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没怎么装饰,朝向小街的两个窗口让小屋还不至于太阴暗。墙角堆着或大或小或粗或细或长或短(汗……)的木头,码放整齐。除此之外便是几件制作木器的工具:锯、刀、刨子、凿、锤、斧。
瑞兰德爸爸搬了个板凳坐在门口,左手拿根手腕粗细的一尺长木棍,一头握在手中,一头拄在地下,右手执刀,小心专注地一刀刀削了起来。我就坐在他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干活。不是我不想干,而是他不让我干,大概怕我手艺不精,无端坏了木材吧。不断重复做一个动作本是件十分无聊的事,但瑞兰德爸爸专注的眼神,时而舒展时而皱起的眉头,握刀的青筋凸起却稳定的手,不自觉露出的微笑,都让人觉得他不是在工作,而是在创造一件艺术品。
一个小时以后,我以为一根擀面杖就此诞生了,瑞兰德爸爸又拿起脚边的小刨子,一下一下刮了起来……我看得手痒心也痒,拿起瑞兰德爸爸放下的刀,从屋里取出根木棍,学着他的样子削起来。
太阳升起又落下,落下又升起,山腰的小径上,一直晃动着我们三人的影子……
不知不觉,我已经陪着瑞兰德爸爸妈妈栽了三天树。我学会了“水”、“树”、“马车”怎么说,当然,全是偷偷学的。而其它常用语,仍然处在揣摩阶段。山腰的树已经被我们移植完了,不知道明天会做些什么。t
这天晚上,瑞兰德给我带回一套衣服,换上之后,他们一家人眼睛为之一亮。我倒没觉得怎样,除了露胳膊露腿让我有点不习惯外,布料还算柔软,也不重,不至于磨皮肤。看她们高兴的样子,我心里也暖暖的。
我已经认识路,可瑞兰德仍然执意送我,而且非得走在前面带路。(汗……)
第二天一觉醒来,我急忙到瑞兰德家报到,还不知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呢。瑞兰德吃过早饭就匆匆走了,瑞兰德爸爸带着我出了门,留下瑞兰德妈妈自己在家收拾东西。
我们来到街边一间不起眼的小店,店门上的小旗上绣着一个木墩子,我正在想这是什么店,只见瑞兰德爸爸已取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店中。这难道是他们家开的吗?我正发愣,瑞兰德爸爸招手唤我进去。我们二人将店中什物尽数搬出摆在店门两旁,此时我心中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木器加工店。地下尽是些案板、擀面杖、小板凳、井轱辘、支架之类的东西。无一例外,它们都是在原有形状基础上削、雕、刻、凿出来的,简单古朴、成本低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