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依还欲推却,林蕊走到她身边,把她的手心一包,叹了一声说:“难得他有这份心,收下吧,以后当好咱们的开心果就是了。”
眨巴着眼里的泪,衣依“我”了几声,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林蕊替她抹去泪说:“大家喜欢你才这样对你,记住了就是。”
山远道声“就是嘛”往小方桌上瞧了一眼说:“我就猜着正赶上饭点,都坐呀。伊倍,你脚边的是酱牛肉和童子鸡,快摆桌上,我今天要逮着你大拼十五回合,不醉不休。”
伸出手去接山远手里的水果,辛恬嘴里直嚷嚷:“山远,你是要在我家开副食店呀!”
山远笑道:“第一次来看衣依,不能显着寒碜,下回想都别想。”
衣依不由尖叫一声道:“我一人吃得了这么多吗?这啤酒难道也是拿来我喝的?”
四个人坐了下去,均感到有些别扭,原来是一双脚被挤得只能缩在胸口前。一时间,四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突然一下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是种无奈的苦笑,却把衣依和林蕊从外面带回的郁闷一下都释放了。
笑声未停,外面突然传来喊伊倍的声音,伊倍马上听出来是山远在喊,遂边往外走边说:“山远说了要过来看看衣依的,还真来了。”
打开门,却未见山远的人,声音还在楼梯那儿喊着,要伊倍去接他。
衣依结着眉头问:“真能好起来吗?你可不许骗我。”
展延脸上虽仍带着笑,却无言地摸了下她的头出去了,又迎上林蕊期冀的目光。
“别太担心,总体情况比我预计的要好。让她保持一份好心情,这是你目前唯一能帮到她的。我们共同期盼奇迹。”展延带着几许沉重这么说了一句,走了。
山远说:“性格。林姐有着连许多男人都少有的豪爽性格,这样的女人不会喝酒是种糟蹋。”
辛恬说:“你这什么逻辑?我非要喝。”
林蕊遂把山远塞给自己的啤酒罐塞给她。辛恬扯去拉环,竟仰起脖子喝下了一多半,还“飞”了山远一眼。
“剥皮的水果不用洗的,麻烦。”衣依嘴里说着,手里忙着。林蕊去倒了盆水过来,扯下一串提子浸进水里,用心地一粒粒洗着。
伊倍和山远相邻而坐,啤酒箱打开放在手边,俩人打开一罐,三两口就干了。林蕊洗完提子坐到桌边,山远拿过一听啤酒塞给她,她摇摇头,让他和伊倍少喝点。
山远却硬要往她手里塞,说:“林姐,今天不是来瞧衣依,我们也难得坐在一块儿。喝,一看林姐就是能喝的人。”
“可能是因为在家的缘故吧,情绪挺好的,吃喝方面都还行。就是一觉睡下去让人害怕。”林蕊笑着说。她对展延说了衣依回去后第一天一觉睡了近十个小时的事。
展延也乐了,说也许和她心情相对放松有关。他走进血透室,衣依手里正拿着本书看着,他在书上弹了一指头,衣依看见是他,绽出满脸的笑。
“展医生,您怎么来了?”
酱牛肉和童子鸡往桌上一放,满满当当的了,可桌边要挤下五个人就有些困难了。这边几人在讨论着怎么坐下去,衣依走去沙发边坐下把山远带来的水果摆满了沙发,揪下一粒龙眼边剥着边说:“你们吃吧,我就吃水果了。”
这四人循声看去,衣依把剥了皮的龙眼往嘴里一扔脑袋还一摆,挺自得的,又伸出手去揪提子。
“洗了再吃!”林蕊叫了声。
山远从辛恬手里夺下两袋水果往她怀里塞去,取笑辛恬道:“你忙活什么呀,这是给衣依的。”
跟着他进来的小青年把两箱饮料放地上转身便走,山远顺手拿过电视机上的一瓶饮料扔给了他,向他道了声谢。
回过头来的山远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抓住衣依的手往她手心里拍去。衣依吓得忙往回缩,山远瞪了她一眼说:“小妹妹有难,我这当哥的不能坐视不理,准他们献爱心,就不准我尽点儿心意呀,你是否太偏心了?”
三个小女子听着纳闷,都起了身挤到了门口。
伊倍抱着一箱百威啤酒先上来了,后面跟着一手拎了袋时令水果一手不知拎了些啥的山远,他的身后还缀了一个小青年,怀里抱着两箱饮料。
三个小女子忙往屋里退,林蕊和衣依甚至退到了卧室门口,这客厅真够大的。
林蕊手里拿着歌单,却再无哼唱的心绪。
回到家,伊倍和辛恬已做好了饭菜等着。
客厅已经让伊倍又收拾了一下,中央腾出了一个能摆放一张折叠式小方桌的空间,一人一个塑料小凳坐四方正好。
衣依突然走了过来,一张小脸凑到她和林蕊之间,细声细气地也不知问谁:“我可不可以喝一点点呀?”
辛恬开玩笑说:“那我呢,林姐能喝我就不能喝,是吧?”
朝她晃着脑袋,山远说:“你不行,好哭的女人喝不得酒,喝醉了闹的那个惨哪。”
林蕊说:“我看你才闹。那又凭什么我就能喝酒了?”
“来看看你呀,不许吗?”
“哪呀,巴不得呢,您坐呀。”
一个护士端来把椅子,展延把椅子搬到衣依跟前坐下,把了她的脉,看过舌苔,然后取了些血透液拿到显微镜下看了看,衣依一直略微紧张地看着他。最后他坐回到衣依面前,微笑着对她说:“不错,气色也挺不错的,保持下去,你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