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外面的暴雨渐渐小了,柳亚馨的哭声却没有停下来。
韩啸天虽然缺乏对付女孩的经验,但他了解人性,一个人在忧伤的时候用眼泪来发泄是解脱痛苦的最佳手段。
心情烦闷就必须宣泄掉,要不会得抑郁症的。
好久也没想到这个办法。
韩啸天恨自己,咋就那么笨呢?
连一个小女孩都对付不了,还指望干什么大事?
诚所谓女孩心思海底针,看不见还摸不着,这种感觉真是令人抓狂。
韩啸天看着柳亚馨直皱眉:“好吧,我承认自己很笨,可是我笨你也不能这么欺负我啊,小爷我好歹也曾贵为施浪诏王子,我也是有性格有脾气的好不好?”
韩啸天在暗暗生气,柳亚馨蹲在那里哼哼唧唧的哭个不休。
奔跑的时候,浑身都是热气腾腾的,停下来后身体散发出来的热量就慢慢减弱了,骤然降温后,身上的湿衣服将柳亚馨冻得有些受不了,蹲在地上的娇qu躯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虽然身怀武功,毕竟内力尚浅。以她现在的功力,还难以抵受住温度突降的环境变化。
韩啸天有雨具遮身,衣裳并没有被暴雨淋湿。奔跑了一阵,非但不觉得寒冷,浑身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看着蜷缩在那儿簌簌发抖的柳亚馨,想起她的遭遇,怜意顿生,默默的脱下自己的衣裳给她披在身上。
见柳亚馨着急了,韩啸天暗暗好笑,心想:“你整了我那么久,我也索性把这场戏给演到底了。”想到这里,便运起胎息法闭住了手上的经脉。
柳亚馨连声发问,韩啸天只是一味的呼痛,并不回答究竟哪里不舒服。
韩啸天不说话,柳亚馨只好伸过手来探韩啸天手腕上的内关穴。
柳亚馨本要发足狂奔,忽然听见韩啸天在她身后“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柳亚馨心里一惊,急忙跑回来查看。
看到韩啸天双手按住小腹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哀叫,这次轮到柳亚馨惶急无措了。
韩啸天看向柳亚馨的时候,发现她一边哭一边从手指缝间偷看自己的反应,偷瞟了自己一眼,她又忙着低下头去大哭了起来。
唉唉,世上这么久会有这么任性的姑娘呢?
韩啸天索性横下心来,不去理她,心想:“她这是有心折磨我呢。姑奶奶,你这样折磨我,我也想个法子吓唬吓唬你。”主意已定,便耐心等待着柳亚馨的下一步举措。
柳亚馨乱骂一气,搞得韩啸天如坠五里雾中,百思不得其解:“这儿也没有别人,她在骂谁?谁是浑蛋?谁是流氓?我都没有多看她一眼,我怎么就成了流氓了?这小妮子真是莫名其妙。”
心里暗暗腹诽着,但也没敢去招惹这位说变就变、喜怒无常的姑奶奶。
柳亚馨蹲在地上,湿透的衣服往下滴水,不一会儿,她的屁股下面就有了一滩水。
难得心思单纯的韩啸天悟出了这么个道理。
柳亚馨大哭了一阵,心里的烦恼和悲伤其实也去了一大半了,这时只不过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干嚎罢了。
韩啸天并非傻子,只是不谙人情世故罢了。
唉唉,对付女孩子貌似跟干大事没什么关联吧?
韩啸天心道,对付女孩子跟干大事究竟有没有关联呢?或许有吧。毕竟这个世上有好多事情是必须通过跟女人打交道来解决呢。
小破屋外的雨水被风吹进屋内,地上洪水遍流。韩啸天的思绪就像被风吹乱了的雨丝,怎么都理不顺。
柳亚馨起先只是小声抽泣,哭着哭着,可能想到了不幸屈死的父母,自己现在又落得个众叛亲离,有家不能回,从此孤苦无依……一时之间,从小声哭泣变成了号啕大哭。
韩啸天正在想着一个男人应该如何威风八面不被女人吓倒,忽然看到柳亚馨嚎啕大哭,登时把他的那些大男子主义统统给吓跑了,剩下的只有手足无措了。
“男人不应该这么怂。”韩啸天无奈了片刻,暗暗给自己打气:“我应该想个妥善的办法吓住她。可是,我得用什么办法才能不失了自尊又哄好这个姑奶奶呢?”
柳亚馨没有反应,看都没看他一眼。
韩啸天看着柳亚馨,心想:“王菲儿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不许我再见她?难道是因为王菲儿向快刀山庄索讨金子,间接地害死了你的母亲,所以你恨她?可是,这笔账不能算在王菲儿身上呀,你不偷走了人家的金子,人家又怎么会找上门去索讨?人家与你冰释前嫌已是万幸了,你倒好,还跟人耍起性子来了。”
涉世未深的韩啸天碰上心思善变,性格古怪的柳亚馨,让他知道了什么是女人的心思如六月的天,真是说变就变。
柳亚馨将指尖搭上韩啸天的内关穴一探,感觉脉息全无,手腕凉如寒冰。
韩啸天看了另眼相待表情,知道自己演的这出戏吓到她了,心想这样还不够,必须让她更加着急。于是,韩啸天暗暗运起雄浑的混元神功,额头上登时汗珠滚滚。
韩啸天这样的情形,别说骗柳亚馨了,就是个医生也能骗个八九不离十。
“哎哎,哎呀,”柳亚馨发慌了,连忙蹲下来连声问道:“你哪里疼?哪里不舒服啊?”
已经哭得没了眼泪的柳亚馨见外面的雨已经停下,偷偷地瞟了一眼韩啸天,便起身往外走去。
韩啸天的身材要比柳亚馨高出五六寸,韩啸天的长衫披在她的身上,衣脚差不多碰到地上了。
柳亚馨迈着大步刚走出小庙,韩啸天就用双手捂住肚子大喊了起来:“啊啊,好痛!”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就此蹲在地上放水呢。
当然,唯一旁观者韩啸天不会这么想,这位正直又憨厚的帅哥可没有这种恶趣味的想法。
当事人柳亚馨只顾着害羞难堪,也没有意识到更不雅的一幕正在韩啸天面前呈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