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狗剩一阵感慨,真的没有想到李虎剩除了会一刻不停的注意自己那中分头掐着兰花指造型外,还会有这么高深的道行,真不可貌相啊。
杨华生端一起一瓶酒,对陈狗剩说道:“狗叔,今天高兴,咱就往醉了的喝。杨华生别的没有,就是有这身还算结实的身板,老师对我好,每次都敢把命交给我,他相信我,我还矫情啥,跟了你没有错!老师没看错过什么,不假!”
陈狗剩也拿起一瓶酒,也一口气喝光。这个时候,陈狗剩想起了那个初始见面,现在也一直唱着的,霸王别姬之自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完了总是带那么一句:“我乃李虎剩大将军。”
杨华生那硕大的拳头捶向酒瓶,碰的一下,酒瓶破碎,他的手上也留下血迹。他也不管手上的血迹道:“我用衣服裹着那些东西,心想,老师不用为那个孩子愁了。我往上面喊了一声,绳子缓缓的丢下,我只感觉中间停了好几次,我也下滑了好几次。最后,终于被拉了上来。因为是夜里,没有看清楚状况,兴冲冲的我把东西放到地上,去寻找老师,可是哪还有人?我把目光放到地上,可是那里躺着一个人。我急忙上去看了一下,看清楚了那是老师。我把他扶了起来问怎么回事,可是触摸到的是满手的血迹。老师用虚弱的声音对我说,华生,赶紧拿着那些东西走,卖个好价钱,去救那孩子,我听到那些人说要叫雷子,你赶紧走。老师对我求了好大会,我终于狠下心来离去。我拿着东西走了,救了那个孩子,而且还给我们村子里的小学买了很多学习工具。一个月后,我收到消息,以盗墓罪老师被判了一年。”
陈狗剩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掉下泪水的李虎剩,他真的不知道这个自称为李虎剩大将军的男人,还有这么一段牢狱经历。
面色铁青的杨华生咽口唾沫继续道:“我下定决心一年内要为老师报这个仇,我先是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找到了那几个跟我们一起的盗墓者,每个人打断了一只胳膊一条腿,最后他们说是一个富商指使他们这么做的。我找到那个富商,发现他就是我们经常处理那些东西的买家。我知道他有一个老婆,一个女儿,我就故意拿一些东西和他交易,然后寻一些机会和他的老婆女儿接触。他经常的不在家,等我和他老婆女儿熟悉了以后,先是干了她们,接着在把他们家里的烟换成带有毒品的那种,让他老婆和女儿吸食,最后,连这个富商也沾上了毒品,直到老师出来的那些日子,他们一家三口在家里自杀了。”
陈狗剩笑了笑说道:“你说的严重了,我陈狗剩也是把朋友和兄弟分开了的。你叫我一声狗叔,我答应,但我拿你当兄弟。我也就是一穷二白的农村爷们,也不值得谁弄个奸细安排在我身边不是?假如要真的那么多人盼着我死,我还真得要笑,要活下去,还要比所有人都活得好。命,天定。人,胜天。”
杨华生扭头看了看李虎剩,李虎剩只是朝他微微一笑没有任何意思。
杨华生卸掉那副憨厚劲,转而沉声道:“前段时间,也就七八年吧。我跟着老师跑南闯北,专干挖坟盗墓的这些缺德短命的勾当。有时候,墓真大的时候也会和一些道上的人合作。有一次,道上传闻陕西地界有一个明代的青铜器,一群不入流的盗墓者不知道怎么就找上老师了。我们一般是不和别人合作的,干我们这行的,就怕被出卖,所以以前一直单干,但这次,真是没办法了,老师下了决心要干这票的,他说,村子里有个娃等着我们的钱救命呢。”
陈狗剩顿时笑骂道:“你小子比你老师阴险多了。”
杨华生摇了摇头,道:“我那些都是见不得人的手段,除了盗墓,老师从不做亏良心的事,但就是盗墓,老师也是有一手的。不知道道上的人为什么没有把老师排在第一,但是我自认为老师的看过地方就没有错,这么多年来,我们村子的学校和那些上了高中和大学的孩子,都是老师拿的钱。他们或许知道这钱不是从家里来的,但也从来不知道这钱是老师从死人坑里刨出来的。”
陈狗剩虽然对盗墓这行不感冒,也从来就没有兴趣知道他的盗墓事迹。但是今天听过杨华生的一番话,他倒是想知道李虎剩大将军在盗墓这行业是如何的英勇。杨华生并不是如表面上的那么憨厚,他一眼就看穿了陈狗剩对老师这些事情还是有兴趣的,便说道:“老师刚做这行的时候,也是跟着道上一些不入流的人混迹,但老师是个聪明人,他懂的去听,懂的去学。《易经》、《地理辨正疏》、《沈氏玄空学》、《文王八卦》老师基本上都能倒背如流,所以老师很快的就在道上出了名。老师看风水很准,基本上哪里有墓,墓里可能是什么时候的宝贝,他都能十有**的算出来。他失踪的三年,我也不知道是去哪了,但是老师回来后,就有了一套新的属于自己的风水相地之术,老师经常道,风水好坏依命根流年,不该整的时候不整,该咱发财了,一定不错过。风水,不仅仅是迷信,有其内在机理。老师说,盗墓,一不盗人居旺盛,草木不盛之地;二不盗万丈高山,流水直去之地。该打多大洞,该用多少分量的炸药,准备多长的时间,老师都能算的一清二楚,所以我们一直未曾失手。老师每次干活前,都会准备上好的酒,他说做人不能太缺德了,总要给子孙后代留一点点的良心。”
陈狗剩在一旁认真的听着,杨华生摸了一把泪。陈狗剩压根就没有看不起盗墓这个不算行业的行业,也不会提防这些盗墓的人跑到宋家庄那疙瘩去挖他爷爷和娘的小土坟包。
杨华生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到了陕西,我们还真找到了那个墓,老师的脸上那是真高兴。以前的时候,都是老师去下面,我在上面,老师对我说,你还年轻,万一塌了下来,我这肥胖的身体脂肪多,能活的天数也多,你好救我。其实我知道,塌了,就基本上没有活下的可能了。这一次,在我的强求下,我和另一伙人的一个光头男下去了。那墓特别的深,我们阉人耳目的打道就用了二十多天。墓里有好多的青铜器物,光头男抱着一个特完整价值大概也是其中最高的一件,说先送上去,我也没在意,上面的人把他拉了上去。可就是这样,铸成了大错。”
陈狗剩听得有些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