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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雨金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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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天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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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这样,你上哪去?”

“你别管,扶我起来!”轩辕狠声说道。

“好好好,你别急。”雍父把轩辕拉到表柱上靠着:“你在这等会,我先去看看能不能把城门打开,再去给你带点吃的。”

“哦。”

轩辕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雍父问:

“你吃点东西吧?”

“能驱寒?”

“不能。”

“不能避矢,不能御火,不能驱寒,光好看有个屁用!千千万万个姬氏人,等着你以后引领着他们繁荣壮大。可你的心里装的却是女人和穿的衣裳好不好看!给我打!给我照死里打!!!”姬伯少典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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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了他们,你放了他们,你放了他们。”

“好,我放了他们,但你要答应我不能跟他们走。”

“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轩辕一下子楞住了,等他缓过神来赶紧给嫘说: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他是我爹啊。”

“是你爹还把你往死里打啊,你这跟他回去还是得挨打啊。”

两个壮汉手里的棍子就向轩辕抡了起来。轩辕从小挨打就不哭不叫,从小他就知道把眼泪往肚子里流。但是他要把事说清楚啊,他向爹喊道:

“爹,我去救那个女孩,是因为那女孩会织一种很轻薄的帛,做了衣裳穿在身上,非常好看。我想把她带到姬氏族里来,让我们姬氏人也学会织。”

“衣裳,什么样的衣裳,能避矢?”

姬伯少典带着十个衣甲持矛的战士,来到了西陵,见到轩辕。他走到了轩辕的跟前,用厉目之光看着轩辕说道:

“跟我回去。”

看到爹的时候,轩辕的眼就湿了起来,爹老了,头发已经花白了。从小到大,爹在自己的心里都是高大的,现在看上去却觉得矮小了。他知道爹从小对自己严厉,是让他长大能担起姬氏伯的这幅重担。他想说我不回去,可是他连嘴都没能张开。

嫘采来还魂草在火塘里烧成了灰,给轩辕喂了点温开水,娘在凉好的开水里放了点盐巴,娘俩开始给轩辕擦拭伤口。轩辕被打的皮开肉绽,全身没一处好的地方。嫘小心地擦着,轩辕虽然能忍住不叫痛,但是看着他不停抽搐的身子,嫘知道他是痛着的啊。嫘的眼泪不停地流着,她擦不下去了。娘说,我来吧,我擦好的地方你给揞上草灰。娘擦洗着,就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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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那个天杀的哟,这是把孩子往死里打啊。”

“孩啊,这大太阳底下也能晒死人啊,先别哭,先去叫那两个姬氏人过来把他抬回家。”

嫘轻轻地放下轩辕的头,哭着跑去叫那两个姬氏人。

两个姬氏人把轩辕抬到了养蚕的屋子里,让轩辕躺好,就听见轩辕低声说道:

快到中午了,嫘和娘在家里做饭,淘好了野苋菜娘去泼脏水,泼完水望着远处的路向屋里喊着:

“嫘儿啊,我怎么看着前面的路上有个什么东西在跍踊。”

嫘出了屋,顺着娘指的方向一看,那不是个什么东西在跍踊,那是个人在向这里爬,嫘急忙跑了过去。

小心地走出城门,来到了护城河边,雍父从怀里掏出一小截牛角,倒出油抹在了摇吊桥的辘轳的木轴上,然后拨掉木销子摇着辘轳放下了吊桥。扶着轩辕走过了吊桥,轩辕说:

“你回去吧。”

“你真的能行?”

“你先进去吧,我累了,我要坐这里歇会。”

雍父说着就坐在了城门的门墩上,轩辕知道他这是害怕被责打,就笑了笑,自己向城里走去。

来到了祖堂,见到了爹,轩辕刚想要喊一声‘爹’。只听姬伯少典怒喝一声:

不一会雍父回来了,小声说道:

“城门打开了,看城门的值更睡着了。”

说完他把一个葛布的行囊系在了轩辕的腰间,慢慢把他扶了起来。

轩辕摇了摇头。雍父说:

“这怎么办?再这样吊下去,你会死的啊。”

“把我扶起来,我要走!他不要我这个儿,我也不要他这个爹。”轩辕说。

夜深了,天上挂着半个月亮。雍父猫着身子,轻手轻脚地来到了祖堂前的表柱下,他仰起头轻声喊着轩辕,轩辕没点动静。他又伸手拍了拍轩辕的小腿,轩辕还是没有动静。雍父赶紧解绳把轩辕放了下来,探了探鼻息,还喘着气,就放下了心。坐下来让轩辕靠在自己的身上,解开身上带着的水囊,喂轩辕喝点水,不一会轩辕悠悠地醒了过来:

“你是谁?”

“我是雍父啊。”

“不能。”

“能御火?”

“不能。”

嫘把手一扬,那箩就不见了。姬伯少典和十个战士从地上爬了起来。姬伯少典一边向后退着一边指着嫘说:

“妖女!妖女!妖女!”

说完带着十个战士急慌匆匆地走了。

“你快放了他们,你快放了他们!你不能这样。”

“你是因为救我才被他打的啊,你回去还是因为救我再被他打。”

箩里传出来的恐惧的叫声越来越凄厉了,轩辕不知如何是好,他突然对嫘也恐惧了。他只是不停地说着:

姬伯少典转身就走,轩辕不由自主地跟着爹走。走了有十来步,嫘手里拿着绿松石的挂坠,喊道:

“轩辕,你来,这个还你。”

轩辕来到嫘的跟前,没敢看嫘的双眼,伸手去接那个挂坠。嫘的左手一扬,丢出一个东西,那东西见风长大,变成了一个箩,那箩离手变大,把姬伯少典和十个战士罩了进去。从箩里就传来一片恐惧的叫声。

姬伯少典疯了!有熊大城的狗都夹着尾巴不敢叫了,城里已经有十三个男人无缘无故地挨了一顿暴打。

派了九拨人也没能把轩辕叫回来,姬伯少典望着天,咬牙切齿地说:

“我自己去!”

“你们回去吧,告诉我爹,我是不会再回大城了。”

两人诺诺,收拾自己的东西就走了。娘对嫘说:

“我去烧水,你去采些还魂草来,这大热天的,要赶紧给他擦洗伤口。”

轩辕走了以后,嫘曾问那两个留守的姬氏人,轩辕回去不会有什么事吧?两个人带着暧昧眼神笑着说,打不死也得打个半死。

跑到了近前,虽然那人的脸上满是尘土和血痕,嫘还是能认出那就是轩辕。嫘扑上前去跪在了轩辕的身边,抱着轩辕的头就大哭起来。

娘跟了过来,看着女儿哭也跟着抹眼泪,娘说:

“能行。”

目送着轩辕在月光下一瘸一拐地走远,雍父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回到护城河这边,他发现自己能放下吊桥,却没有力气摇起来,心想,随它去吧。就进城关好城门,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了下来。

第二天的正午,十箭之地外的寨落里的人,都听到了雍父没有人腔的惨嚎声。

“给我吊起来,打!”

祖堂前有标志用的楠木表柱,四个壮汉用绳索把轩辕捆绑好,吊在了祖堂前的表柱上。

“打!给狠狠地打!”怒火中烧的姬伯少典高声地喊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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