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非笑道:“你非让我今晚睡不着了。其实,自从从你那儿走后,有时在这儿我会想,依香若是置身这儿会是个什么样,在这样一种氛围下,是你看其他客人还是他们看你呢?”
依香笑问:“怎么会有这种联想的?”
尔非笑道:“还不是因为你那与众不同的气质。你抬头看看,多少的男人在瞧着你呢。看来正如你说的,你确实不适合这种地方。”
突然,从吧台边转出个人影来,她喜出望外地高举双手拍了下,嘴里大大的“嗨”了一声。
蓦然回首的尔非一眼瞧见了她,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高声回应道:“嗨,怎么会是你!”
他几个大步来到气质高雅的依香身边,依香略为激动地站起了身,一时之间却不知怎样表达自己期盼的心情,手伸了出去又缩回。
尔非笑了笑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得天遂人愿,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
午夜的尔的酒吧,座无虚席,几乎连站的地方都没了。伊倍不得已领着名员工守在门口,劝慰着不断要进去的客人,明日赶早。
一位看去二十多岁一身名牌休闲服的女客,从远处就一直打量着酒吧门面的装饰走到门前,伊倍将他说过无数遍“请明日赶早”的话对她说了一遍。
尔非说:“除了两个假期没别的时间,冬天更不得了,冰封雪飘,别说人,就连鸟都瞧不见一只。”
伊倍这时说了:“若是酒吧走得开,我倒是想陪您走一趟。”
尔非说:“你就是想跑也跑不脱。我的第一站就去你母亲那儿,这一趟你得陪着。你母亲现在的住址离这儿远吗?”
依香从杯沿上方睨了他一眼说:“你太狡猾,没有女人能玩过你。这么说吧尔非,咱俩合作一把如何?”
依香拿在手中,稍稍端祥差点儿喷饭,笑道:“这就是你的梦幻天使呀,我看像朝阳喷薄而出。”
尔非也笑道:“随你怎么称呼好了,鸡尾酒的魅力就在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说说你吧,是顺路而来还是有为而来?”
依香辍了口酒说:“我很直接的啊,第一是出于某种好奇,你这样一个儒雅的人当酒吧老板会是个什么样子。至于最主要的意图留着呆会儿说。尔非,知道我一进来有种什么样的感触和动议吗?”
衣依遇着知音了,忙说:“就是嘛。尔老师,身正不怕影子歪,您就带上我吧。大西北,一个好遥远好神秘的地方啊!”
尔非挺大度地说:“行啊,有个伴说说笑笑,旅途也就不寂寞了。可是,谁都能去,惟独你不行。”
衣依嚷道:“为什么呀?”
依香迎着尔非所说的那些目光轮上一眼,说:“我也去酒吧的,但一定不要这样闹的地方。”
服务员端上山远调制的“梦幻天使”,尔非亲手接了过来放到依香面前。
所谓梦幻天使,数种酒料的层次较为模糊,下面几层稍素,上面两层月白色托起胭红,于清雅中恰似女人憧憬中的一抹羞红。
尔非打趣道:“怎么像个小姑娘似的,第一次来我这儿,是不是有些不适应呀?”
一旁一直瞧着依香的那名服务员见她是老板的客人,马上走了拢来。尔非对她说,要山远调一杯梦幻天使鸡尾酒过来,然后坐下来问依香,怎么突然想起跑这儿来的。
依香终于恢复神智,“飞”了他一眼,也调侃他道:“还不是想你了呗。”
她点点头莞尔一笑道:“请通融一下,我是来探望我的老朋友尔非先生的,可以吗?”
伊倍几乎是被她的气质所迫闪开了身,女客道声“谢谢”,款款行入酒吧内。略略扫视一眼店内的情景,她微蹙了眉,脸上却仍然带着笑意。一名女服务员瞧着她气度不凡,巡视一眼,觑见一个临座空着,忙端了过来请她坐下。女客朝她微颔首,撩了眼帘去寻找目标中人。
可瞧了好一会儿,那个曾在她梦中数度闪回的人儿始终没有出现,她又确实不适应这儿的氛围,便从手袋里摸出手机拨了个号出去。有信号没人接,她蹙了眉似有些不知所措,走不好留不是。
稍稍一愕,伊倍说:“不远,河南郑州。您找她……有用吗?”
尔非说:“最起码我得知道麒麟丹的来历吧。”
伊倍说:“听母亲说,麒麟丹传自我曾祖母。可她……我还真不知道还活着没。她是个出家人,跟我母亲都极少联络,要还活着的话,应该快九十岁了。”
摇摇头,尔非说:“对于漂亮女人,我向来不贸然去揣度她们提出的问题,有些唐突亦有些不礼貌。”
依香笑了问:“如果我硬要你说呢?”
尔非顽皮地说:“我也不说,猜错了很没面子的。”
尔非说:“我在网上查了一下,由于地处偏僻,好些地方都没通公路,山高林密的,你身体吃不消是其一,吃的是棒子面咽的是老疙瘩菜,我担心你的喉咙太细硌着了,这可不是吓你。好了,这是件很琐碎的事情,只能由我一人去完成,日子还没定呢。”
衣依把吃剩一半的油条往桌上一仍,气鼓鼓地说声“气死我也”,跑客厅去了。
林蕊不无担忧地说:“尔老师,事情是件挺好的事情,可这天气实在是不好,又是一个人独往,挺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