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枝空间宽敞的地方,安格用树藤和气生根设置别的陷阱。虽然工具简陋,却做得很顺手。
“让你的蛇也上树,随便在什么地方,但别进网里。”
他这样一说,蛇女立刻明了地颔首。
“外来者,你要是觉得无事可作,却又认为自己不应如此,请去帮助我的女孩们。”她冷淡地说。
赫朵看着那个穿着奇怪的大片树叶的男人站起身,矫捷地爬到树上。她的脑袋里突然浮起一丝怜悯:也许可以考虑给这个陌生人一张毛皮遮体,他的树叶实在太单薄了,可怜的原始人。
从树上无法看清女人眼里的同情,不过安格要是知道她对自己的衣料有着这样的见解,一定会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顿了顿,她有些困惑地低声道:“不,他们根本不应该对食物以外的事情产生兴趣才对……何况,我被抢走的那东西,对他们根本无用……”
安格轻笑起来:“我很好奇,女士。请原谅,但是如果你对那些男人充满厌恶,又怎能容忍自己在漫长雨季里与他们共处呢?”
事实上,两个关系如此微妙的部族会在繁殖期外厮杀,这本身也令习惯文明世界的安格感到新奇。想想吧,半年前战场上杀得眼红的两人,在首府的舞会上邂逅、耳鬓厮磨,半年之后再陡然反目成仇,如此反复?
在短短十天的相处里,赫朵作为原住民的女性已经展现了足够的聪慧和优雅,至少博得安格的部分好感与尊敬,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土著族群的总体评价会提升。
深夜,蛇女命令停止前进,准备迎战。
两名女战士爬到树上,设置简易的陷阱。
女战士将低矮的树杈砍开一条细缝,用手摁上去会听见树枝咔咔的哀鸣,这样当追猎者踏上时树枝便会断裂。
安格看了一会,割掉几十根树藤,用它们飞快地编织成了一张稀疏的网,他示意女战士们将这网的几端结实地固定在树干上,随后在网中间的藤蔓上拴了三根垂下来的长藤。
女人们模仿能力很强,也照样做了几张网挂上。
真是有趣的人类。安格想着。
抚摸着盘在身前的小蛇,赫朵并不想回答他的新问题。
那对她的族群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这男人好奇得莫名其妙。难道野蛮人的氏族太过原始,以致无法理解这种优秀的制度?啊,她有什么必要对一个陌生人解释,她只不过想要从那些愚蠢的野蛮人手里得到对方根本不懂得好好利用的技术。
“他们快来了。蛇告诉我,它们住在对面山头的亲戚感觉到人类踏上树干的震动。”她说,“这些豹图腾的家伙习惯躲在树上,用各种方法伪装自己。但论战斗的技巧,我的女孩们能以一敌十,”
安格关心的不是这些:“我们能见到林豹或者翼豹吗?”
“豹图腾早就抛弃了与生灵的灵魂联系,自甘堕落的人怎么可能会得到豹类的帮助?他们甚至没有巫师或者类似的年轻领袖。”蛇女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听上去既非轻蔑,也不是对同类中“堕落者”的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