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非啼笑皆非地说:“可他们明知道我点了七八道菜的呀,先就让我少点两道不得了,这些人怎么就转不过这道弯呢。你看看,我俩吃得下吗,简直是种莫名的糟蹋。”
林蕊转转眼珠子说:“要不我把伊倍和辛恬叫来吧,只怕这会儿还赖在**呢。”
尔非连声赞好。
中午,尔非请工人吃饭。本来他认为不便请林蕊相陪,因为第一次请合作者吃饭不能太草率,何况对方是女人,尤其是位漂亮女子。但他也不能把她往门外推呀,于是神情上颇有些为难。
工人在收拾工具时,林蕊上前去查看,尔非瞅准机会塞给领班一百元钱,让他们自己找家餐馆解决午餐。
林蕊退下来时,恰好看见工人们往外走,就问尔非怎么不跟着一道去。可她又马上醒悟过来,笑着问:“你是不是想单独请我呀?那多费事,改天想请再说。走,一块儿吃去。”
情绪——!一定是的,是自己在辛恬那儿睡过一觉后感觉浑身透爽自然而然表露出的一种情绪。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在辛恬那儿睡的一觉,感觉怎么就会那么的好。
尔非周六周日两天白天都呆在酒吧里,哪儿也没去,连平常睡的懒觉也没赖。这两天,钢管舞的场地安装人员进场。伊倍和山远要求留下帮忙,他没准,一晚上够辛苦的了。请他们之初,他就跟他们规定好了,绝对不能耽误学习。没有充足的睡眠,好好学习就免谈。
安装工人一看就是挺专业也很敬业的那种,一进场就默不作声有条不紊地干起活来。
面露诧异的表情,宋杰说:“这是对你的表演的肯定,现在不是时兴这个么?还是林小姐嫌少了?”
林蕊摇首道:“请宋总不要介意。这是我做人的底线,请谅解。”
打量她有顷,宋杰频频点头道:“有意思,你这个人很特别,我很欣赏。”
夜总会的门口停了辆奔驰车,后车门旁立着位面带微笑的中年男子。林蕊不好摆出平常的那副面孔,面上便也带了丝笑容。该男子礼节性地对她点了个头,然后与紧随在林蕊身后的丁老板随意寒暄了几句,请她上了车。
车上,宋杰并未多话,先自我介绍了一下,随后说有家馆子挺不错就闭了嘴,直到车停下。
找了个稍僻静的座,宋杰也未征求林蕊的意见,随口点了四菜一汤,待服务员走开后,他的目光才落在她的脸上。林蕊并未回避他的目光,甚至可以说和他对视了一眼。
打过电话,等着伊倍和辛恬赶过来时,尔非问了一个让林蕊不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看上去她和伊倍他们挺熟的,并且他们叫她林姐,关系很不一般,怎么认识的。
搞得尔非倒不好意思了。
到了一家家常馆子,吃饭的客人挺多的,菜是东桌一道西桌一道掂着上。那些工人还没等第四道菜端上来,两碗饭就吃完了,对尔非说声“老板,我们干活去了”,尔非只得愣愣地看着他们走了。
瞧着他那样,林蕊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说:“这些工人踏实,都是陕北过来的。有时赶活,你想请他们吃饭都不来,给俩馒头就行。”
上午十点钟时,林蕊过来了。虽然此前与尔非仅见过一面,俩人却像老相识般相互点点头,然后并肩看工人干活。
尔非问她,这些安装工是否她请来的,干起活来根本不让人挂心。
林蕊说:“这与我的生命安全息息相关,我当然要请最好的了。不过,他们也明白事关人命,不敢马虎。”
快吃完时,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林蕊说:“我这个人喜好交这样的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吃过夜宵,宋杰坚持开车送到林蕊居住地附近放下她。林蕊下车后,宋杰从车头绕过来,向她索要电话号码。林蕊摇摇头说这个就不必要了吧。宋杰仍然坚持。想了想,自己若不给,他也可从别人那里打听得到,于是林蕊把号码给了他。宋杰很满意地笑了,却在上车前突然说了句,小林,你应该多笑笑。
慢慢往家里走,林蕊脑子里在想,今天表演过程中自己笑了吗?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出来?自己并未刻意这么做,那么别人看到的自己的笑从哪儿来的?
眼前的宋杰看去也就四十岁上下,五官端正仪表堂堂,着一身随意的休闲装,虽然一看即是台面上的人,可他的话并不多,但他于边吃边聊中有段话打动林蕊甚深。
“自从看过你的表演,我就像着了魔,有空没空抽空都要来看。知道什么原因吗?是你表演过程中的冷艳打动了我。后来却是想看到这种冷艳绽放后的笑容是怎样的,才令我流连忘返。你今天终于笑了,笑得是那样的好看动人,是我所见过的女人中笑得最迷人的。”
林蕊把他的一千元红包推到他的面前,十分礼貌地说:“宋总,多谢您的夸奖。这个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