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你身边那个叫琥珀的男人…或者应该说是神?……根源出一切悲剧的那个女人——创造出她的人是他!挑唆皇帝将你献祭的人是他!”
“不是——残,别听他的!相信我!”
“诱惑仪南叛乱的是我没错,可是让传递给仪南所有的真相下定决心反叛的人也是他!”
拼命反驳着对方的人,不再是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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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残已经是默无声息。
——我要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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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拉住我的那只手,就是把我推落悬崖的手……
琥珀,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你毁了我。
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游戏……你的游戏一场!
我是那么的信赖你…是那么的想去信赖你啊……
——当那个人摘到果子的一刻,才发现它已经腐烂了。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腐烂了——
原来这就是一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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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残那干干净净、空空荡荡,犹如苍穹覆盖天地苍茫吞噬一切的死寂声音,
“琥珀,我要你后悔。”
鲜红的**从那紧紧扣入手心的指缝中渗了出来。
沿着蜷紧的手,
一滴滴落下来,落在地面。
真的以为我可以得到救赎的!
可以的……
…………一切,都毁了………………
我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琥珀,你知道吗?
在那一刻,你曾经让我做了一个好美好美的梦。
“我真的以为可以的……”
琥珀,你知道吗?
你的眼神好温暖。
白皙的手指,
一根,一根,缓慢的扣了起来,扣进手心之中。
紧紧的蜷在了一起。
那丝丝缕缕的银发飞舞着,如绸缎一般滑过残依然伸在半空中的手。
那孤单的,放在自己身前的手。
还有少年淡淡的,仿佛什么都已经不存在的声音。
“后面的事情我也不必要说了…你掉落魔界的时候,是菲伊特莱斯安排那两个魔族女人监视在你身边,然后他似乎觉得看得不够,干脆就自己跑到你身边去玩。……大概是对你这个玩具太满意了……对吧?菲伊特莱斯,你也太多事了,我让沙加来杀他你又何必多管闲事?既然我们都已经看腻了还留着他做什么,恩?~或者是你玩得还不够?……我亲爱的小皇帝,你猜得没错,你的出生、你的未来、还有你经历的一切,都是我们替你安排好的,连你天生的疾病都是我种下的…怎样?发作起来很过瘾吧——哈哈!”
放肆的笑声在天空荡漾,轮转。
一圈又一圈,
一声狂暴的怒吼,连大地仿佛都微微颤抖了一下,菲伊特莱斯的身影猛然间化做一道黑色的流星,向着半空中放肆大笑的亚伯伊释迩直冲而去。
那狂暴的身影,刮起了一道旋风。
将残丝丝银发都刮了起来,那一头长长的美丽银发如云雾一般飘拂在了空气中。
——天涯海角——
“亚伯伊释尔……”
即将触到残的手就那样凝固在半空中,琥珀握紧的手颤抖了起来。
能抓住的话——
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真的只有……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伸手可及,明明只要再一点点——
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还是说,自己已经再也没有资格握住那只手?……信任的手……
为什么碰不到?
为什么如何努力、挣扎着伸出手也无法碰到?
仿佛在天涯的另一边,仿佛相隔在海角天涯,仿佛经历着沧海桑田——仿佛永远也跨越不过的距离。
那么简单的一件事,那么轻易、那么简单就可以握到的手。
于是琥珀的手伸了出来。
是的。
就是那只伸在他面前的手。
熟悉的、美丽的手。
沾染着鲜红血迹的苍白的手……
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静止了。
空间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了。
风停了。
伸在半空中,
伸在残与琥珀之间。
仿佛等候什么一般凝固在了半空之中。
“我相信你。”
苍白无血色的嘴角依稀勾勒出浅浅的微笑,残将自己的手伸在自己和琥珀之间,
“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如果你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如果那个人说的都不是真的……如果你认为你真的有资格的话……”
他不敢再看残。
他没有回答。
刹那的风声中寂静一片,只有亚伯伊释迩兀自的大笑。
因为,琥珀不是残。
所以他永远不会懂得他的笑容。
然后,微笑的少年微微抬起手。
为什么残总是在笑?
为什么无论在什么时候,即使是在现在,残也可以笑出来。
为什么,那么惨白毫无血色的唇,却能勾勒出如此美丽的微笑?
忽视着亚伯伊释尔尖锐吐露出的一切残酷真相,残笑了。
忽略了琥珀恐惧一般反驳拒绝的话语,残笑了。
于是所有指责和争辩的话语,在这样的微笑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你真的还想相信他吗?…我说,这场游戏,虽然是我提议的,但是最热中的人,却似乎是他哪。”
“不要听他的,他在说谎——我没有!相信我啊!”
面对着琥珀固执的重复着唯一几句话的表白与呐喊,残的神情却是相当淡漠的。
“对,就是我和他联手——和这个说想留在你身边的男人联手创造的这一场游戏,一场供我们玩乐欣赏的游戏。你的一生都在我们的摆布之中!”
“别信他的话!我没有!”
“残,你是一个好玩具…很好,你让我们很开心。没错,我就是让你的一生都这么痛苦的根源。当然,不只是我,还有他。”
…原来,这就是一切的结局…
如果能够再愚笨一点,如果可以再迟钝一点,如果自己根本就想不到所谓的真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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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听!别相信他!我没有!”
“让那两名魔族女子潜伏在你身边的人是他!带走你那所谓的哥哥,害死他的人也是他!”
“不——”
而那另外一个人。
一个自己亲手毁了一切的人…或者该说是,神?
“不是!残,我不是!”
我好恨……
好恨……
琥珀,我要你后悔。
我信赖的世界,原来只是虚幻一场。
我相信的一切,原来都是谎言一句。
我守护的所有,原来都是一场空。
不需要再说什么话语,不需要再有什么行为。
不需要解释,不需要诉说。
琥珀,你没有握住我的手………这就是一切的真相。
仿佛代替着残已经流不出的眼泪。
眼看着,那几滴鲜红的水珠,浸透在深褐的泥土之中。
瞬间被丑陋的泥土吞噬得干干净净。
撞击了少年落寞的容颜。
平静而落寞的身影。
“你相信他——他真值得你相信吗?残!毁了你的是他,是他!”
……都毁了…………
那扣紧的手指,深深的、深深的、陷落在手心之中。
“你毁了我。”
因为在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是可以的。
——在你温暖的手臂抱着我告诉我你相信我的时候——
我真的以为——
那一刻的幻觉,那一刻的妄想。
琥珀,你知道吗?
你的声音好温暖。
“那一瞬间,我还以为可以的…”
琥珀,你知道吗?
你的手好温暖。
“琥珀,你终究没有握住它。”
银丝滑过的嘴角,勾勒着依然那么美丽的微笑。
伸在半空的手,
然后,默然半晌的少年开了口。
残淡淡吐出的声音,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消逝的声音。
“现实只有一种…”
颤抖着,
仿佛发泄一般颤抖了起来。
“亚伯伊释尔!”
一点点…
一点点而已……
可是,有时候,一点点的距离,从此就是天涯海角。
两只手的指尖几乎已经碰触的微小距离,
只要能抓住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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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琥珀耳边还回响着残最后的声音,[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如果你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如果那个人说的都不是真的……如果你认为你真的有资格的话……]
也许是因为琥珀还记得残最后的那句话——那句话——[琥珀,我相信你。]
碰不到……
“亲爱的菲伊特莱斯,为什么不敢承认?是我们安排了这场游戏,你创造了一个女人,而我让那个女人拿着[潘朵拉]的盒子来到人间,安排她成为雅狄斯皇帝的妹妹。把我创造出的记忆给所有人灌输了进去……可笑的是,那个女人居然爱上我给她安排的‘亲生’哥哥,最后还因为苦恼与她的‘侄子’有染,还有了孩子……对,残,那个孩子不是你。当那个孩子诞生的那一天她终于经不住好奇心打开了我给她的盒子,打开了[潘朵拉]放出了你。所以我让她真正的孩子死了,所以你代替她的孩子成为了雅狄斯的三皇子。”
“啊哈!你怎么可能是人类,你这个聚集天地灵气的宠爱而诞生的身体,怎么可能是从低贱的人类身体里面出来的?”
“然后我们安排了那个女人的死亡,并告诉那个深爱着她的‘侄子’只要把你的头颅奉献给我,我就让那个女人复活。虽然你所谓的父亲挣扎了很久,但他终究还是答应了。于是我又让一个叫仪南的男人…他的身世似乎也很有趣哪,人类都是这样肮脏的东西。我让仪南知道了这件事情,然后怂恿他叛乱。哈哈!那个蠢男人!为了救你他居然真的杀了他自己的父亲,他居然真的信杀了那个老头子就可以救你!”
很简单的事情。
只要能握住他的手……一切,都不会改变。
可是,
只要握住那只手,就可以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只要抓住那只手,他就会信任自己。
只要…
光凝了。
那一刻,琥珀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漆黑一片的世界中,唯一的光芒,唯一的存在。
“只要你能握住这只手,那么…琥珀,我相信你。”
也许是一刹那,
也许已经过了沧海桑田,
沾染着血迹的手伸出,向着琥珀伸了出来,
“握住这只手。”
残的手,就这样轻轻的、重重的,
残看着琥珀,吐出柔和的声音,“琥珀,你还不明白吗?…这已经不是我相信不相信你的问题了。”
残伸出了自己手,
向着琥珀,
一个令天地都沉寂下来的微笑……
琥珀不会明白,他永远都不可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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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在少年微笑的一刹那寂静了下来。
琥珀从来都不懂。
他从来都不明白。
仿佛从来不曾听见亚泊伊释尔的声音,仿佛一切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淡漠。
然后,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唇角勾勒出一丝弧度,美丽的弧度。
少年笑了。
那微笑着忽视了琥珀一切的努力的神,轻轻的微笑着,修长的手指优雅的点向琥珀的方向。
“你所有的怨恨、所有的绝望、所有的痛,全部都是你眼前这个人一手造成的!全部都是他——是他!”
“不是!”琥珀几近疯狂的咆哮着,反驳那声声如利刃的话语,“不是…不是我……残,相信我,相信我啊!”
嘶哑的声音从残颤抖的唇中吐出来。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们!……琥珀!不…黑暗神菲伊特莱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安排你们策划的对不对!”
琥珀唇微微蠕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反驳。但是在残如风烛般颤抖着的眼神的凝视下,琥珀黯然的、有些不自然的侧过脸,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