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能互相看看了。
礼拜天车间加班,贺远忙到下午,去澡堂洗澡出来正碰见苏倾奕往里进,他一下就不行了,脑子里嗡嗡的。多少个晚上,他想苏倾奕想得要活不下去,人扎在枕头下,人蒙在被子里,粗喘着大气,一身汗。他真是想瞎了心,万般不顾了,就等在澡堂门口,见苏倾奕出来,上去没头没尾地给人家撂了一句:“我收拾一下就走,你愿来就来,不愿就算。”
转头他才觉得自己说的不是人话。他盼什么呢?苏倾奕要是敢随便和他这么撒欢,早不是苏倾奕了。他在心里狠啐自己,差点造一场孽。有气无力地往厂大门口走,苏倾奕竟已等在那里。贺远傻了。
“你就告诉我,你会怎么办?”
安昀肃笑又不笑的,也盯着那书柜,说:“以前啊,我想他要是成家,我就走。现在,我哪也不去了,找个能看见他的地方守着他。”
“还不都是没法说忘就忘……”
“去哪?”苏倾奕望着他问。
他说不出话,闷头只顾往车站走。车只顾往家走。贺远一声不吭,怕吭了苏倾奕就不跟他走了。苏倾奕怎么就跟他走了呢?心一团乱,无数种可能,他唯独没有料到离婚。孩子都够下地了,能说离就离?他压根没敢往这上盼。
寻思一道寻思得挺明白,到家就说说话,搂一搂,一进院就不是他了。什么担不起的后果,撵不上他满身的血往下冲。门闩一挂,苏倾奕已被他抵在门上,是亲还是咬,他活像要吃了人家。倒上床那刻他心里念:就这一回,就这一回,老天就闭一闭眼,饶了他吧!
“是。感情这回事从来靠缘分,可缘分这东西谁也说不准,像有的能一遇一生,有的只够三年五载,你明白吗?”
可他们还没到三年五载啊。初恋,到现在唯一的一次动心,唯一。就算他贺远这辈子没这个好命拥有,他的心也装不进别人了——过去的两年多来,每一天他都验证了这一点。
他还在继续验证,感到自己越发像个贪婪的跟踪犯,就是不听劝。苏倾奕每一刻在干什么他都想知道,知道了还不够,还要把自己往人家眼皮底下送。你不是不躲我了吗?那你就多看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