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尾族长酒气迷茫无法对焦的双眼看着突然出现的张久。
“咦？老夫是喝多了吗？张久怎么在这？”
“死狐狸精！”
“怎么多养了一条黄狗？那个张久呢？”
众人面面相觑，苏晓甚至偷瞄了沙发上的张久一眼。
三尾族长继续结巴地说着：“狗，狗不错，养着吧，应该比张久有用，他就会欺负老人家……”
成是菲赶紧给他夹菜：“族长别胡说，苏晓和穷奇不是那种关系！”
张久用脖子夹着黑伞正坐在沙发上看偶像剧。
他一手拿着可乐，一边喂大黄吃东西。
成是菲喊住就要离开的穷奇。
穷奇回头，用充满异域风情的眸子诧异地看着成是菲。
如果他们不是以这种关系认识，也许可以成为朋友吧。
成是菲想到这里，又自我唾弃了一句。
我到底是什么绝世渣女人设。
虽然和穷奇甜蜜双排让她修行的速度变快了，但这样时刻藏着秘密游走在刀尖上的感觉，让她的心脏都要爆炸了。
穷奇除了偶尔口花，人还不错，四人组都能从任务中获得收益，然而长此以往，肯定会露馅，这次穷奇离开，就是他们脱离现在处境的最佳时机！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穷奇不知成是菲的秘密，他挑眉邪气地说着：“还有一个月时间，我们不如趁此机会……”
“你想干嘛！”
成是菲叫了一嗓子，警惕地看着穷奇。
“你要回天庭？去做什么？多久回来？”
成是菲闻言，望了一眼角落中的张久，张久明显也眼睛一亮。
穷奇误以为成是菲是在乎自己才追问这些，他被暖到了。
这个雪夜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
第二天，成是菲和穷奇一起出任务。
他们来到了一幢七十年代老公寓，在老公寓中，穷奇帅气地出手击败了一个A+的妖怪。
苏晓担心地望了一眼门外。
“真的不用管他们吗？”
“汪汪！”大黄站在沙发上冲着门外叫了两声。
张久一抹脸上的雪花，拧着眉毛哇哇大叫：“女人，你惹火我了！”
“看招！”
张久有样学样捏了几个雪球快速向成是菲砸去。
“当时最强的狐妖是八尾，没准苏晓可以修成八尾！不，做梦就要大！苏晓能修成九尾！光耀狐族！”
三尾族长满脸通红醉的胡言乱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九尾两个字触动了很多人的心事，周望和苏晓顿时神色一变。
很冷，但谁也舍不得回到房间里去。
张久眼尖的看到成是菲头发上被风吹落的雪花。心中恍惚想起不知在哪看过的一句诗。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张久看着成是菲寒风中单薄的肩膀，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她就要融化在雪花中永远消失了。
“对不起。”
成是菲听到寂静的夜空中，张久的声音伴着初雪响起。
为什么自己和张久非要走到这个地步呢？
曾经无话不谈，现在连话都不知怎么说了。
张久看着眼前成是菲的背影，又一次觉得心痛难耐。
“正常人？”司机怀疑人生。
“平安结可保你行车出入安全，有缘人，新年快乐。”
周望把手里的平安结递给司机，挥手送别返回店里。
“古墓？回家……？”
司机白着脸，战战兢兢地看着几个人。
黑夜里看着神秘莫测的美少女，半夜打着黑伞阴沉着脸的奇怪男人，坐在车后座发出酒鼾还在说着梦话的古怪老头。
期末考试过去，寒假来临了！
苏晓和成是菲二人都舒了口气，终于从学校逃脱了！
元旦的时候，古董店来了一个熟悉的客人——三尾族长。
张久气的头皮发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拳敲在三尾头上。
酒足饭饱后已经到了凌晨，苏晓在古董店门前把头上带肿包的三尾族长送上了出租车。
苏晓嘱咐司机道：“师傅，把他送到佘山古墓群，他自己能找到家。”
“噗嗤——”苏晓一口果汁喷了出来。
周望强忍着笑意，抿了一口红酒。
沙发上张久的脸黑了，他举着黑伞站起来冲到餐桌上，一把抓起三尾族长摇晃着：“老头你瞎了吗？居然说大黄比我有用？！告诉你，我比狗有用多了！”
他听到三尾在身后喧哗，不屑地嗤了一声。
“汪汪！”大黄叫了一声，算是附议张久。
三尾族长放下酒杯，似乎想到什么，又开始胡言乱语。
她心里对穷奇有一丝愧疚。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她就是妥妥的渣女啊，隐藏身份利用穷奇做任务，现在利用完了，还指望着人家赶紧走。
“等等！”
这天恰好是除夕夜，穷奇站在古董店前，邪魅的眸子竟有一丝不舍。
“我等下就回去了。”
一个月多的相处，成是菲也早就发现穷奇就像周望评价的那样，人还不错。
成是菲见状赶紧去夺三尾族长的酒杯。
“别喝了！”
三尾族长躲开成是菲的手，结结巴巴地说着：“别劝我，老夫太高兴了！苏晓你和穷奇上仙成了朋友！不愧是沪上最强狐狸精！什么男人都搞的定！现在黄鼠狼都躲着古墓狐族了！我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哈哈哈哈！”穷奇朗声笑着：“你现在道行尚浅，当然是趁我临走前多做些任务修行，你想到哪里去了？”
张久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他阴沉地看着穷奇，恨不得立刻恢复法力痛扁这个家伙。
成是菲知道穷奇在戏耍她，她想发作，又忍住了。
“你放心，我只是回去例行参议，可能三天就会回来，人间就是三年，很快的。”
“三年啊……”
成是菲心中一喜，她偷偷看了一下张久，两个人对了一下窃喜的表情。
成是菲上前把妖精收入任务书中，开心地对穷奇说：“我们已经完成五十个任务了，这么快！”
穷奇轻抚着小辫上的宝珠，对成是菲回以微笑。
“我在农历年前要回天庭续职，这其间多帮你做些任务吧。”
“大黄你想说什么？”
“不以分手为目的的吵架，一律按调情处理！”大黄义正词严地说。
苏晓忍不住笑了笑。
两个人开始在古董店前的街道上展开雪球大战，一时间白色的小球纷飞，清脆的笑声回**在沪上新年飘雪的夜里。
而此时此刻的古董店内，沙发上的周望端着冒白烟的茶杯，听着门外的嬉笑打闹声，他摇了摇头，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真有活力啊……”
成是菲还在静默着，张久一阵心酸，觉得想倾诉什么。
就在此时，成是菲忽然跑到路边，抓了一捧雪向张久砸去！
雪球砸中了张久的傻脸，雪沫把他变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张久喃喃自语：“对不起，我不会说话，让你伤心了。”
成是菲听到自己的声音回答：“没、没事的。”
两个人沉默了一下，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三厘米深了。
此刻是成是菲距离他最近的一次，上一次还是两个人在地府，冥河的船上，她抱住自己的腰脸贴在自己的背上。
那时候张久开心的只想此时此刻永远停留。
张久扪心自问，两个人是怎么搞成现在这样的？
成是菲和张久并肩站在古董店门口，此时此刻，十几年没下过雪的沪上，突然开始下雪了。成是菲举起手来接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张久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举着黑伞为她挡住风雪。
成是菲感到身后张久呼出的热气，她低声说道：“谢谢。”
成是菲没有来的感到悲哀。
司机揉了揉眼睛，好像刚才看到老头身后一闪而过的尾巴？
从古董店门口走出一个阴郁美男子。
“安心去吧，我们都是正常人。”
成是菲定了一桌好饭菜，大家围坐在一起欢度新年。
三尾族长看着苏晓的四尾，再看她经过几年的修炼，待人接物都成熟了很多，他欣慰地白酒满上一杯又一杯，很快就醉了。
他举着鸡腿啃了几口，忽然老泪纵横，感叹着沪上狐族要出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