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事满脸堆笑,亲自引着胡大夫进了山庄,道:“胡大夫太过客气,我自当向将军禀明。大夫一路也是辛苦,还请早些歇息,我家老婆子今日旧疾又犯,说不得还要劳烦您为她诊治一番……”
这边玉书和灵渊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准备梳洗一番,半道上就见一抹倩影一闪,玉颜直接站在了两人面前,叫灵渊心里一跳,又见她满脸委屈,扯着玉书道:“哥!轩辕宗那小妮子又来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别让她欺负我呢!”
玉书眉头一皱,还没说话,灵渊便着急道:“玉颜妹子,怎么了?你受什么委屈了?”
胡大夫见到玉书看向灵渊的眼神,便也隐约猜出了他所担心的事情,始终这位老大夫行医数十载,本身也练过些武功,并不是三言两语所能糊弄,这会儿便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然而这种事情,胡大夫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只在一旁老神在在地喝茶,喝着喝着竟像是睡着了一般。
四匹马拉着马车一路朝前,到得傍晚黄昏便也到了华存山庄之外。一行人先后下车,便见山庄大门敞开,白日里的热闹似乎还未消散,一见得洞开的大门,玉书便是脸上一喜,晓得那轩辕宗少主的确是来了华存山庄,才叫得山庄大开中门迎了他们进去。
早有门房见胡大夫的马车回来,这会儿赵管事也是披身大汗地赶了过来迎接,却见胡大夫身边还站着玉书和灵渊,便叫愣了一愣,随即惊喜道:“好了好了!少爷也回来了!夫人先前还念叨着少爷,原以为你们还有三两日才得归来!”
灵渊闻言,悚然一惊,连忙道:“胡大夫慧眼如炬!我和玉书到了龙虎山的时候,曾与……曾得真人前辈亲自出手指教,我因祸得福,被他抓住两次后只觉得周身通泰,体内真气愈发运转如意了,许是冲破了某个关隘,修为有了进步的关系哩!”
玉书在一旁听着,摆明了晓得灵渊这是鬼话,倒也没有出言揭穿,只以为是龙虎真人指点灵渊拳法的时候,也一并指点了他的内功修行。龙虎真人指点灵渊之时,并不是十分符合江湖上的门派师承规矩,既然灵渊得了好处,他便也乐得为灵渊隐瞒,摒弃前嫌而开口道:“是了,真人前辈的武功,能够隔空调动对手体内真气,许是他老人家有心助你,给了你些好处!”
胡大夫淡淡一笑,也不在意,又道:“龙虎真人亲自对两位出手,看来他的失神症也愈发严重了。唉,当年我就告诫过他,叫他莫要再服茅山老道的丹药……看样子,他却是没有听了。可惜,可惜啊!”
玉书跟赵管事见了礼,明知故问地说道:“赵管事,庄子里来了客人么?”
赵管事眼见玉书神情,便也心知肚明,道:“回少爷,是轩辕宗的小姐驾临了!您看我这一身臭汗,就是张罗着招待轩辕宗一行人呢!老爷正在大堂会客,您稍等我着人禀报了,您这一路风尘仆仆,也该换身衣服才好见客!”
玉书连忙点头,又是拉着灵渊往各自的园子赶去,留下胡大夫与赵管事站在原地,彼此相视而笑,就听胡大夫道:“年轻人就是有这点好处,血气方刚,雷厉风行。也劳烦赵管事回将军一声,老朽自在药房等候将军驾临。此番一应开销,小童自会与管事大人一一核对。”
灵渊见得话题被岔开,便是合了心意,连忙向玉书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又是顺势道:“胡大夫也曾为龙虎真人诊治么?却不知真人前辈神志混乱,是一个什么缘故?”
胡大夫品着香茗,双眼微闭,似是回忆,轻声道:“龙虎真人早年武功平常,传闻乃是在华存薛老前辈的之前下才有所顿悟。然而他始终少年无成,顿悟后练功便是有些着急用力,便在心脉上留下了隐患。当年他投身行伍,随军出征,又是受了些伤,勾动隐疾,便是愈发糊涂混乱了。内家功夫,的确厉害,然而也是凶险非常;贪功冒进,往往就要伤及内里,便是要紧了。”
灵渊和玉书都是不晓得还有这一层关系,今日听见胡大夫说了才算得恍然,心里对龙虎真人便也生出了些许同情,不晓得当年薛岳修指点他的武功,是给了他机会还是害了他一生。心念至此,玉书又是有些担心地看向灵渊,想起龙虎真人也曾指点他的功夫,会不会也叫他出了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