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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榜前传: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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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北海归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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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已经想好了。”黎昕重重地以头触地,声音却是凄楚得近似悲鸣。

“那好,为父同意了。”

帝俊话音一落,黎昕站起身,转身,猛地跃上了俊台,挥手解开了附宝手脚上的绳索。

冥月疯狂地揪着他的衣襟,想推开铜墙般的他,身子却越来越软,禁不住战栗着,浑身像是要燃烧了一般。他的唇像是狂风,席卷了她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他的唇又像是柔水,溺毙了她所有的感官。她捶打他的手渐渐软了下来,晕晕乎乎中竟勾住了他的脖颈……

结界中,天空蓝的清澈透明;湖水**漾起醉人的涟漪;就连草地上、丛林里的花花草草都在无尽地舒展身姿,慵懒、惬意地瞅着东皇风华与她这一幕滚烫情欲。

猛然他将那支红花簪在了冥月的发髻中,那红花格外艳丽,像是精血凝结而成,在纯净的结界中红得惊心刺目。

附宝脸色骤变,死死瞪着帝俊手中接过的玄珠,突然间像疯了一般想要挣脱手脚上的束缚,“怎么会?少典怎么会将玄珠还给你?怎么会?”

黎昕毫不理会附宝,跪在了帝俊的面前,冷峻的一张脸上悲恸凄楚,“父皇,既然玄珠已经找回,就饶了附宝吧!”

“玄珠虽然找回,可是附宝活罪难饶,丰隆,八道天雷,以此为戒,”望见了手中的玄珠,帝俊脸色微微缓和,“她抗不扛得住,就看她的造化了……”

“你怎么知道这首《桃花诺》?”冥月猛地扑到了他的琴弦上,颤抖的手指按住了他白皙的手指,狂烈地望向了他清澈的黑眸。

“丫头……”他隔着五弦琴,滚烫的手反握住冥月颤抖的手,凑近了她,近似耳语,“九夷国那晚,我并未离开酒泉玉馈,我看到了你酒醉,我听到了你弹唱的这首《桃花诺》……”

“你……”我瞪着他,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颤抖道:“你真是……个可恶的狐狸精……”讲罢,冥月禁不住双颊惨白,猛地挣脱了他的手,抱起了腓腓,向着丛林深处狂奔而去……

子惠思我,桃花一诺。

风雷霍霍,死生契阔。

呦呦鹿鸣,鼓琴鼓瑟,

冥月的身子一颤,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比湖水还要澄清的双眼。

东皇风华指尖轻拨,一声透润旷远的琴音传了出来,浸入了冥月的四肢百骸,使她呆滞,清雅熟悉的琴音,从东皇风华手中传出,却声声勾魂摄魄,穿越了结界中的天幕,仿佛讲述着这世上最动人的情话,婉转旖旎……

一瞬间,冥月看到了满眼的湖水轻轻颤栗,如同她的一颗心;冥月听到了遥远处传来了百鸟悦耳的啼叫,情难自禁;冥月感受到了东皇风华那情深意重的心,深深又深深。

“你说,今晚会吃什么鱼?”东皇风华风马牛不及地抬起媚脸笑道。

“东皇风华,我们不能一直活在你的结界中……”冥月掐住了他的袖子,“这世上已经大乱,洪荒大劫一触即发,我们怎么能躲在这里?”

他猛然收手,一条肥美的大鱼扑哧哧地乱跳,“等我把鱼儿安顿好,我弹琴给你听!”他站起身,甩开了冥月的手,将鱼儿装进了鱼篓,向着木屋走去。

“要不,今晚,换我在你身上滚来滚去……”

“东皇风华,你……”冥月愤怒地抬眼,忍不住无限泪奔,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落在了东皇风华的眼中心底,他心中柔软了许多,忍不住倾身向前猛地亲了冥月一口,未等冥月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跳下了大床,扬长而去。

冥月又羞又气,捂着被东皇风华亲过的脸,拉过棉被,裹住了自己。

顿时,冥月的大脑一阵苍白,眼前金星直冒,她再也不支地栽进了床角,将脸埋在了锦被中,羞愧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东皇风华用手拍了拍她的肩。

冥月忍耐不住,在锦被中压抑地哭出了声。

此刻冥月正骑在东皇风华的身上,妖冶地像个疯子,纤细的手指死死地勒着东皇风华的脖颈,衣襟微开的上半身合着一张媚态惺忪的脸紧紧贴在东皇风华的身上,尤其她的长发妖娆地盖了他的满脸……

冥月像是从油锅中滚过一般,慌乱地从东皇风华身上滚了下来,缩在床角中,像看一个怪物一股望着东皇风华,“你……你怎么……也在……在……**?”

东皇风华终于正常地呼了一口气,苍白的脸渐渐有了颜色,“这是我的床,不在**难道在床下……”

推开木屋的门,香炉中散发着丝丝缕缕香气,合着暖意弥漫而来。东皇风华收了伞,合了房门,来到了床边。

冥月歪着小脸扑在木床中睡得香甜,他坐在了床边,细细地望着冥月。这个傻丫头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底,那娟秀的娥眉,细细的眼睑和那张般般入画的脸总是令他恍惚,似乎很久之前便已熟稔。他情难自禁地伸出手落在冥月的脸上,温柔摩挲。冥月梦呓着声音,小脸在他手心中皱紧了眉骨。东皇风华嘴角微绽,抚上她的眉骨,轻柔地抚平她的不平。冥月情不自禁地呢喃了一声,就着他的掌心,像只小狐般地蹭来蹭去,身子不由得在梦中依偎过来。东皇风华敞开长袍,躺在了冥月的身旁,伸手将熟睡中的冥月搂进了怀中。冥月靠在东皇风华的胸前,那温暖令梦中的她全无防备,亲昵地贴在了东皇风华的身上。东皇风华身子一僵,翻身,一张脸对着冥月熟睡的面孔,他凝视着她白皙无邪的脸,忍不住缓缓吻过她的眉眼和柔软美好的双唇……终究怕惊醒了她,他按耐住自己澎湃的心,将她搂在怀中,沉沉睡去。

这木床格外舒服,直到第二日黎明,阳光丝丝缕缕洒进了木屋中,冥月舒服地依旧不想睁开眼睛。她喃喃地讲着呓语,身子紧紧地贴着最温暖的锦被。冥月梦见了自己在一片柔软暖暖的云层中打滚,舒服极了,她咯咯笑着,突然间天地骤变,云层突然裂开,她竟然什么法术都使不出来,死死地搂紧了手中能感应的白云,紧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湖风轻柔地吹过东皇风华的发丝,他迷离着漆黑深邃的眸子,坐在湖边,遥望着结界中的上空。他清楚地明白如今的洪荒内外定是一片血腥,他与冥月燃起了洪荒三界的烈火,这已经足够,他可以牺牲所有,唯独不愿牺牲冥月。

师父曾说,若是天荒,黑白鱼现世,以金莲之力血祭五行阵,便可一举彻底毁灭据比,不仅魔道消亡,五行阵中人也可获得长生。这是一场除魔的正义之举,这更是一场长生的妄想。

他轻触着手中的红花,他不妄想长生,却是妄想藏住冥月。他舍了半生修为炼成了此花,这朵花美丽动人,娇柔红艳,红的格外刺目,微风吹来,幽香扑鼻。

冥月眯着一双想要杀人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东皇风华的背影和他那一头漆黑如瀑的长发。

“柜子里有女子的衣服,别像个水鬼一样弄脏了我的床……”他轻抿了一口茶,悠哉哉地撑起一旁的油纸伞,推门离开了木屋……

顿时,屋子里少了许多暧昧,也冷淡了许多。

“帝俊,要杀要剐随便你,休要惺惺作态,我早就厌恶了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神仙……”附宝雅致素颜,倾国倾城地绽放开冷艳的决绝,一袭青色霓裳迎风而立。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帝俊被附宝气得浑身簌簌发抖,“丰隆,七十二道天雷处置……”

“爷爷……”顷刻间,黄衣少年面无人色,疯狂地叫道:“爷爷,不能啊!爷爷,母亲没有仙体的,会魂飞魄散的……”

“东皇风华,你戏弄我……”冥月仰起愤怒的脸,咬牙切齿道。

“丫头,你又流鼻血了……”他的手不安分地握住了冥月的身子。冥月一个不稳,栽倒在他**的怀中,未等她怒骂出声,他白皙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鼻端……

冥月的身子一阵战栗,仰望着他湖水般澄清的眸子在她眼前**来**去,带着斑斑笑意,带着缕缕柔情,妖冶得无尽风情。冥月禁着心中的**漾,决绝地闭上了双眼,不想再受他的狐媚之术,心中暗骂:真是一条勾魂摄魄的臭狐狸!

妖孽啊!

他白皙的肌肤在炉火的映射中刺激着冥月的双眼,肌肉般的纹理在她眼中无限放大,如瀑的长发半掩着他那张绝艳至极的妖精脸,长长的睫毛浓密地微颤,媚眼如丝地低垂,认真而专注地清理着自己的伤口,勾人的双唇红得令冥月心跳。

当他轻轻抬起双眼,珠如黑漆,眼波微扬,顿时,冥月一阵口干舌燥,仿佛置身于浩瀚翻滚的湖水中,****悠悠,没了方向,傻傻地,立在那里。

冥月恨得牙根痒痒,眼望着越下越大的雨,终于,站起身,向着木屋奔了过去……

手指因愤怒而颤抖,推开木屋的门,迎面而来的暖意令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木屋不大,却精致而温暖。

明知他是调侃,冲破结界的想法令冥月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烤鱼,塞进了嘴中。

一股子香气从嘴角弥漫到五脏六腑。

东皇风华哈哈大笑地站了起身,摇曳着身子,走向了不远处那栋燃着灯火,看起来温暖无比的木屋。

“我不喜欢吃烤鱼。”冥月气得肺都要炸开了,转身,不想再理会这个疯子一样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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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一只黑皮白尾的小狸刺溜一声从树丛中钻了出来,跳入了冥月的怀中……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鬼地方?”冥月愤怒地瞪着东皇风华,“我要去找哥哥,如今北海幽冥如此危险,我要去找哥哥……”

“回北海幽冥找冥河……”东皇风华眯着媚眼站了起身,嘴角划过讥讽,“我看你找冥河是假,想念黎昕是真……”

“东皇风华……”冥月气得双颊惨白,忍不住地战栗,“你有完没完?我想念谁与你无关,放我出去,我不要和你呆在这个鬼地方……”

“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东皇风华眯着媚眼,铁箍般的手握紧了冥月的腰肢,未等冥月反驳,拖起她离开了玄都玉京七宝山。

无论冥月怎么挣扎,怎么捶打他,他始终紧闭双唇,脸色略有些苍白,带着她飞过了九天,飞过了神界,落下了人间,来到了群山中、密林处,这里竟没有洪水侵袭的痕迹,除了一望无际的湖水,荒无人烟。万顷碧波的湖水,蔚蓝、明澈,绸缎般闪着银色的光辉;几片薄纱似的轻云,流**于暮色的天际,绝美,诡异。

这里死寂而美丽,远远望去,巨大的湖面中,只映衬了东皇风华与冥月的倒影。

东皇风华拉着冥月的手来到了黎昕的面前,他绝艳的脸绽开了一丝了然的笑意,“你想与我们一起回北海幽冥,是吗?”

“这世上都说九尾一族最懂人心,果然不假……”黎昕肃穆的双眸扫过东皇风华,落在东皇风华的身上,“如今,鸿钧老祖入了魔道,蛊惑了华胥国,眼看洪荒大劫将至,父王令我定要走一趟北海幽冥,请烛阴老祖主持大道,否则三界必会生灵涂炭!”

“那我们不打扰你了……”

冥月的身子一僵,顷刻间,她便感受到东皇风华暴风骤雨般的愤怒,他的大手几乎要将她嵌在他的身体中,潮热的唇齿落在了冥月白皙的脖颈中,啃噬开来,冥月的身子情不自禁地蜷缩在他的怀里,颤抖着,低吟声落在了他的耳边,销魂靡靡。

黎昕的喊声由远及近,东皇风华终于放开了冥月,跌宕嘶哑的声音落在了她的耳边,“冥月,真不懂,你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我……”

冥月双颊潮红,媚眼如丝,指尖颤栗地依旧搭在他的颈项,“风华,我……”

她瞪着他,双眼开始酸楚,她不想当着他的面那么没出息地掉泪,转身,脚步竟有些虚浮,突然,身后的铁腕狂风般地袭来,落在我的腰间。

她猛地被东皇风华抵到了殿宇的廊柱上,瞬间,她的惊呼声落进了他炽热酷烈的气息里,他滚烫的唇狂暴地覆上了她的双唇。

冥月的大脑像被抽干了一般,苍白一片,身子禁不住剧烈地颤栗开来。

东皇风华与冥月都未想到,遇到了透骨酸心的一幕。

附宝被五花大绑,押上了俊台。那张楚楚动人的一张面孔带着嘲弄,带着鄙夷,瞅着七宝山中的大罗群仙。

“爷爷,求求您,放了母亲吧……”俊台之下,黄衣少年以头触地,“咚咚咚”地磕头, 坚毅的一张面孔好似黎昕的翻版,悲痛、祈求地望向了帝俊。

小猴子似乎听懂了冥月的话,小手轻轻地、颤颤地握住冥月的手,大眼睛含着泪花直直地望着她,点点头,最后它匍匐在冥月脚边,磕了一个响头,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没入了云端,逃离了玄都玉京。

“这玄都玉京是你那完美师兄的地盘,你现在放走了‘祭殿’中的泼猴,就不怕你那黎昕师兄怪罪吗?”东皇风华斜着身子,话里带刺地瞅着着冥月。

“将它绑在这里,绝不是师兄的主意,师兄一向心怀仁善……”冥月的话令东皇风华脸色微变,他恼着一张脸,猛地向前走去,不和她说一句话。

冥月与东皇风华来到一座荒废的宫殿旁,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抽泣声,像是兽叫,又像是孩子的哭声。

在宫殿的大门上朱红的大字雕刻了“祭殿”。

“祭殿”旁,他们看到了一只被绑着的白首赤足的小猴,它嘤嘤地哭着,心伤万分。

他强忍着心头的鲜血,笑了,“当初姬水边的相遇,如今我才明白你的一番苦心,你既然心系与他,就不要碰我。”

附宝身子一僵,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双唇,咬得双唇泛白处鲜红破绽,她却浑然不觉,盈盈秋水中凄楚断肠,“黎昕,我对不起你,一直对不起你……”

黄衣少年哭着冲向了俊台,黎昕抱住了少年单薄的身子,安慰道:“轩辕,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爷爷那么器重你,你也要有个未来储君的样子……”

“父亲,母亲……”俊台之下,黄衣少年痛苦地蜷缩着身子,禁不住放声痛哭。

一时间,帝俊似乎疲倦了,老了,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俊台。

丰隆的八道天雷惊天动地,凄厉地落在黎昕的身上。

他握住了她如玉的手,颤颤地将薄薄的休书放在了她的手中。

她望着手心中的休书,眼泪再也止不住滚落下来,猛地抬头,望进了他眼中的酸楚和情深,想说的话哽在喉间却是说不出口,“黎昕……”

至始至终,他们二人便是个错误。

【若是天荒,他妄想着用自己与冥月全部修为渡化红花,血祭五行阵,他只想将冥月藏在自己的庇佑之下,与之同生,与之同死。】

暴雨猛泄,滔天的洪水肆虐着大地。九州大地裂开了,许多地方喷出了熊熊烈焰,森林的大火燃烧不息,无法在林子中生活下去的野兽,纷纷窜出来参害人类。大地中鬼哭狼嚎,惨不忍睹。凶猛的鸷鹰盘旋在九天之下,抢吃着人类的尸骨,凶猛的洪水冲**着无数的的死尸。

天上,人间,不堪言状。

附宝不敢置信地瞪着黎昕,纤细的身子禁不住颤抖着。

“附宝,这是休书,你拿好,从今日起,你便自由了。我让金乌将你送回华胥国,巫族虽已经衰落,可是玄珠依然救了少典,他会在那里等你……”

一纸休书,很薄,却是她想了一千年,他忍了一千年。

“父皇,附宝虽为儿妻,却做下大逆不道之事,今日,儿臣已写好休书,恳请父皇允许儿臣休掉有娇氏附宝。”

黎昕的一席话令所有上仙目瞪口呆,想当初,汤谷那场婚宴盛大地绽放,却落得如此下场。

“黎昕,你真的想清楚了?”帝俊心中也泛着惊愕。

“冥月,你为什么总看不到我的真心呢……”他因为情欲而嘶哑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他的手指顺着她的发髻缓缓沿着她柔软的身躯落在了腰肢上,猛然用力,紧紧将她拥进了怀中,叹息着,“为了你,我已经全然不顾了,你知道吗……”

“世人都说,你们九尾一族最善蛊惑,哪有真心……”冥月喘着气抵着他垂下的额头,指尖扣在他的脖颈,哑了声音,“如是真心,为何不和我回幽冥,向哥哥求亲?”

“那你是要应了我的亲事……”他小心翼翼与她耳鬓厮磨,“是也不是?”

当她的脚尖还未踏上丛林,随着她的惊叫声,东皇风华已从她的身后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肢,将她腾空抱起,扛在了肩头。冥月全身颤栗着,一种像是被剥光了感觉,无处遁秘。她的心思、她的眷恋、她的那些小计俩原来早已经落进了他的狐狸眼。

他将她算计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放开我,东皇风华……”她愤怒地几乎失去了理智,用尽全力厮打着他的背,她听到了他闷哼了一声,便被他丢在了地上,还未站稳,又被他抵在了树干上,他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她苍白的小脸,滚烫的唇覆上了冥月的尖叫……

穆穆三界,弦歌赫赫,

风月有情,不易花落。

入骨相思,桃花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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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出烁烁,我心不说。

寤寐悁悁,携手不左。

不多时,东皇风华怀中抱着一把漆黑的桐木琴来到了湖边。

冥月冷眼瞅着他饶有兴致地坐在琴前,白皙的手指抚上了桐木琴,他明澈动人的眸子直视着冥月的眼眸,流转千回,火红的长袍被湖风吹起了波澜,低回的声音回**在沉寂恬静的天幕中,“丫头,我一直想给你弹一曲《桃花诺》。”

《桃花诺》?

昏昏睡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冥月离开了木屋,坐在湖水边,瞪着湖水发呆。

东皇风华招摇的红袍迎风飘摇,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鱼竿,悠哉哉地坐在冥月的身边,凝神屏气地钓鱼。

“你不担心幽冥吗?”冥月终于忍不住,转头望着东皇风华,“这世界已经混乱成如此地步……若是幽冥出了事,这九天要怎么办……”。

“父皇。”金乌跟着一脸沉寂的黎昕从天而降,落在了俊台旁。

“父亲……”黄衣少年难过地冲到了黎昕的身旁,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金乌,把玄珠交给父皇。”随着黎昕的吩咐,金乌恭敬地将手中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交给了帝俊。

“丫头,虽然,你昨晚疯癫了一点,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至于这么难过吗?”他想拉过她,她紧绷着身子,绝望地哽咽着,猛烈地摇着头,细微的声音传了出来,“太丢人了,我从未这么丢人过……”

“我保证不向任何人说及此事……”东皇风华像哄小孩子一般趴在了冥月的身边。

冥月心中难过的是那么糟糕的样子竟被他瞧了整晚。

“你竟然……你竟然……”冥月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气急攻心地有些眩晕。

“我竟然怎么了?”东皇风华终于恢复了正常,他理着自己乱七八糟的衣袍,眯起了因气愤而微颤的媚眼,“我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不像某个丫头,像个魔女般地在我身上滚来滚去,不是揪我的头发,就是扯我的衣服,你知不知道……”他猛地向前,凑近了她苍白失血的脸,近似耳语道:“昨晚,你险些扒掉了我的亵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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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用力,我就要被勒死了……”东皇风华再也忍耐不住,被冥月勒得变了声音,尖细而刺耳。

一个冷战,冥月睁开了迷蒙的双眼,顿时尖叫出声。

她不能相信,天啊!她的一颗心脏受到了严重的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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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天荒,他妄想着用自己与冥月全部修为渡化红花,血祭五行阵,他只想将冥月藏在自己的庇佑之下,与之同生,与之同死。

他站起身,撑起伞,缓步回到了木屋。

冥月站起身,在雕花的柜子中找到了女子的衣裙,锦缎柔软,金线精致,花团锦簇,倒似那九尾一族的风格,艳丽而妖。

她懒得理会,换下了湿漉漉的长裙,人已经疲惫至极,不知不觉倒在了木床中,睡了过去。

湖水凝然不动,宛如一面印透万千的镜子。月光明亮地柔和地笼罩着整个结界,夜空中似乎也散发出轻柔地香气,像是编织了一个柔软的网,网住了若水湖,网住了冥月,也网住了东皇风华的一颗心。

“你这个样子是等我来亲你吗……”突然间,他垂下了头在她耳边暧昧着说着,呼出的热气将她脖颈弄得一阵寒噤。

“东皇风华……”冥月终于忍无可忍,暴怒而吼。

他猛地松开了她,随着豁亮的笑声,翻身扯过长袍,裹在了自己身上,下了床榻,在案牍前给自己沏了杯茶。

“丫头,帮我一把……”他盯着冥月傻傻的模样,微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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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月忘记了先前的愤怒和着恼,伸手用袖子擦了自己的鼻血,接过了他手中洁白的绷带,一层又一层为他缠绕起了伤口,她的头不时地靠向他的胸口,当她的脸颊贴上了他滚烫的肌肤时,她脸红地像煮熟了一般,终于要命地包好了伤口,一抬眼,望见了他意趣索然的一双狐狸眼弯成了月牙,笑得诡谲,还有一股子靡靡之感。

熊熊炉火照亮了整座木屋,本是冷冰冰的木屋暖意融融。木屋的地上铺着暖融融的毛毯,干净得不染尘埃,案牍中累着几本书简和一壶刚刚沏好的热茶,两尊白玉杯龙凤呈祥,暧昧地立在木雕的花盆前。花盆中养着两三朵含苞未放的青莲,清幽的香气弥漫着整座木屋,使人心旷神怡。

当冥月望向了那张精致的木床时,不由得心血膨胀,只觉鼻端热烘烘地,丝丝缕缕的血腥气顺着鼻子流进了嘴中……

要命啊,东皇风华褪了长袍,仅着一条月白色的亵裤,半靠在木床中,清理着胸口上的伤口……

冥月吐着鱼骨头,恶狠狠地瞪着东皇风华狂妄不羁的背影。

天越来越黑,月亮渐渐隐入了云中,不多时,倾盆大雨磅礴而下,冥月躲在树丛下,却依旧躲不过怒吼的暴雨。

“丫头,这暴雨是天劫将至的天雨,淋多了会消耗内力的,那时候,你是怎么都冲不破我这结界了……”东皇风华立在木屋的门前,那张笑嘻嘻的狐狸眼一闪而过,他又进了木屋。

“腓腓……”冥月惊喜着,抱紧了怀中的小狸,小狸发出了讨好的叫声,将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我怀中拱来拱去。冥月抱着腓腓不再理会东皇风华,独自在湖边坐了整个下午。

明月东升的时候,东皇风华将烤好的大鱼递到了冥月的面前,冥月抱着腓腓,别过了脸颊,不想离他。

“这烤鱼可是我倾注了内力所成,吃了有助于提升内力,说不定某人吃了,就冲破了我这结界了……”东皇风华吊儿郎当地调侃道,笑嘻嘻地坐在了冥月的身边。

“轩辕,起来,为了这种女子,不值得……”帝俊冷着苍老的面颊,尖利的老眼死死地瞪着附宝,“竟然敢偷玄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早就该遭天谴了……”

“轩辕,不要求他……”猛然间,附宝发出了嘲弄的笑声,夹杂着万种辛酸尖利地回**在俊台之上,“轩辕,起来,这九天之上所谓的大罗神仙个个自以为是,瞧不起我们,他们怎会有人的七情六欲?他们怎么懂人的缱绻情深?他们自以为是的道理,自私得可怕……”

“母亲……”黄衣少年再也忍不住哽咽,跪伏着爬向了帝俊,伸手拽住了帝俊长袍的衣角,“爷爷,您就饶了母亲吧!舅父反叛,母亲只是一时糊涂,您就饶了母亲吧……”

东皇风华像是看不到冥月的愤怒,笑得温柔,望向了一望无际的湖水,“这里多好,有山有水,美丽宁静……”转头,他望着冥月竟然有着一丝兴奋,“丫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出来,我们俩就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好不好?”

冥月气得说不出话来,瞪着他那张浮夸的笑脸。

东皇风华竟然不理会冥月,一头钻进了湖中,瞬间,他又钻出了湖水,手中抓着两条肥肥的大鱼,湖水打湿了他花一般的容颜,看起来勾人摄魄,“丫头,今晚,我给你做烤鱼吃……”他优雅地跃出了水面,笑得迷人。

东皇风华摇摇晃晃,一头栽倒在湖边,因为她刚刚的挣扎与捶打,他胸口上的伤口渐渐渗出了血渍,他松开了冥月,闭上了双眼调整着呼吸。

冥月向着外面疯狂地跑去,跑来跑去,竟像是在转着大圈,最终会回到若水湖边。冥月气喘吁吁地再一次回到了湖水边。

“没用的,这里被我下了结界,你是跑不出去的……”东皇风华似乎恢复了生机,裹紧了红袍,媚眼如丝地坐在若水湖边,嘴角带着一丝若有如无的调笑,好整以暇地望着冥月。

“你们不和我一起回北海幽冥吗?”黎昕有一丝诧异,“北海幽冥是三界中重地,如若鸿钧老祖魔道之辈攻入了幽冥,后果不堪设想,风华,你是烛阴老祖的大弟子,你就不担心北海幽冥吗?”

黎昕的话令冥月的一颗心紧紧揪起。

“师兄,我和你一起回北海幽冥……”冥月惦记着哥哥,想念着哥哥。

“我喜欢你”这几个字还未说出口,便已经听到了金乌踏进殿宇的脚步声,冥月慌乱地想要推开东皇风华,却被他攥住了手,理着微敞的衣襟……

一抬眼,金乌瞪大双眼立在他们的对面,像见鬼了一般瞪着东皇风华与冥月,随后脸一红,暗暗啐了他们一口,转身走向了踏入殿宇的黎昕,半眯着凉薄的眼,立在了黎昕的身后。

黎昕抿着坚毅的唇,怔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冥月的身上,打量了半晌,终究点了点头,“师妹,你没事就好……”随后,他缓缓说道:“起先在七宝山瞧见你们,便有些事要与你们商议……”

洪荒中的三千年,除了离瞀洞旁那次滑稽荒诞的唇与唇的碰触,冥月从未历经男女情事,这一切在她的心中一直那么不切实际,飘飘渺渺。她从不知,男女之间竟是如此汹汹。当东皇风华抵开了她的唇齿,她的身子软地几乎难以支撑,双手忍不住攀上了他的脖颈,任由他如火如荼地侵袭着她所有的感官……

她与他凶猛地纠缠在一起,一切仿佛天翻地覆,她的世界排山倒海般得疯狂了。

突然间,远远地传来了黎昕清朗的喊声,“风华,师妹……”

冥月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他,立在他的身后,终于忍不住叫道:“风华,我们去哪里?不去见帝俊吗?”

“去哪里?”东皇风华猛地回转身子,艳丽的眼半眯着,遮不住满腹的火气,丝丝缕缕冷冽的光芒从眼角渗了出来,“这七宝山已经自顾不暇,谁还会想着我与你这点破事,我看你是明着想来澄清事实,实际不过惦记黎昕罢了……”

“你……”冥月身子一僵,满心的依恋被东皇风华一句话堵在了胸口,哽地难受。

东皇风华冷哼了一声,“九天之上一直如此,有了灾难,有了大劫,只会怪罪在天地另类生灵的身上,这只泼猴实在倒霉,长成这么奇怪,绑在‘祭殿’中肯定是为了血祭洪荒大劫……”

冥月来到了小猴子的面前,小猴子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祈求万分地望着我,她伸手将它身上的捆仙绳解了,它几乎石化,难以置信地瞪着冥月。

“你这只泼猴实在可怜,这九天之中上神无法解决的大劫,怪罪在你的身上,你也是,长了一双血红色的脚,众人生厌,干脆叫做朱厌吧!你走了,就不要再出现了,寻觅一个藏身之地,好生修炼吧!”

看着冥月心碎的样子,东皇风华将她拉出了七宝山。

玄都玉京很大,大的几乎无边无际。

层层峦峦的琼楼玉宇烁烁霍霍,不真实得如梦如幻。

冥月将脸埋在了东皇风华的怀中,不忍再看下去。

当第八道天雷落下,黎昕摇摇晃晃地跪在了俊台之上,白衣上慢慢渗出了鲜红。

“黎昕……”附宝冲了过去,想要扶住黎昕,却被黎昕一把甩开。

自小,便是她与哥哥附媿相依为命,哥哥的理想是她的理想,哥哥的命运便是她的命运。遇见黎昕,是她命运里始料未及的事情。哥哥让她努力嫁给黎昕,她也听话地嫁给了黎昕;可是从小与少典青梅竹马的情谊早已经深埋心底,那是岁月蹉跎不去的印记,随着时光愈来愈强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是黎昕用修为维持了她的长生,也是黎昕给了她无上荣光;可是,他们之间距离终究太过遥远,她与他终究属于两个世界,仙凡之间的距离就是天与地的差距。

至始至终,她与少典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转身,禁着眼角的湿润,大踏步立在俊台之中,朗声道:“从现在起,有娇氏附宝与九天再无纠葛,玄珠一事要责怪就怪在我黎昕身上,那八道天雷我来承受……”

“我们去见帝俊,既然此祸因我们而起,我们去向他说个明白!”冥月蹙着眉头说道。

东皇风华目光之中有一丝迟疑,最后在冥月的坚持中还是与她来到了玄都玉京七宝山。

玄都玉京七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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