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此倒是十分淡定,只微微点头,道:“五成胜算,倒也够了。”
姜映明闻言一震,原晓得皇帝耳目通灵,这会儿听皇帝开口,便是已经知道东海与镔铁之国的勾结,自知道虚皇想要的工匠和铜铁,说不得也是要送去镔铁之国,便叫他愈发安心,明白陛下着实清醒,不曾昏聩,便恭敬道:“启奏陛下,镔铁之国广招工匠一事,臣几番打探也不曾得了消息。原是那些工匠似是凭空消失一般,自年初就再不曾显露了身影。萧太后骤然罢战,虚皇贸然来朝,便该与此事有关,臣却没有头绪。”
皇帝闻言,也不动怒,只依旧温言,道:“朝廷百千名探子,到如今也没有收获;你们行事更方便些,斗不过萧太后倒也正常。虚皇心怀不轨,在世称神,已然俘获了扶桑国主作为傀儡,一举统辖了东海一切国度,现如今以百万黄金相求,便知他所求并不简单。我问你,若是与虚皇对上,鹿死谁手,胜败几何?”
此言一出,朝臣尽皆哗然,一时交头接耳,却是皇帝这话的意思,竟是要叫姜映明与虚皇动手了。姜映明的武道高明,众人多少都是有些耳闻;可虚皇如今甫一露面,陛下就算计着要对他动手,便是出乎众人预料之外,着实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发展。
只是对于中原皇帝来说,扶桑国主的一切都是与他无关,便是扶桑也好,中原也罢,都不可能跨越无尽汪洋,干涉对方的国度;无论扶桑天下太皮,还是陷入无尽混乱,对于皇帝来说,都是事不关己,便真要见到切实的好处,才能叫他松口。
虚皇眼见皇帝对扶桑国主的请求不屑一顾,心中便是有了分教,便又提起换取铜铁工匠一事,却是皇帝根本不理会他的话语,只低声道:“尔等所求所愿,我都已经晓得。如今中原与镔铁之国初定合约,诸事待举,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请虚皇等待两日,我再与你答复。”
说着话,皇帝自一挥手,便是要虚皇等人退下。虚皇眼见今日没有结果,便也是心中着急,手指微微一动,便见一旁的姜映明对自己虎视眈眈,这才熄了左右皇帝念头的心思,自是告退,领着三山山主及扶桑国主,在御林军的引导下离开了金殿。
其实大家都知道,姜映明也好,龙虎真人也罢,其实都是皇帝的打手,练就无上武功为朝廷所用的;然而像他们这种江湖中人,寻常也要受国法家规约束,并不是想杀谁就杀谁,这原是朝廷强加给他们的束缚。现如今皇帝开口,便是要破了这个规矩,竟是要对以使节身份前来的虚皇动手,便叫一众朝臣难以置信。
内里究竟别人不知,姜映明倒是晓得,便是先前虚皇上殿之时,摄拿人心的手段被皇帝看穿,便是叫皇帝对他有了警惕;是方才姜映明一时盯着虚皇,皇帝在龙椅上看得清楚,眼见他这般紧张,便晓得虚皇也是武道高人,故而有此一问,却听姜映明不卑不亢,道:“臣未与虚皇交手,不敢断言方寸得失。先前观虚皇上殿,臣晓得他也是内家高人,若是动手,顶多只有五成胜算!”
他这话就是往油锅里倒了凉水,一时间激起太极殿中沸反盈天,才吓得一众朝臣后怕不已,暗道以姜映明的武功,就已经足以血洗太极殿;东海虚皇竟有与他一样的本事,便是让这样的人面圣实在太过危险。须知姜映明忠心耿耿,那东海虚皇却是非我族类,一旦他生出歹心,只怕方才在场之人,个个都难逃一个活剐的罪过。
眼看得虚皇等人走远,皇帝才转头看向姜映明和龙虎真人,笑道:“今日见东海虚皇是假,见一见两位高人才是要紧。姜映明,多年不见,你是愈发年轻了,果然是内家高热,养生有道。”
姜映明连忙出列,跪伏在皇帝面前,朗声道:“臣谢陛下关怀!”
皇帝点点头,又道:“此番召你们进京,原是要商量与镔铁之国的战事;现如今两国和谈,我却还有些事问你。年前兵部来报,说是镔铁之国广招工匠,凿山取石,似乎是要打造什么东西;现如今萧太后突然罢战,东海虚皇又亲自赴京,便是他们先前的准备出现了麻烦,你可曾听到什么消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