谁都不会好过,因为他没有错过段青衣他眼角,一闪而逝的哀伤。
“这样放着你娘在那,真的没事吗?”启云阁里,那个天启教高高在上的教主正蹲在地上为她挑着脚上的碎瓷,他持着她的脚,那么专注的看着,仿佛能从上面看出什么特别来,舒潋被他看的羞红了脸,不时的想要叫他放下,这些事情明明自己可以做,就算自己够不着,至少还有下人来,他却非要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