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闻言领命,自去提了雪中的宝剑起来。他现在已经知道龙虎真人的脾气,便也不与他太多客气,也不避讳什么辈分问题,只心里感念着老前辈的恩惠,手上便一剑刺出了。
灵渊得了龙虎真人传授经文之恩,心中对他已经是着实感谢非常,听得老真人有此一问,他便也不再隐瞒,如实说道:“回禀真人,先前小子震退真人神功,原是体内自有一股劲力生出抵挡,并非我刻意运功所致。我之前学过几年拳脚功夫,但也真没有练过内家手段,或许是薛老前辈创出的三宝剑法,本身还有我不曾晓得的好处,能解一时危难……”
龙虎真人仔细思忖,便也觉得除了三宝剑法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解释;虽然觉得这依旧有些不可思议,可一想到薛岳修当年的武道修为,便也令他释然。至于说灵渊会的那一点拳脚武功,在老真人眼里倒也着实算不得什么,却是那功夫不过是招式精巧,本质上也还算不得上乘,甚至有几处拳脚之间,完全与各家内功法门相悖,自然是练不出什么结果来的,不过是起个防身的作用罢了。
心中想着,龙虎真人便也开口,道:“薛老前辈神功盖世,武道高深,自然不是我们这些晚辈所能揣摩的。姜映明传你三宝剑法,或许还有用这不完整的剑法挟制你的意思;却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那位岳父老泰山的厉害了!嘿嘿……作茧自缚哩!有他的好瞧在后面!”
说着话,龙虎真人走近灵渊身旁,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你这内功,只差一句便也得全。《黄庭大洞剑经》之中,共有内家法门三十六段,你如今已得九段有余。既然你是薛老前辈的传人,我便将这经文再还你三段,令你功行圆满一周天,导气归虚入丹田!”
灵渊浑身一震,连道不可,又是被龙虎真人一巴掌拍在后脑壳上,一时眼冒金星,就听他道:“糊涂了!我这里教了你,难道姜映明就不教你了?你先学这几句,这几日间稍稍巩固自身,待得回到华存,再听姜映明教你就是!这经文原本就是薛老前辈寄存我处,我先说给你听听倒也算不得什么,你急着别跟人说就是了!”
说着话,龙虎真人也不管灵渊愿不愿意,爱不爱听,直接开口,先将灵渊手上的这一段经文补全,叫他得了九段完整经文;随后又是将之后三段一一诵念给他听清,令他到如今持有三分之一的华存内功精要,至少能够在下丹田处,沉淀辛苦修来的内家真气。
灵渊原还想为姜映明辩解几句,说明这三宝剑法乃是自己选择;可是转念一想,他便也晓得龙虎真人对姜映明成见已深,万难扭转,便也省了这点口舌,只行礼感谢老真人传授经文真意之恩。
龙虎真人摆摆手,轻松受了灵渊的感谢,又叹道:“薛老前辈的手段,我这辈子都是赶不上了;你既然学会三宝剑法,就要好生修炼才是。天下武道浩渺,人体奥妙无穷,单单内家真气一路,就是练到我这个程度也不明就里,着实含糊的。薛老前辈当年,或许已经窥见大道玄妙,才能高屋建瓴,创出这等神功来。你小子有这等机缘,自己就要把握;我看你相貌不凡,定是要有番大作为的……”
说到这里,龙虎真人自顾一笑,道:“我也开始信命了……哈哈……假作真时真亦假,装道士装久了……不说这些,我再教教你拳法上的路数!去拿剑来!”
龙虎真人虽然不是真正的道士,但念起经文来倒也抑扬顿挫,铿锵好听,饶是没有铙钹木鼓相称,听起来也颇有些通玄空灵的意味,很是悦耳。灵渊本来就机变远超常人,这会儿也不是冥顽不灵的迂腐,既然龙虎真人诵念经文给他,他便也暗暗记在心头,又觉得真人诵念经文之时,字音变化高低间都有奥妙,自叫他愈发上心。
三段内家经文并没有多少字数,原都是前人洗练归纳而来的,最是精简。老真人念叨了一刻钟的光景,便也将经文尽数灌入了灵渊的脑海之中,叫他牢牢记住,轻易不会忘怀。当然,这经文原不是听见了就能修炼。却是这《黄庭大洞剑经》所记载的经文,内涵深邃,佶屈聱牙,每一字每一句都有深意;其中更有防备经文落入歹人之手的设计,非是正道内家高人,寻常是不能彻底将其解读清楚的。
传授了经文,龙虎真人便也放开灵渊,一时又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嘿!要是说你之前只会这一点点内家功夫,那两番震开我摄拿的内力又是从何而来?奇怪了,奇怪了!难不成你能虚空借力,平白无故地从体内生出真气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