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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穿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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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而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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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混身污泥的女孩儿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有人吗?”随后,她看见了地上的洛战衣,立刻踉踉跄跄地奔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洛战衣当然无法回答她,她只得转向关山歌:“他怎么了?”

此时的关山歌一脸冷漠:“我怎么知道?我也不追究你的来历了,如果你认识他,最好立即带走他!我可不想他死在我的屋子里!”

“我虽然不认识他,但却见过他!”女孩抱紧了洛战衣,把了把他的脉搏,“他只是受了重伤,我会治好他的!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拿了一条毛巾擦去头上的冷汗,关山歌走出茅屋。这里是一个山谷,四周都是山崖峭壁,只有一条隐蔽的小路通往外界。奇怪的是,关山歌似乎还不到会隐居的年龄,却怎么跑来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居住呢?

来到屋外不远处的泥潭边上,这里原本是一个水潭,后来潭水干了,只剩下深深的淤泥留在潭底。关山歌坐在潭边的一块大石上,从怀中拿出一卷白纸。打开后他认真地看着,还一边用手比划,看到最后面的时候,脸上却现出深深的迷惘之色,喃喃地自问:“‘花散天下无着处’该是怎么样一种情形呢?”

就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腾”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撞到了大树上,然后“咔喳”一声,接着又是“噗”的一声。还没等他转过头去,“哗”的声音过处,潭底的淤泥已经溅起了近丈高。关山歌首当其冲,刹时间被落下的淤泥浇成了黑人。

然后,石湘低喝一声:“大哥,《广陵散》!”

这首曲子是晋代嵇康临刑前所写,其声忿怒躁急,本是抒发自己含冤莫白的悲愤之情。此时,由石君奏出,便充满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激越,琴声裂空穿云,直达九霄。

琴声刚一响起,石湘就已经动了!他的招式没有任何花巧,就这样直抓洛战衣面门,但一种凌厉之气却迅速地充斥在周围,势如破竹般蔓延向洛战衣。

叶小含担忧地看着洛战衣,心都快跳出来了。洛战衣的伤势,只有她最清楚,洛战衣能够站到这时,就已经是奇迹了。她实在想不出,以洛战衣的伤势而言,怎么能接满石湘五招?尤其是当她看到洛战衣站立的地面上竟殷红一片,便知道他的伤口一定又裂开了。叶小含又是着急又是心痛,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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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君抱琴而坐,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即便现在的洛战衣已经是强弩之末,可他只要有一口气在,那么威胁就在。

洛战衣点了点头,突然胸口一阵巨痛,他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飞溅到衣服上,地面上,令人触目惊心。

叶小含心里一惊一痛,赶忙扶住他,“洛大哥,你怎么样?”

石湘冷冷地看着他:“洛战衣,我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只要你能接我五招而不倒下,我立即就走!”

石潇忍不住说:“喂!这位姑娘,你和洛战衣什么关系?为什么如此维护于他?”

叶小含昂然道:“我和洛大哥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今天才刚刚相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占住一个理字,其它的都不重要。”

石湘只看洛战衣:“你可有什么话说?”

但越是如此,江湖中的谣言也越盛!逐渐的,连洛战衣自己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无意中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到了现在,洛战衣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凶残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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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惊慌失措地看着他,眼睛中有着最后一丝期冀:“山歌,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从来没有!带我走,我不能跟她回去!”

他头也没回,冷冷地说:“我和你不再有任何关系,你的事我管不着!”

素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绝情而冷漠的背影,他竟然一点儿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可自己却为了他……

石湘没有说话,叶小含却无声地跪在洛战衣身前:“洛大哥,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是魔头呢?”

洛战衣叹息一声:“小含,你根本不了解我,更不知道我在江湖中的恶名昭著!其实,我根本不值得你如此相护,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石家三兄弟的目标是我,决不会为难你的!”

叶小含却好象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只是伤心地看着洛战衣,喃喃地说:“我记得,小时候妈妈带我出去玩儿了一会儿,被爸爸发现后却骂了我一顿!说我不该因为自己贪玩便缠着妈妈出去,却不顾妈妈衰弱的身体!那时,我才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有多么难受!可是,比起你所承受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石湘大笑起来:“想不到堂堂的天星之主,今天竟躲在了女人身后?”

洛战衣倒是很镇定,安抚地拍了拍叶小含的背,并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才说:“我也想不到,堂堂的蜀中三子竟会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石湘盯着洛战衣,“看来你的伤势相当严重。”

叶小含惊得捂住了嘴,洛战衣却缓缓地从大石后走出。

石君微微一笑:“三弟,你答对了。”

石潇也走了过来,惊讶地看着洛战衣:“原来他还没死!”

“什么人?”石湘的喝声几乎同时传来。

叶小含脸色更加苍白了,她按住洛战衣摇了摇头,然后从大石后走了出去:“是我……你们是谁?”

正要走进山洞的石湘停住脚步,看着叶小含:“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洛战衣紧靠着身后的墙壁,叶小含抬头看着他,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可是,叶小含的脸色忽然变了下,然后缓慢地伸出右手,竟揽住了洛战衣的脖子。洛战衣怔了下,实在想不到叶小含在这种时候,怎么会有这种举动?

就在洛战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叶小含时,才发觉她正用力咬着下唇,光滑如玉的额头上还沁出了汗珠儿,一滴一滴地流下了脸颊。

洛战衣心里一动,侧头看向叶小含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他的心立即狂跳起来,突然之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洛战衣一听到声音就在暗暗叫苦,怎么会是石君三兄弟?自己功力未复,若被他们发现就不妙了。可是,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分明是向山洞这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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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含抬起头来,紧张地看着洛战衣,怎么办?洛战衣摇了摇头。

洛战衣突然有些心烦意乱……

叶小含也知道危险过去了,但她喜欢伏在洛战衣宽阔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这种感觉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只可惜,黑衣人很快就走了,她却有些舍不得离开了。直到洛战衣的呼吸响在耳畔,她才如梦初醒,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好身子。小气鬼!多靠一会儿也不行!

怀中一空,洛战衣顿觉周围冷了许多,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浮上心头。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因为黑衣人很可能会去而复返。但他现在两脚发软,连久站都不能,该怎么离开这里呢?

旁观的关山歌自黑衣人亮剑的那一刻起,就像被天雷打中一样,楞在了那里。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起手式,关山歌仍然准确地认出了黑衣人的剑法,那分明是素素留给自己的剑法《飞天舞》第一招。他是谁?怎么会这种剑法?难道他就是……

关山歌激动地想,这个黑衣人一定和带走素素的女人有关系,否则又怎会她的剑法?黑衣人一定知道素素现在在什么地方?想到这儿,关山歌再也不犹豫,奋起身形就直追了过去……

洞中一块儿突出的大石后,洛战衣和叶小含正紧紧地靠在一起躲在那儿,箱子就在他们脚前。听到黑衣人远去,洛战衣才松了口气,他内伤外伤全很严重,决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他最担忧的是火飞,应该怎样安全地传信给他呢?

“原来你在这里,看你还往哪儿跑?”一个声音飞快地由远到近,那是火飞。

黑衣人无奈地骂了声:“真是阴魂不散!”当他转回身的时候,一道炽热的红影已经迎头罩了过来。

黑衣人目光冷冽之极,右手一震长剑,便见无数朵灿烂的剑花突然绽放在空中,剑花飞闪流动,非但不见煞气,反而像是见了仙人漫舞,白鹤飞翔。这种美丽的剑法若是别人见了必会心神动摇,但火飞却似全无感觉,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双掌依旧照原势击向黑衣人。他现在什么都不管,只想一件事,就是杀了黑衣人为洛战衣报仇,至于自己的性命早已不在念中,同归于尽最好!

那是一碗大米和红枣熬成的粥,叶小含总是先把勺中的粥吹得稍凉了些,才喂给洛战衣……

“你是什么人?”外面传来关山歌的声音。

“别管我是什么人!我只问你,你可看见一个人从悬崖上落了下来?”

看着素素又羞又愧、欲言却止的神色,他明白了。于是,一股无法克制的怒火燃烧着他,他冲上去用力摇晃着她:“你竟然……已有了别的男人,却还来找我……你这个贱人!”

“贱人”两个字像是一把利剑直插入她的心脏,她哀切地恳求:“不要这样对我!山歌。”

“那你要我怎样对你?在我知道你有了别的男人之后?你以为我关山歌是什么人?你想玩弄我到什么时候?”

叶小含听话地把他放下:“你叫我小含就可以了。”

洛战衣嗯了一声:“对了,小含,你是怎么救起我的?”

叶小含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吱呜地说:“我从家里出来……我路过这里……迷了路……后来就在一个木屋里看见了你……我便采了一些草药为你包扎伤口……”

“原来你叫洛战衣!”叶小含心无城府地轻叹,神情却无异样,看来她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你长得真好看!第一眼看到你时,我都呆住了,哎!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看的人呢?那时,我真想摸一摸你的脸,看看是不是真的?”

洛战衣听得直发怔,他还从没遇到过哪个女孩当着他面,这么直截了当地夸他好看的!他尴尬地咧咧嘴:“是吗?不过,如果你现在动手,我恐怕也没办法反抗的。”

叶小含“嘻”的一声笑:“我早已摸了!就在你睡熟的时候。不过,既然你不在意,那我就再摸一下好了!”说着,竟真的伸出手在洛战衣的脸上轻抚了下,但很快地收回手,小脸红红的,却又忍不住“嘻”的一声笑。

女孩古怪地看着洛战衣:“看来,你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了?”说完,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似乎很失望。

那声叹息竟让洛战衣心里莫名地一阵轻颤,他试探地问:“难道,我们以前见过?”

女孩似乎又忘了伤怀,歪了一下头,那神态可爱极了:“我才不会告诉你,我要让你自己想起来。”

“你怎么了?”女孩俯身看他,眉眼间充满了关切。

洛战衣回过神,暗骂自己的失态,忙说:“是你救了我,对吗?”

女孩小鼻子皱了皱,笑容便又漾了开去:“你说,这里除了我还有谁能救你?”

一支莹白的小手轻轻地擦去洛战衣额上的冷汗,并温柔地将他的头靠向自己柔软的怀中,嘴里也在柔柔地说:“不怕的!不怕的!我都知道……你是最好的人……他们早晚会了解的!你别怕,你不会下地狱的,好人是不会下地狱的!”

听着她的喃喃耳语,昏迷中的洛战衣平静了许多,身子也不再颤抖,终于沉沉地睡去了。想不到刚强如斯的他竟也有软弱的一面,若非受伤昏迷,恐怕任何人都不会发觉他内心深处的痛楚和呐喊!

洛战衣是被痛醒的,刚从黑暗中回来便又被疼痛笼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涩重的双眼。起初只看到朦胧的一片,渐渐地,周围的景物清晰了,这里……应该是一处山洞!洛战衣疑惑地动动脑袋,只觉得一阵眩晕,忙乖乖躺好。过了一会儿,晕眩感才消失,他开始打量着这所山洞。

雾在身边凝聚又飘散,怀中的女孩儿仰着那张青春亮丽的面孔,喃喃的自语像云一般飘忽,又像梦一般醉人:“山歌,别让我再离开你,好吗?”

拥着她娇软馥郁的身子,万丈雄心似乎已在不知不觉消散,眼前只有怀中的人才是最真实的:“素素,我答应……”

就在这温馨美妙的时候,突然从虚空中伸出一支巨大的魔掌,抓向了素素。幸亏他眼疾手快,迅速地带着素素飞速后退,但仍让魔掌抓住了素素的一片衣袖,只听“嘶”的一声,那片衣袖被扯碎在雾中。

“我说过了,我的房间不欢迎你们!那边有个山洞,你自己看着办吧!”

女孩一看他如此冷漠,心里气极,抱起洛战衣就要走,可是以她那娇弱的身子又怎能抱得动?但又倔强地不肯向关山歌求助。关山歌见她折腾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洛战衣却只被挪出不到一尺远,无奈之下只得走了过去……

无边的黑暗像是一个巨大的恶魔般压着他,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身体又像是处在一个旋涡的中心,不断地旋转、旋转,然后就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大力撕裂扯碎,再被抛向黑暗的底处,再也无法翻身。于是,一连串的呓语逸出洛战衣的嘴唇:“不!不!我不去,那是恶人才去的地方……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辨是非……我绝不去……我不该属于那……黑暗的地狱……”

他一时间忘了反应,当他想起躲的时候,泥雨已经落完了,潭底的淤泥中却多了一个红色的木箱。木箱几乎整个陷入了泥里,箱盖敞开了,里面的一些衣物也散了出来。一看这情形,关山歌立即明白了,木箱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正砸到潭边的大树上,树叉被砸断后,它又掉进泥潭里。幸亏这样,否则这木箱怕不早已粉身碎骨。

是谁这么无聊,把衣服箱子丢下了悬崖?关山歌暗叹倒霉,也懒得管那箱子,连忙重新走进自己的茅屋,脱下了满是淤泥的外衣。他正要换一件新的时,突然屋顶又传来“碰”的一声巨响,随着声响过后,屋顶就出现了一个大洞,一个人影从洞里掉下,正砸在关山歌先时躺着的木**。于是,“乒乒乓乓”的一阵声音之后,再看木床,关山歌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自己的床是真的粉身碎骨了。碎裂的木头和木屑中,一个人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

关山歌叹息一声,确定今天是自己霉星高照的日子。他走向趴伏在地的人,心里在想他是不是还有救?“这位兄台,你感觉怎么样?”见对方没有回答,关山歌只得用力将他翻过身,当他触及那张俊逸的面孔时,立即骇然变色,连退了好几步。直到见对方没有丝毫反应,他才镇静下来,眼神却在不住地变化……

素素狂笑起来,像疯子一样声嘶力竭地笑,她边笑边退,忽然低头恨恨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凶狠地说:“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她猛地抽出腰上的长剑,剑光一闪,只见血光迸溅中,那原本洁白美丽的手臂已经滚落在尘土中……

“不要!”

一声狂叫,关山歌猛地从**坐了起来,满头冷汗的他不住地喘息。他又在做那个梦了!快一年了,那天的情景竟然不断地在梦中重现!素素,是你吗?是你在折磨我吗?素素,我知道自己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可是,现在的你到底在哪里?我怎么才能找到你给你认错呢?

石湘用的还是笔的招式,只是他把右臂当成了笔,“右手”却成了笔尖:玉笔点将!

洛战衣却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他静静地看着石湘的手,那支手突然就来到了眼前。任何人都相信,那手只要碰到洛战衣,必然会在他脸上留下五个窟窿。

叶小含“啊”的一声惊叫:“小心!”

石潇悠闲地站在那里,他才不信如今的洛战衣能接三弟五招,不过,他还是握了四颗棋子在手里,自是以防万一。

石湘没有拿出原来的那支大笔,他只是平平地伸出了“右手”,面对洛战衣。

这支手既然因洛战衣而失去,他就以此“手”对付洛战衣。

叶小含急得站起身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卑鄙?明知道洛大哥内外伤都这么严重,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又怎么能与你动手过招?”

洛战衣根本无视于前襟的血迹斑斑,平静地抹去嘴角的鲜血,他只说了两个字:“可以。”

洞外有一大幅凹凸不平的石壁,洛战衣就靠石而站。虽然这种姿势已使他没有退路,但他却没有其它办法。他的腿骨已经又裂开了,他甚至能感觉到热热的血液正沿着裤管流下,所以他需要石壁的支撑。否则,不用等石湘出招,他自己就先倒下了。奇怪的是,他没有抽出腰上的幻星刃,反而拿着一个破碗,那是叶小含喂他喝水用的。

洛战衣因为身体虚弱,这时眼前已经在一阵阵发黑了,但他仍勉强支持住身子:“石湘,你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趁人之危应该是你所不屑的,但你一定又不愿意错失良机。你现在想必也非常为难。”

“不错!”石湘恨恨地说,“因为你,我才失去我的右手!你让我怎么放过你?”

石君沉思道:“三弟失去右手是因为一个赌约,那现在我们不妨再赌一次,若是洛战衣输,便以命相偿;若是三弟输,我们只拿镖箱,就放过他一次。”

可是,眼前的女孩却愿意与这样的“洛战衣”同生共死!他们今天才刚刚相识呀!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为什么如此肯定她自己的判断?她说在自己的睡梦中知道了一切,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管是什么原因,洛战衣却已暗下决定,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叶小含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叶小含坦然地面向石湘:“如果你们要趁人之危,不妨现在就动手!不过,无论你们有什么理由,我都会鄙视你们!另外,你们也可以把我杀掉,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曾经做过多么卑鄙的事!”

洛战衣惊异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你又怎么知道……”

叶小含苍白的脸上现出浅浅的笑容:“我什么都知道!在你睡梦中,我就什么都知道了!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她凑近洛战衣的耳边,轻轻细细地说:“傻瓜,真正的坏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坏的!所以,我决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你不要白费心机了!”

叶小含的一番话听得洛战衣震动不已,他凝视着叶小含,心里的感动和感激再难形容。江湖上强加于他的言论,他百口莫辩,也无力去辩。就是他天星院属下,也慑于他的残忍狠毒之名,在面对他时都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所以,洛战衣越来越不愿意召见下属,除了身边的四位院主外,他很少亲自面见谁,行走江湖时更不愿暴露身份。也因此,真正见过天星之主洛战衣的人简直少得可怜!

叶小含忙说:“你们既然知道,便应该等到洛大哥伤好后再来,否则,一定会被天下人所耻笑。”

洛战衣因为久站,双腿已经在轻轻发颤,他的腿不但有外伤,而且还有骨裂之处,这种伤是最需要静养的。只可惜,他的敌人根本不给他时间。

洛战衣索性坐了下来,他像是已经任命,所以非常平静:“小含,你错了!蜀中三子面对的若是别人,或许会被天下人耻笑,但他们对付的却是我洛战衣,那么无论用什么方法,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对付我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根本不必计较手段。石湘,我说得可对?”

石湘道:“我们早该想到,若要洛战衣死绝非容易。不过,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他现在的伤势一定不轻,否则又怎么会避而不见?我刚才明明听到男人的声音,走出的却是女人,便立即想到了这点。”

叶小含突然挡在洛战衣身前:“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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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暂时待在这里,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另外,这里是我的地方,能不能请你们出去!”

石君神色古怪地看看叶小含,又看向石湘:“三弟你说,什么样的人会来山洞里住呢?”

“自然是那些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人,也或许是躲避仇家,身不由己……”石湘突然冷笑一声,“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受了重伤,无法移动。是不是呀?洛战衣。”

叶小含的手上这时竟伏着一只三寸长的红头蜈蚣,它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栖息地,丑恶的身子趴在那儿,暗绿色的背微微弯曲着,最前面的一对钩足正深深地钩进叶小含的皮肤里。

洛战衣不用想就能明白,这只蜈蚣本是要爬向自己的脖子,但被叶小含看到,在无法示警之下,她就伸手护住洛战衣,却任由那恶心丑陋的蜈蚣爬到自己的手上。

想到这里,洛战衣心里一紧,忍不住轻呼:“小含!你……”他的右手迅速地抬起,并指将蜈蚣弹飞。

“山歌……”

“不要叫我的名字,那根本是对我的侮辱!你立刻滚离我的视线,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他无情地转身,真的再也不愿去面对素素,一个背叛他的女人!

巨大的魔手幻化成一个绝美而又冷酷的女人:“跟我回去!”

石湘的声音已经响在洞口:“有人在这里居住,你看这些燃剩的灰烬还是热的。”

洛战衣的手握紧了,叶小含马上意识到,外面的人一定会对他不利。

不过,石湘的声音一直徘徊在洞口,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竟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洛战衣立即拉过叶小含,让她重新靠近自己。

“刚才火飞确实是向这边来的,现在怎么不见了?”

“他怕是在找洛战衣的尸体。不如,我们也在附近找找看,说不定能发现和洛战衣一起落崖的镖箱呢?”

洛战衣又发觉一件奇怪的事,黑衣人已经去远了,叶小含却仍然紧紧地贴住他,而且头倚在自己的怀里。柔亮的发丝有几根飞在他的鼻子前面,痒痒的,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叶小含似乎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小含。”洛战衣忍不住唤了一声。

怀中人身体轻颤了下,洛战衣的心也跟着跳了下,一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盛。他忙暗斥自己,小含还是个孩子,自己怎能胡思乱想?况且你大她十几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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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武功虽高于火飞,但面对火飞那种不要命的打法也是无可奈何。况且,因为某种关系,他实在也不能伤害火飞。他见火飞毫不为自己惊人的剑法所动,只能再一次撤回长剑,腾身向远处逸去。

火飞刚刚冲过去,黑衣人却又不见了,他怒喝一声,转身追去:“大混蛋,又跑了!”

“我似乎也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想找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

黑衣人哼了一声,他已经找了好久,可是不但找不到洛战衣的尸首,甚至连木箱也不见踪影。就算人箱都已摔得粉碎也该有个痕迹呀!他可不甘心就此离去,尤其是当他发觉悬崖下住着人的时候,就越发得要寻个究竟了。

无意间,他发现不远处有个山洞,就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首先,他发觉洞口的地上有燃剩的一堆灰烬,分明是有人曾在这里生火,难道是……他小心地来到洞口往里望去,除了地上的一堆干草外没有任何人,他想迈进去再仔细找找……

洛战衣疑惑地看着她,她却心虚地垂下头,洛战衣立即明白她一定没说实话,至少部分没实说,叶小含根本不是说谎的材料。但他也不想逼问,也许叶小含有什么隐衷:“那个红箱子也是你拣回来的吧?可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洛战衣一直不明白这箱子的价值在哪里?

“异常的东西?没有呀!”叶小含摇头,“要不,我打开来你看看。”

叶小含为他打开了木箱,里面确实都是些衣物玩件,根本没什么特殊的东西,洛战衣心头的疑惑更重!叶小含看出他有些疲倦,便体贴地为他把薄被盖好,这是从箱子里拿的,上面绣着牡丹花,想必是托镖人的用品:“我还给你熬了粥,这就去端来。”

洛战衣也想笑了,只觉得这叶小含天真烂漫,举止之间毫无矫揉造作,当真是可爱之极。和她在一起,连身上的伤痛也奇迹般地减轻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欣赏的女人是那种理智成熟的,却第一次体会到原来适度的天真也是非常吸引人的。

叶小含想起什么,忙拿起盛水的碗:“光顾说话了,你一定渴了!来,我喂你喝。”说着,便扶起洛战衣的头并让他轻靠在自己身上,慢慢地喂他喝水。

洛战衣这才发觉自己口渴得厉害,足足喝了半罐水,却突然发觉自己竟枕在了叶小含身上,他不自在地动动身子:“这……叶姑娘,你还是放我躺下吧。”说实话,若放下男女之别,洛战衣还真愿意就这样一直躺着。因为叶小含的身子绵绵软软的,并且散着一股淡淡的甜香,让洛战衣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丝眷恋。

洛战衣又陷入了沉思,他确实对女孩有种熟悉感。奇怪的是,他只是觉得她的那种韵态很熟悉,却并不认为自己真见过她。因为这么美丽的女孩,任何人看过都不会忘记的。洛战衣想起紫衣蒙面女人,不!他立即否定了,她们绝不是一个人!蒙面女人眼神媚丽,而眼前女孩却清纯如水,而且让他分外的亲切。她到底是谁呢?洛战衣想得头都痛了,苦笑道:“可你总不能连名字也不告诉我吧!那我怎么称呼你呢?”

女孩咬了一下唇:“好吧!我的名字是叶小含。”

“叶小含。”洛战衣低声重复了一遍,“很别致的名字!我的名字叫洛战衣。”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看着叶小含的神色变化。

洛战衣微微一笑:“谢谢你!”然后回想了一下:“难道这里是穿燕峰下?”

女孩竟然迷惑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洛战衣奇怪极了,难道她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山洞不大,墙壁是嶙峋的山石,感觉上又湿又冷。只有自己身下铺着厚厚的干草。身上传来的一阵阵巨痛提醒他已经受了严重的外伤,想必是摔碰而来的,不过,现在已经被包扎好了。胸口上也隐隐透着疼,看来黑衣人那一掌还真不轻!不过,自己总算活了过来!

目光无意一转,竟发现一角红色。他顾不得伤势,忙扭过头看,他再也没想到,就在他头部上方放着一个红漆木箱,分明是和自己一同坠下崖底的镖箱。看样子,它比自己幸运,只是表皮破损了些。

“呀!你醒了!”一个惊喜而又柔美的声音传进山洞里。洛战衣忙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女孩正从洞口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盛水的碗。她有着玉一般的皮肤,但因为缺乏红润,反倒流于苍白了。她顶多有十七八岁,五官异常的精致,像是巧匠精心雕琢而成。小小的嘴唇上还挂着一丝稚气,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尤其吸引人,里面更映着一股暖洋洋的笑意。不知为什么,洛战衣一看到她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那水盈盈的笑眸,像是在久远以前便曾让他沉醉过……

“素素,你没事吧?”他关心地看向素素的右臂,**的手臂如玉般晶莹无暇,那等的白嫩细致,让他有些目眩神迷。不由地想起十几岁时曾无意间看到沐浴中的素素,那时她白莹莹的手臂便将他的目光攫住,再也无法离开,尤其她右臂上的朱砂一点,美得让他快要窒息了……

突然,他瞪大了眼,呼吸急促地盯着她光滑得毫无暇疵的手臂:“你的守贞砂呢?”

素素美丽的面孔在瞬息间变得毫无血色,她后退了几步:“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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