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啸天不解的看着柳亚馨:“难道什么?干嘛不说下去?”
“你自己想。”柳亚馨嬉皮笑脸的说道。
“跟你说,那辉金隆是条是非分明、仁义双全的汉子,被昔日的朋友出卖了,逼得他寻死觅活,难道我们能眼看着一条好汉屈死而置之不理吗?再说了,他曾与我师父有过一面之缘,也算得上是我师父的半个朋友吧?难道师父的故人就不该救他一命?”韩啸天抬出了救人的理由。
韩啸天道:“哎呀,我说你那么聪明,怎么连这个都想不明白?那辉金隆不是说这世上能救他的只有我的恩师吗?在他悲观失望的时候,给他一点精神安慰,也能打消了他的焦虑和不安。”
柳亚馨点了点头:“嗯,当时辉金隆确实是这么说的。”
“辉金隆说,这世上只有我师父才救得了他的性命,于是我写上恩师的尊号安慰安慰他,先让他消了死念。”韩啸天又道:“然后再设法救他。”
“那也未必。”辉倩争辩道:“虽然女儿对为人之道懂得不是很多,但恩怨是非女儿还是分得清楚的。”
辉金隆的心情轻松了不少,脸上有了些许笑意,也不多做说教:“有些事你慢慢就会明白的。你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见恩公呢。嘿嘿,只要恩公出面,定会为我们消弭了这场天大的祸事。”
辉倩关心的说道:“爹爹,您也早点休息吧。事情会有转机的。”
听了女儿的话,辉金隆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跟女儿说话:“也对,这位武神前辈脾气古怪得很,我们不能拂逆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明天就你一个人去吧!唉,如果你再迟来一步,我们父女俩今生今世就再也不能相见了。”
辉倩想起刚进屋时的情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是啊,如果自己再迟来一步,见到的可能就是父亲冷冰冰的尸体了。辉倩看着激动不已的父亲,问道:“爹爹,有了这位恩公相助,我们就不用再怕李仲彬向我们寻仇了吧?”
柳亚馨笑道:“咯咯,真的么?我还以为你是‘见色起义’呢?”
柳亚馨笑着道:“你这也是画饼给人充饥,明知这饼不可能填饱别人的肚子,却还要让别人流口水。”
听柳亚馨说“你这是画饼充饥”,韩啸天笑容顿敛,严肃的说道:“这怎么是画饼充饥呢?这意义可大不一样的。你想想看,那辉金隆得知众多武林高手齐集长安城后,万念俱灰,为了救下整个铁掌门,肯定是生了速死谢罪的念头。如果不先让他有一线希望,消了死意,那么他现在肯定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写的这几个字,对他来说是实实在在的精神食粮,决不是那画在墙上的饼。你明白么?”
柳亚馨调皮的说道:“你说的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过了会儿,又神色古怪的说道:“哎,那辉金隆跟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去救他啊?难道……”说到这里,却又打住了。
自打看了韩啸天留下的那几个字,辉金隆悬在半空的心落了地,又恢复了往日的雍容风度,对女儿挥了挥手:“嗯,你赶紧去睡吧。时候不早了。”
辉倩依言退出房去,并顺手帮父亲关好了房门。
韩啸天和柳亚馨从辉金隆家出去后,柳亚馨问韩啸天:“啸天哥,你写‘事有余地,勿灰心。无量神君手书’几个字给辉金隆看,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唉,”辉金隆叹了口气:“爹爹之所以这么做,并非是怕李仲彬向我们寻仇。爹爹打算一死了之,只是为了避免更多的血腥杀戮、为了保全更多的人不受伤害。如果爹爹在今晚死了,那就一了百了了。他也无从寻仇。至于说怕,那是不用怕的,掉了头不过碗大个疤。爹爹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把生死看得很轻了。现在恩公出现,可以澄清当年的误会,我们跟李仲彬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了。再怎么说,当年我杀了他的父亲,我能理解李仲彬找我复仇的心情。”
辉倩道:“爹爹,您这又是何苦来呢?我们做事但求于心无愧、何必定要求得别人谅解?”
“唉,你涉世太浅,”辉金隆叹道:“有些事情你还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