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的腿伤，不是骨折，没有我们想象地那么严重，”杨攀月突然笑了，“当时我不想给他包扎那么紧，但他自己要求的。因为他，我们拖延了很多时间。”
“可是他有不在场的证据，确凿的证据。”石珀提醒道。
“谁没证据？塔夫没有？韩进没有？还是你没有？”杨攀月一脸的不屑，“发现教授的地方有那八爪鱼的痕迹，但之前的痕迹一点也没有，你说这教授和八爪鱼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事儿，”杨攀月突然说，“肯定是自己人干的，外人一靠近就会被发现。”
“值得怀疑的，塔夫和韩进，”石珀补充说，“他们都是在树林里出现的，他们昏倒之前没有相遇过，他们任何一个人打倒对方都很简单。”石珀又说，“韩进是自己去解手的，上次也是自己去树林拣柴。这娃娃又是他带来的，他还隐瞒了他醒来的地点。值得怀疑的地方太多了。”
“塔夫这个外国佬，倒是比较老实。明天去他醒来的地点看看，能解除一些疑虑。”杨攀月点点头，“不过你还漏掉了一个人。”
“这里的月亮是红色的，”黄辰辰说，“我以前都没见过红色的月亮。”
石珀笑了一下，“光的折射和散射吧，”他摸摸黄辰辰的头，“跟早晨的太阳是红色的一个道理，可能这里的天空比较澄澈，今晚云层又厚的缘故吧。”
“在西方，”杨攀月说，“红月代表着吸血鬼要出来了。”
石珀站起来，把娃娃收进了皮箱，递给韩进：“你先保存着。”
韩进一哆嗦，闪到一边：“我不要。”
“我保存吧。”教授伸伸手，“大家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天亮了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月色朦朦，今晚云层有点厚，星子没有那么多，如果仔细听，能隐隐听见树林背后海潮的哗哗声，那么空远，像是心脏悬在半空一般，没有着落。
篝火通明，篝火前摆着一只腐烂的断掌，还有那只两截的娃娃，它侧面躺着，一只眼睛冷笑着观察众人。
“晚餐后单独出去的，有黄辰辰和韩进，”教授也有些沮丧，“还有小杨，都是去方便。我是叫塔夫搀我去的。”
“这戒指，像是银的，”石珀摆弄着从断掌上取下的戒指，“正面是个骷髅，里面有字，是……几个阿拉伯数字4。”
石珀沉默着。
从未有过一件事情让他如此茫然而无助，一个接一个的谜团缠绕着他，而未来，如此遥远模糊，他仿佛置身于一场茫茫大雾，唯一能见的就是自己的指尖。
“夏薇……”石珀默念着。
“什么人？”石珀扭头看着杨攀月，“张竹生吗？”
“他应该没有问题。我说的是柳教授。”杨攀月折断一根树枝。
“发现教授之前，在他那方向我听见有机器的声音，这声音韩进也听见过，”杨攀月脸色严肃，“但是我们到达那里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柳教授在昏迷，我总觉得这是在引诱我们发现教授。而且，你没发现教授的眼睛一点也没有问题吗？既不近视，也不老花，有几次他看你的地图的时候都忘记戴眼镜，那眼镜倒像个道具。”
黄辰辰往石珀这边靠了靠。
“这样的夜晚，吸血鬼都会飞出古堡，寻找美味的血食。”杨攀月指指天空。这时突然树林里传出一阵尖利的夜鸟的鸣叫声，凄厉而悠扬，三人不禁打个冷战。
安置黄辰辰去睡觉后，石珀对杨攀月说：“你不该吓她，她只是个孩子。”
大家四下散去，三三两两在草地上躺倒。柳教授把箱子枕在自己脑袋下面，闭上眼睛。
杨攀月和石珀坐到篝火前添柴，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黄辰辰走了过来，给石珀披上一件衣服，在石珀身边坐下。
教授伸手拿过来，看了看，“不是4，是草体的s。这像是纳粹党卫军的标志，做的很精致。不过现在这样的仿品很多，前面这个镶嵌面像是珐琅的。”
塔夫闷声闷气地说：“太不正常了，这地面透着邪气。那娃娃会不会自己跑出去，就像《鬼娃新娘》一样。”
大家盯着破碎的硅胶娃娃，都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