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珩本没打算说什么，至少他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直到意识到林忘初确实是要抬腿离开，并未打算跟自己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叫住了林忘初。
“见了老熟人，就这么走了？”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就等着这人抬头看向自己。
他知道的，像林忘初这幅模样的人，最怕惹麻烦，对方冷漠不言，他们就会更加殷切主动。
果不其然，以为对方心情极度不好的林忘初怯生生地迅速抬头瞥了于珩一眼，立刻又低下头。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吸烟区外愣神，那一刻他竟觉得这地方弥漫着的烟味令他恶心，那乱丢在地上的烟蒂令他蹙眉，空荡的角落跟这吵闹的酒吧格格不入。
分外格格不入。
于珩回身向外走去，他觉得自己是喝多了，脑子不清不楚地做着糊涂事，他觉得今夜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问题，走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结局是他无法掌控的。
一个端着各种酒的侍者迎面走来，于珩路过他身边时，瞥到了侍者飞快移到杯口丢了颗药又迅速收回的动作，他的心头一顿，停在原地片刻，没有继续向外走。
等到他回头看去时，侍者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最后去向了哪间包房。
于珩收回目光，步子向前挪动，只迈出一只脚，他便又停下了，那视线又望了回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少年的模样，模糊不清，却又久不散去。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又抬头看了眼，这回于珩盯住了他的眼睛。
于珩承认，自己的眼神恐怕有些过于可怕。
林忘初挠了挠头，而后又鞠了一躬，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什么，打算从于珩身边绕过去。
他步子迈得大，走得越发快，走到拐角时没注意，带着劲儿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
他的下巴撞到了那人的脑袋顶，磕得闷响一声，那人捂着脑袋头也不抬地弯腰道着歉。
于珩认出了这身衣服。
他们早已断了联系，现在连朋友都不是，他去了又能做什么？
于珩自嘲地笑了笑，他在这种时候居然动了善念，甚至还这么做了——他回到了吸烟区。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