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姜映明接连喊出数十人姓名,将他们分别前往天南海北各处,着其坐镇当地庄园,等候下一步的调遣。原本是姜映明在各方各处,还有些远比华存山庄要小的庄子宅邸,有些是华存派固有的产业,有些则是他立下军功之后朝廷的封赏,林林总总,几乎遍布中原各处,平日里只留了少数几人看守,这会子却是纷纷遣下弟子前去坐镇。
而这些庄子宅邸,倒也不是空置着白占地方,也起着中联折转的作用,一方面为姜映明提供各地情报,一方面也负责着与各地军镇沟通。一旦战事兴起,这些宅邸庄园便是姜映明与各地沟通的媒介,由他亲传弟子一丝不苟地传达他的意志,却要比普通官文军令,要更严谨许多。
而被姜映明喊到姓名的这数十人,一个个领命起身,站在一旁,身上都是一股子行伍中打磨出来的冷峻气息。灵渊平日里与这几位师兄并无来往,偶尔见了也就是打个招呼,直到得今时今日,才晓得他们原是姜映明的左右亲信,嫡传弟子,最是叫他放心不过,也最是忠心耿耿的。这些人平时也在山庄练武居住,到此时却是起到了寻常没有的作用,才是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在场众人都是大惊失色,又都交头接耳,纵是他们都刻意压低了声音,这几百人一道发声,倒也喧闹无比,沸反盈天,直叫姜映明长吸一口气,鼓胀了胸膛,暴喝道:“肃静!天子诏书当前,不得喧哗冲撞!”
他这一声蕴含了无上内力在里,一时间震得屋顶房梁上的尘灰都是簌簌落下。一众人正跪在他面前,首当其冲,便是一时眼花耳鸣,胸中五气郁结不得宣泄,一时闭了气息,再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也多亏是在场众人,个个都是武道在身,内功有些底子的,经得住他这一声暴喝;否则要是有个寻常百姓在场,只怕姜映明这一声暴喝就足够将其震晕,便是内家高人的厉害,叫大家一时肃静当场。
灵渊虽是在人群之末,受那一声暴喝的影响不如玉书他们,但始终他入门日短,天赋填不平时间上的差距,本身内功还比不上玉书,这一下便是被震得头晕眼花,心烦欲呕,愈发不敢抬头,想也知道姜映明此刻的神情之恐怖。作为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将军”,姜映明平时再怎么温文尔雅,也遮掩不住他身上那一股肃杀之意;一旦他动了肝火,便真是恐怖非常,人见人怕,鬼见鬼愁,谁也不愿招惹的。
点完众人,姜映明又道:“其余尔等,便都留在山庄中待命,武道不可荒废,亦不得招惹是非。待我从朝中回转,自有赏罚分明!”
还跪着的众人尽皆称是,便听姜映明开口遣他们退下。灵渊只觉得一片混乱懵懂,跟着诸位师兄师姐起身,正要走出厅堂去,便听得姜映明在后道:“灵渊留下,你另有去处!”
浑身一震,灵渊连忙转身,依旧走回姜映明面前,等候他的吩咐。
眼见众人安静下来,姜映明才放低了声音,道:“迁民镇乃是边境重镇,驻军众多,一旦被破,便是对方大军可以**百余里,屠灭周遭一应军阵城市。现如今朝中为此焦头烂额,宰辅大人已经亲自前往镔铁之国商谈,接下来是战是和,尚无定论。”
说着话,姜映明双手捧起明黄诏书,又道:“我今奉圣上手诏,应召入朝,即日便要动身赶赴长安,入阁商议军务。我此去军务在身,十天半个月万难回转,山庄内一应事物,便有你们师娘一力统辖,玉书与罗鞍从旁协助。”
话音未落,薛琴心便在旁朝着姜映明一礼,玉书与罗鞍也是直起身子,领命大声称是,旋即起身站在姜映明的身后,又听他继续开口,道:“腾江,柴山,苏茂才三人,持令前往凤翔,坐镇当地庄园,等候调遣!高安平与袁华两人,前往京兆;公孙博,王兴兆,陈平三人,前往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