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起了疑心,莫不是荣太太有心遣走众人?便叫婷宜先回去,自己穿过前厅朝荣太太的卧房走去。
“铃兰姐姐在吗?严嬷嬷?”
站在门口扬声唤了几声,依旧无人应她,她这才大着胆子推开了房门,却见荣太太独自一人直挺挺地坐在藤椅上,双目空洞地看着房门口的方向,见连馨宁进来,忽然目露凶光。
这次忍不住发话的却是云书。
“难道青姨奶奶就是被用了这猫刑?我的老天爷,那人可不就废了?想必那陆家大爷要心疼死了。”
惠如闻言鄙夷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心疼?你当他当真喜欢她的人啊,不过是肉皮子生得比旁人好些罢了,如今一张脸被打得又破又肿,下面又是那个样子,谁还会怜惜她不成?听说那路少奶奶身边的嬷嬷放下了狠话,谁也不许管她,这缺医少药的,过不了几天,下面就该烂了!恶臭熏天叫人躲都来不及,谁还会去心疼她!”
“这猫刑啊说来也不难,就是阴私了些,将人五花大绑起来,再把下面脱个精光,直接套上条厚实的裤子,再丢条牙尖爪利的野猫进去,将腰身和裤管扎个死紧。”
秋容说这猫刑的过程时脸上仍旧带着恬静安详的微笑,好像不是在说死命刑法,而是在教众人如何炒一道小菜一般。
连馨宁一想到赤身裸裸地接触到个毛茸茸的活物就觉得胸口一阵犯呕,谁知惠如又眉飞色舞地接着说下去。
“那青姨奶奶那般不识大体,后来那陆少奶奶终究如何?”
荣清华捏着帕子面带微笑,声音却有点隐隐发颤。她未来的婆家如何她自有渠道暗暗打听,也早知道那家子内院里不太平,如今听见别人家正房打压侧室的故事便十分乐意去听,好似能给自己打气一样。
这一点惠如倒是不曾叫她失望,神秘兮兮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边的唾沫,眼珠子一转道:“奶奶和二小姐可曾听说过民间有种私刑,叫做猫刑的?”
“贱人!我已经逐你出了家门你还敢进来放肆?不要以为老爷疼你我就奈何你不得,滚,快滚!”
连馨宁闻言心中一跳,荣太太说得分明不是她,难道……难道是一直让她耿耿于怀的洛姨娘?可她和老爷走了那么久,怎么今日好好地倒提起她,整个人也疯魔了起来?(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IaoShuo.com)
“打住吧,还有没出阁的小姐呢,你们说话就这么放得开,也不怕人臊得慌。”
连馨宁实在不忍再听,又跟她们糊弄了几句便起身朝荣太太房里去,荣清华也心满意足地回了房,倒是云书不甘心,又拉着惠如问东问西说了好些话,惠如也趁势将积攒了多时的怨气统统倒了出来。
连馨宁带着婷宜到了长房,才一进门便觉着气氛不同,大门敞开着,平常三五成堆的丫鬟媳妇子,今日竟空无一人。
“奶奶先别忙着害怕,你当这就是猫刑啦?只是个开头罢了,真正的行刑却是拿着根大棒子对着那野猫用力抽打,这力气可要把握好了,太轻了那猫不痛不怕就不会下死力拼命乱抓乱咬,太重了把猫打晕了打死了,那就白忙活了。”
“可不是,窑子里那些教导新人的老嬷嬷们的手可是最厉害的,几棒子下去就能打得那猫鬼叫连天在裤子里上蹿下跳,偏生又跑不出来,受了惊的畜生不比人,越是受惊越是凶狠,那受刑的人自然就给扒拉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整个下身没一块好肉呢!”
听完这两人双簧般的描述连馨宁整个人都呆了,实在难以想象着人世间还有这样残忍恶毒的事情,可回想起在永福宫的所见所闻以及青鸾和荣清华对她和硕兰的所作所为,又觉得这人心狠毒起来,倒也当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连馨宁闻言一怔,这事她倒确实不曾听见过,却见荣清华脸色一白,嘴角也略一抽搐,看来她是知道的。
秋容轻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接口道:“这都是民间窑子里的把戏,也有大户人家整治不规矩的奴才的,但到底太损阴德,有身份的人家多数不屑一顾,奶奶是连家的小姐,自然是不知道的。”
一句话明里捧了连馨宁,奉承她出身高贵,暗里又贬了荣清华,讽刺她虽是大家小姐却自甘下流,连馨宁假意不知只淡淡一笑,荣清华却闷声将手里的帕子绞了又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