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更是吓得他惊慌失措,忙俯身托起美女道:“我……我这也不是有……有意的,你没摔……摔着吧?”待将美女身子转过,就见美女又眼紧闭,气若游丝,脸上一时红一时青,嘴角血迹殷然,一探鼻息,竟像是没点热气了。
方少游大惊失色,难不成自己这轻轻一拍,竟拍出人命来?忙用手轻拍美女香腮,唤道:“喂!醒醒!快醒醒!我只是轻轻拍了你一下!不至于吧?你……你可别吓我!我这人胆小,不经吓!”一阵手忙脚乱,又是拍脸又是掐人中,怀里美女却仍是不醒,一张秀脸愈发得青了,也不再转红。
他看着没有一丝血色的娇颜,差点就想哭出来,纵声大叫:“有人么?快来救命啊!”却不闻有人应,不禁大声骂了出来:“你妈的!人都死绝了?快来人啊!救命!救美女啊!”可不论他如何叫唤,就是没人应。心中又奇又慌:“怎么会没人呢?后面车厢里的人都死了不成?”
正自无所计较,忽然那黑衣人动了。方少游只觉心都要提到嗓子口了,以为两人又要斗了起来,哪知那黑衣人竟是直奔他纵来,惊得差点就真尿在裤上,尚不及反应,那人从身边一闪而过,并似是冷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就已消失在门后。
他回身看了看黑衣人去的方向,觉得颇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心想:“这人刚才是哼我吗?老子又没得罪他,他为什么要这么瞪我?奶奶的,老子还怕你不成?”正思量间,忽发现自己脚竟挪动了一步,大喜过望。尿意再也不可揭止。
抬头一看,见那美女仍是保持着原状,一动不动,不由奇怪,但此时实已顾不得细想,老脸微红,道:“那个……借过一下!紧急!紧急!”匆匆从美女身边窜过,直扑过道那头的厕所间,一泄千里。
车厢里时间犹如凝住了一般,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随着“咔嚓,咔嚓”的轮轨磨擦声微微晃动的车体,才使人觉得有些生气。而那本因随车体摆动的窗帘竟也似凝固,透出阵阵怪异。
方少游身上冒出一身冷汗,一时竟忘了那几欲喷薄而出的尿意,只想转身逃出门去。然而两腿就似灌了铅般,不能移动分毫,心里愈发惊怕。便在这时,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痛划过脑际,痛得他“啊”一声叫了出来,眼前一黑,就要晕去。就在他觉得自己要失去知觉的刹那,一股暖流忽然至脑间升起,顿时剧痛感稍稍退减,脑里也清醒了起来。
他刚缓过神,眼前两人动了,只觉眼前一花,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空中交汇,发生闷闷的“卟”一声响,落下地来,但只稍顿,又腾空而起,两人在空中换了个位置,分别向后跃出,刚一落地,又是一跃而起,空气中所有的物体都似在他们身形的带动下扭曲了起来,空中奇异的发出一阵密集的“卟卟卟”闷响。
“轰隆,轰隆………” 列车在夜幕中飞驰着,远处时隐时现的灯光在车窗上划出一道道光影。
方少游小心的在车厢里拥挤不堪的人体间向前挪动,心里怒骂不已:“他妈的这些王八羔子列车服务员,竟然因为车上人太多,把所有厕所门都给锁上!真应该让这些家伙全都列队站好,站个三天三夜,一坨屎一泡尿都不让他们拉,憋死这些家伙!”但骂归骂,下腹汹涌澎湃的尿意不断磨炼着他的神经,忍得他剧痛不已。
他跨过拦在面前的最后一条腿,抬头看了看,这是最后一节车厢了,再往前便是餐车。顾不得多想,直扑厕所门把,一拎,心里凉了半截,竟还是锁着的。他跋涉了大半个列车,最后一个希望也破灭了。他紧夹着双腿,差点想哭了出来,连骂的心思也没了。
情急之下,忽想起电视里见的急救法“人工呼吸”来,便对怀里美女道:“小姐,不是我有意占你便宜,实在不得已!”顿了顿,又道:“你放心,我没口臭!”当下捏住美女鼻翼,轻轻拔开小口,只觉一颗心都似要跳出胸腔,一闭眼,道:“小姐我来了!这可是我的初吻!这就交给你了!”俯嘴下去,一口气猛向美女樱唇里吹去。
待得系裤从厕所间走出,顿觉一身轻松,气清神爽,不由喃喃道:“哈!爽!”眼前一暗,那美女的背影拦在身前,竟仍是保持着那副姿势,不动分毫,不由探头轻轻唤道:“喂!小……小姐?”
美女不应,仍是不动分毫,犹如一个木头人般。方少游心中大奇,不禁轻拍美女香肩,用他认为最温柔着声音道:“小姐,你没事吧?”随着他这一拍,美女果然有了动静,身子微颤,方少游见状大喜,正想说话,忽然“哇”的一声,那美女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软软向下瘫去。
这下可把方少游吓得魂飞天外,忙不迭的从后一把将美女抱住,惊道:“小姐!小姐!我……我只是轻轻拍了一下!你……你可别吓我!”话声未落,忽觉手心里各握着一团软绵绵的物什,柔腻且具弹性。微微一怔,立时明白自己情切不察之下,把住了美女胸前**,连忙松开双手,急道:“啊呀,我……我是不小心的!” 他双手这一松,美女身子失了扶持,“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方少游只觉得两人的身影在空中顿了顿,忽然像失了影踪,眼睛尚不及眨,两人又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上,与进来所见的姿势一模一样。就在这时,“哗啦”一阵乱响,所有餐车上的花瓶忽地全都碎裂了开来,碎片撒了一地。
他看着这一切,脑袋里象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目瞪口呆。感觉象在看武侠片一样,而且比武侠片里所描述的还要玄奇。几疑自己是在梦中,一想到梦,下腹那再也难耐的尿意顿时又汹涌而出,想直冲过道那头的厕所,但不说两腿象不似自己的一样,难挪分寸,便在这股隶杀气势下,又哪里敢乱动分毫?
黑衣人与美女此时犹如成了两座雕塑,对峙着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方少游站在那儿,动又不能动,说又不敢说,双手捂着下腹,身子弓成了只虾米,几次就想撒在裤子里,可美女当前,实在不雅,终以莫大毅力强自忍住,可实不知这两人要这么斗鸡眼般对望到什么时候才肯做罢。
一转头,忽然过道尽头处两个大字“餐车”跃入眼帘,心里又升起一线希望。不及细想,捂着小腹,以一种奇怪之极的姿势奔到餐车厢门前,拎门便冲了进去。
刚进门,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胸口一阵闷恶,呼吸似也要停止,眼前一黑,两腿发软,脑里传来一阵阵刺痛,他忙闭目甩甩头,定了定神,觉得稍好了些,睁开眼来,顿时呆了。
就见餐桌边七仰八叉的倒了一片人,个个双目紧闭,昏迷不醒。整个车厢里除他之外,只在中间过道里站立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衣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面目。女的长得清丽异常,眉目如画,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穿着一身白,白色的衬衫,白色的牛仔裤,神情严峻,定定直视站在对面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