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脚下速度不慢,很快就到了山岗上。
离得近了,韩啸天才看清少年的腰间还挂着一柄柳叶弯刀。
韩啸天打量那少年:身材高挑,约莫五尺,皮肤白皙,瓜子脸,娥眉凤目,笋鼻小口,怎么看都像个美女……可是,人家身上明明穿着男装:灰色的帽子,浅蓝色的长衫,青色的裤子,黑色的布靴,腰间还系着一条紫色锦带。锦带上镶着金灿灿的黄边,看上去价值不菲。
韩啸天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父母亲人倒在血泊中的情景。
韩啸天怔怔的望着那缕残阳余光,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懑在心头激**,心道;“父王、母后、王兄,那抹残阳不就是您们的鲜血么?啸天一定杀了格罗风和段俭魏替您们报仇!”
在极度悲愤之下,韩啸天的手上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股惊人的力道,握在手中的水袋在重力的挤压下,里面的水“噗”的一声全被他挤了出来。
赤兔马像是听懂了韩啸天的话,仰起头来“咴溜溜溜”的一声长嘶,好象对韩啸天说:“好啊,主人对我可真好。”
山上芳草遍地,韩啸天放松马肚带,任赤兔马在山岗上尽情饱餐。
韩啸天在离马儿不远的地方坐下。
在韩啸天的鞭策下,赤兔马再次加快了速度,在夕阳的余辉中飞驰起来。
赤兔马在大道上又跑了近十里,附近依然没有人家。
看来再跑下去也很难找到歇宿的客栈了,韩啸天打算找个合适的地方就此休息算了。
少年也看到了坐在草地上休息的韩啸天,停下了脚步,喘着粗气飞快的打量了韩啸天一眼,旋即低下了头,微微迟疑了一下,又向韩啸天走近了几步,左右看了看,对韩啸天抱拳说道:“不知仁兄在此有何贵干?”
声音很是娇脆,吐字如珠。
韩啸天更感到奇怪了:“这少年说话的声音更像个女孩儿。”转而又想:“谁没事会女扮男装呢?吃饱了撑的?也许是我多疑了。”
这赤兔马确实不是凡物,驮着韩啸天风驰电掣的奔跑了近两个时辰,少说也离那个小镇两百里了。
跑了那么远的路,它的速度依然不减,丝毫不见疲态。
时间在骏马蹄下悄悄溜走,转眼已近傍晚。
从装束上看,这少年是个书生。
韩啸天心里有些纳闷,不自禁的往上挑了挑眉。
也许是刚刚奔得太急了,只见少年双颊绯红,细碎的汗珠子不断的从他那光洁的前额滚落下来。
溅射而出出的水珠,把韩啸天浇了个满头满脸。
被清凉的水珠激了一下,韩啸天激动地情绪的稍微平静了些。扯起衣袖拭去脸上的水珠,一转头,看到有个少年向自己所在的这座山岗奔了上来。
那少年身上背着一个不小的包袱,却还能奔行如飞,看上去应该也是身怀武功的人。
歇了会儿,他从包袱中取出鞍辔店老板相赠的水袋和干粮,准备吃些儿,吃了两口,却没有食欲,于是把干粮重新又放回了包袱里。打开皮水袋喝了几口水,若有所思的望向西方。
这时,太阳已从西边山顶坠了下去,落日余光从一个山凹口射出来,形成了一道细长的红线。
那道艳丽的红线,真像喷射而出的鲜血。
他体力过人,倒没什么,但他心疼刚刚买下的这匹宝马。要是再这么跑下去,马儿肯定被累垮了。
赤兔马驰到一座青草密布的小山岗上,韩啸天四下打量,地势平缓,适合在这儿小憩,便勒住马缰翻身下了马。
他拍了拍赤兔马的脑袋,对它说道:“小红啊,跑了一天你也累了。今晚我们就在这座山岗上歇一宿,明天再赶路。”
夕阳缓缓西移,逐渐的变成了一个橘红色的圆球,蹲在西边的山顶上休息。原先葱翠欲滴的群山,此时也变成了紫褐色。
眼见天色已晚,可是方圆十里内都看不到任何人家。
韩啸天不想在荒山野地里过夜,他不停地驱赶着**的赤兔马,往前飞奔。希望在天黑之前能找到一个歇脚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