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夜色中一声暴喝响起,下一刻就见偌大的拳头从天而降,才见罗鞍精赤着上身一拳朝罗千子打去,速度之快,拳力之猛,逼得罗千子也不得不退开两步,才叫李如君得了自由,就听罗鞍满腔怒火,吼道:“天人师呢?天人师在哪里!瞧老子拧断他的脖子,叫他尝尝这苦处!”
一条舌头软蛇般贴身而来,同时送来正伦子含含糊糊的声音,听他道:“我等外景七神,不与秃驴来往。你这一身硬功,正好见识我的手段!”话音未落,正伦子的舌头就是碰上了罗鞍的手臂,才瞧他舌面倒刺竖起,直如钉版一般扫过罗鞍的身躯。
罗鞍自持硬功,原不将正伦子放在眼里;然则手臂上传来的灼痛,却叫他心底一惊就抬手挥拳打去,才见自己几可谓刀枪不入的身子,竟然被正伦子一舔就是血淋淋一片,才晓得他那条舌头的厉害,远超过寻常刀兵,一时间不敢大意,一招落空就是回护李如君。
“被他躲过了,这婆娘的轻功和身段都是过人。这些阿猫阿狗原本不用上心,只小心姜映明那几个入室弟子就好。正伦子,你领罗千子对付她!”幽田子吩咐一声,便在不管李如君的动向,只专心警惕着薛琴心和泥丸子是否赶来,这两人才是山庄中最要紧的人物。
赶过来的一众弟子里,虽然大多数人都想等着师娘来主持大局,却也着实有几个性格急躁的冒失鬼,没多会儿就失去了耐心,试探着向幽田子等人出手,却着实受限于自身武功,未能得手不说,来折损了几名莽夫,叫他们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拦住众人不让他们上前。
而李如君才来就被罗千子和正伦子缠住。面对这两个长得奇形怪状的臭男人,她也着实提不起什么精神,又是轻功和移穴法门,面对这两个本身就是修行奇门武功的高手并没有太大作用,往来几招后就发现自己不是他们对手,隐约还听他俩商量着要把自己生吞,真叫她恶心之余也是心有余悸,便愈发谨慎只叫众人小心应付。
正伦子舔了舔嘴唇,瞧着罗鞍惊骇就是桀桀怪笑,才道:“你不晓得老子厉害,姜映明都曾在我嘴下吃亏!只要你还是血肉之躯,我这口涎就定能将你消融;即便是天人师站在这里,被我舔一下也不好受!”
这就是当日姜映明被正伦子伤到,泥丸子为他治伤时说的道理,才是人的口涎远胜寻常毒物,举凡血肉进嘴都能化解消融,寻常人尚且能消化一切血肉,罗千子和正伦子两个嘴上功夫的,就更能反涌胃液,消融血肉,配上皓齿和舌面倒刺,专破各种硬功无敌。姜映明尚且难挡,罗鞍的硬功就无甚作用,才猛地着了他俩的道,难得地受了点儿伤。
罗鞍随退,可站在他身边的华存门人却越来越多;眼瞧着就有几名手段不弱于他的高人赶来助阵,才逼得幽田子不得不遣出几名裹着黑衣的死士相助,勉强与他们僵持,平衡却岌岌可危。
姜映明武功高强,座下的弟子又是众多;可人与人就有不同,同一个师傅教出的徒弟也不一样。像是李如君这样的高人,山庄中仅有几位;更多的还是正常人范畴的人物,面对外景七神这样的怪物就有些无力。饶是他们有心出手,也敌不过外景七神。
瞧着对方一众人奇形怪状,李如君也晓得自己孤掌难鸣,心想着为何师娘还不曾赶到,一时也是朝周遭众人喊道:“速速结成剑阵,将魔头围住!莫要轻举妄动,安心等师娘过来才是!”
听李如君这般喊,幽田子的心里也是着实萌生出紧张;倒不是担心华存弟子的剑阵厉害,而是担心薛琴心是否会如常赶来。虚皇安排他们潜入的时候,刻意嘱咐要稍微弄出些动静,虽是没有明说,便已经有叫他们作为诱饵,吸引注意力的意思。外景七神对虚皇言听计从,也自持武功,晓得师兄弟联手保命无碍,才没有贸然动手杀戮,只吊着对方的胃口,其目的原在薛琴心和泥丸子,倒不是为着与这些门徒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