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报应的怎么会是苏倾奕呢,受报应的是他贺远啊。他真该受报应,在爹妈坟前他居然敢那么样就做了自己人生大事的主,爹妈不认啊!
爹妈说不了话了,可别人的爹妈还能说话。欠了账是躲不过去的,不该拿的早晚要还出来,长鞭子挥上身了,疼不疼?
太疼了——
林婉对此局面不明就里,又扯扯苏倾奕的衣角,嘀咕说:“走吧,这个人恐怕脑筋不正常。”
苏倾奕没应声,心一阵为难,他要不要上去和贺远说两句话,给贺远一个扇他的机会?
到这地步还是贺远更疼他,成全了他,狠狠剜他一眼,手里一团做了个说砸不砸说丢不丢的动作,转身跑了。
“那个人是不是认识你?他一直看你。”
顺她的视线寻过去,苏倾奕梦醒了。梦醒却不是得救,梦里的那场戏延续到了现实。这些天他就像一个被架上戏台的演员,浑浑噩噩地演着不是他人生的戏,他以为他麻木,他不去感受,戏就永远是戏,可这戏没有下场门啊。
台上他和搭档唱鸳鸯,台下坐着他真实的恋人,恋人或许理解他是被推上台的,问题是他下不来了。锣鼓不歇,角儿岂好把座儿晾着?
不这么疼怎么让他明白,男的和男的就是天理不容。
信还你,你想告别就告别,我不收!
贺远使劲绷着嘴咬着牙,太阳穴的血管都凸出来,跑出两步眼泪还是掉下来。
当头一棒啊。那郎才女貌,戏台上的眷侣,那才叫般配,他当个看客都该在底下为人家鼓掌喊好。竟还妄想和人炫耀:“看那人,好不好?那是我的人,我都叫他媳妇儿了。”人谁听了不伸手摸摸他的脑门,发烧了?烧魔怔了?别说你也想上台,你唱什么呀?别以为台上两个男人可以扮夫妻就真是夫妻了,现如今不准男人扮女人啦!男人就该和真女人在一起。
戏再假,人若一辈子在戏里,这戏也就真了。
一个半月,他太想见贺远,见到了又情愿不见,不见心里还有个念想,一见明白真的什么都结束了。贺远从哪知道他今天回来?还像上次那样,到学校打听再一等一天?他都不敢看贺远。
可他脑子里尽是贺远,一眼就够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