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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学习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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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1写字课 2买小鸡 3剥蚕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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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家德明就在天井里用木板条栏出一块地方,辟为小鸡的活动场地。他大哥还帮他敲了个木头小房子,还按上了锁,以防晚上猫和老鼠来偷吃小鸡。张妈在底层的水龙头旁放上一个小水缸,让大家把淘米水都倒在缸里。到第二天一早,用沉淀下来的米泔水加些切碎的菜叶和一些锅底的饭粢,再烧一烧,就成了很好的鸡食。张妈说用熟食喂鸡,它们的肉嫩、更鲜美。

第二天上午小组,德明头一件事就是让大家看那五只小鸡。这些芦花小鸡确实很好看,它们一会到外面走走,一会儿到小木房子里呆一会儿,接着又一起出来打架。丽华撒了一点米在地上,它们又是抢,又是打,实在是太好玩了。大家围着鸡窝看了很长时间,晓萍还怪我为什么不买一只芦花鸡,去买什么“九斤黄”。

做功课时德明的两只眼睛不时地往外看那几只宝贝小鸡,读书没心思了。我知道,德明就像阿婆说的那样,是“新锢马桶三日香” ,用不了多久,他那股新鲜劲就会过去的。

她打量了我们一下,便点头答应了。我们乖乖地站在一边,看她织布。她手脚并用,先用脚踏一下织布机的踏脚,布的经线就按一定的规则上下分开,她把绕有纬线的梭子一扔,从经线中间穿了过去,再用一根木挡把穿进去的纬线敲敲紧。再一踏脚,经线就把纬线织了进去。这样一来一回反复着,织得很慢。记得阿婆说过,过去女人织布很辛苦,不少农家的织布机都要响到天明。

“阿姨,这布用来给自己做衣裳啊?”“不,这是要拿出去卖的,换些钱买点别的东西。”

“好卖吗?在布店里我从来没看到过有这种布卖啊。”

我对他说,我要买九斤黄的鸡仔,他却说不卖,这些都是留的种。我一听急了,忙说我可以加些钱,我从老远来这里就是为了买好的鸡种。他见我如此诚意,就答应我抓一只,钱也不要加了。

我是千谢万谢,也顾不得大小和雌雄了,随手便抓了一个。想不到这小鸡的劲还挺大,两脚拼命地乱蹬,我想它肯定是个雄的,我以前样的那一只则乖得很,软绵绵的,任你捉在手上。

这时,德明和大铭都挑好了。那人在大铭挑的鸡屁股上点了鲜红的颜色,这样就不会搞错了,再把鸡放进了一只草蒲(草包)。我们付了钱,谢过他便出门往回走。

我们讲明了来意,问她能不能卖给我们几只芦花鸡的鸡仔。老奶奶摇了摇头说不卖。她朝屋里喊了一声,一个比我们小几岁的女孩走了出来。她要女孩带我们到后面的一幢房子,说他们可能有小鸡卖。

她带着我们转了几个弯,就到了另一人家。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他中等个子,身体很结实,皮肤黝黑。听说我们要买小鸡,就叫我们到屋里去看看。

那些芦花鸡仔虽然是刚刚孵出来,但是个头却要比马路上叫卖的小鸡大得多,我们一看就喜欢。德明问他多少钱一只,他说要一角二分。德明说他卖得贵了,在上海也只是一角一只。他说那是用最大的公鸡和母鸡配出来的,生出来的蛋和鸭蛋差不多大。马路上卖的小鸡怎能和他的比,他的鸡拿到上海去卖,可卖一角五分。他说的是实话,在上海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小鸡,一角五也没处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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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样豆剥剥,笑话讲讲,倒也不觉得烦闷。海伦剥着豆,嘴里哼哼哈哈,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事好开心的。“哎,海伦。你有什么好事,讲出来大家听听。” 德明忍不住地问。

“阿婆今天要烧弥渡芥菜给我们吃。” 海伦一边说,还一边鼓起了腮膀子。我最看不惯她这样了。

“又要发嗲了,弥渡芥菜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至于这样高兴啊。” 德明哪知里面的奥妙。“阿婆烧弥渡芥菜只放醋不放糖,因为海伦最喜欢吃酸的。”<!--PAGE 9-->

德明和小黄倒很爽快:“阿魏,我们帮你剥。也就是一刻钟的生活。” 我想今天就依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她告我恶状,给我小鞋穿,我还没傻到自讨苦吃的地步,这点头脑我还是有的。要是她在阿婆面前讲我不好,我再好也被她说成坏了。如果她在阿婆面前夸我,我再不好也被她说成好了。

我们跟着她到了晒台,海伦把一篮头蚕豆往地上一倒,我们便开始干活。剥蚕豆方便又轻松,不像剥毛豆要用指甲,只要一拧,豆荚便开。只见三粒嫩绿色的蚕豆躺在白色丝绒般的荚壳里,像三个小宝宝。我看这些蚕豆,大多是三节而且皮厚,像是阿娘讲过的客豆(外地来的)。我便告诉他们这不是本地豆,是客豆,皮厚肉头老,吃口比本地豆差多了。“你怎么知道的?” 对于我的话,海论总是有点不相信。

“难道去年我们去江湾妈妈那里吃蚕豆你忘啦?” 听我这么一说,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江面上还盘旋着好几只跟着海轮飞进来的海鸥,扇动着长而尖的翅膀,在船尾的上空盘旋,看看船上有没有丢下来可吃的东西。我们几个都没去过大海边,对海鸥十分好奇。突然德明问我们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哪里知道。他告诉我们**是一种水怪,游得很快,可把人拖下水,能把小船掀翻。我问他黄浦江里有没有**,他却说不知道,不过长江里肯定有。我就想以后到长江游泳,要小心被**吃掉(很久以后才知道,他说的**就是江豚,现在已经很少了)。

五、六分钟光景,摆渡船便到达东岸了。下了船,我们沿着陆家嘴路走了约四、五分钟便到头了,路对面是浦东公园。在陆家嘴路尽头往东面看,真“是一望二三里”。眼前是一片蔓延的农田,三三两两的农宅点缀在其中。放眼望去,有小树林、竹林,还有河浜,一派稻香蛙鸣的田园风光,这就是浦东乡下了。

路上说好了,我们就在马路两旁的农舍看看有没有小鸡卖,不要走得太远、太往里。德明还向我们传授分辨小鸡雌雄的绝巧:身体大、跑得快、叫得响和眼光炯炯有神,多半是雄的;动作慢、眼神温柔,则雌鸡占多数。

剥蚕豆

今天小组还没散,海伦就找上门来把我给截住了,说要我去帮阿婆剥蚕豆。这样整个下午就泡汤了,找个借口是不难的:“德明要我帮他做东西,蚕豆就不剥了。” 但海伦不依,说我一定要剥的,因为我最喜欢吃蚕豆,不过她很愿意帮我忙。我心想明明是她要我帮忙,还要讲是阿婆叫我做。我知道她做事情不叫上我,心里就不舒服。<!--PAGE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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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好卖啦。这种布,上海纺织厂的机器是织不出的。虽然是粗布,但我们用的棉花好,布质地厚,经穿耐洗。很多人喜欢,上海人要穿还买不到呢。”

我们看了一会儿,德明就催着要回去了。我们谢过阿姨,便离开了。

几分钟后,我们又回到了大路上,斜对面就是浦东公园。大铭说好长时间没来浦东了,想进去玩玩。德明却说还是省下这三分门票钱,去乘二路电车吧。我对大铭说,不去玩了,德明拿着小鸡,不方便。到了浦西,我们便跳上二路电车回家了。

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一幢房子里传出“夸啦搭,夸啦搭”的声响。我好奇地往里一瞧,只见一个农民阿姨在织布,声音就是那织布机发出来的。我们停下来,想看看织布是怎么回事。现在上海近郊已很难找到这种老式木制织布机的身影了,农民没有必要自己织布,因为他们交了棉花后就能换回布票。<!--PAGE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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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让我们进来看一会儿你织布好吗?” 我毕恭毕敬地问。

大铭告诉他,我们是慕名来他这儿的,来浦东摆渡费都花了不少,我们多买一些,能不能便宜一点卖给我们。听大铭这么一说,那人问买几只,我们说一共八只。他说就一角一只吧。

德明开始挑他的小鸡,它们的个子都很大,叫得都很响,个个都是活蹦乱跳的,德明看看这只,又瞧瞧那只,也不知道挑哪一只好了。他那套识别雌雄的绝巧,现在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时,一只很高大的公鸡从外面走了进来。它趾高气杨,昂首挺胸,高傲自大,气度不凡,根本不把我们三人放在眼里。后面跟着好几只小鸡,看来都是它的孩子。这只鸡的脚很高而且腊黄,它的嘴也是腊黄的,看样子有十来斤。我一看就喜欢,便问那人这是什么鸡。他告诉我这就是浦东有名的“九斤黄”,它个大,长得快,肉多,味美。它和芦花鸡一样,都是优良的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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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说糖不够吃。”“怎么你每次去跳舞前,你总要吃一杯白糖水呢?” “是阿婆要我吃的。” 海伦又鼓起了腮膀子。

蚕豆剥得差不多的时候,阿婆回来了,果然菜篮里有几棵弥渡芥菜。看到我和海伦一起在做事,阿婆一高兴,掏出两个五分角子,我们一人一个。我拿了钱,便和他们去太平桥买吃的了。<!--PAGE 10-->

那天我们一到江湾,江湾妈妈便说要请我们吃最好的蚕豆,而且要让我吃个爽快。这次她让我们自己去摘,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丽娟拿了一只小箩筐,我们便跟着她上路了。她没有带我们去自留地,而是去了河坡、小路旁、房前屋后的角落里。我发现只有要有空闲的地方,都种上了蚕豆,这里几棵,那里几棵,真是见缝插针。

绝大多数都结了粗壮的豆荚,有几棵蚕豆上还开有几朵花。那小花瓣是白色的,但花芯却是黑色的。我便问丽娟,她告诉我这就叫蚕豆开花黑良心。别看就这么几棵蚕豆,不一会儿那小箩筐竟装得满满了。江湾妈妈说,这些都是荒地,谁种谁收,而且蚕豆比较贱,种下后就不用管它,也不用上大粪,到时候去收就是了。我发现这些豆都是两节的,而且壳也嫩点。

回家剥好豆,江湾妈妈立刻将它们下锅。几次翻炒后,加水,加盖,往灶头里添几把稻草。稻草熄火后,她掀盖,加点盐,不放糖,撒下一把葱花便起锅了。那是满满的两大碗啊。我和海伦一人一碗,那本地豆嫩、糯、香、鲜、甜,在上海我们从来没有吃到过如此鲜嫩的蚕豆,那天总算是尝到了。我告诉江湾妈妈明年这个时候我再来帮她摘蚕豆,再尝尝鲜。

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不少矮平房前的空地上有鸡在觅食。那些鸡的羽毛灰白相间,比一般的鸡要漂亮,也大一些。德明说这就是浦东有名的芦花鸡,他要买的就是这种鸡。我们发现有一群鸡里头有不少小鸡,门前坐着一个老奶奶在搓草绳,我们便走上前去。德明会几句浦东话,他上前叫了一声:“阿奶好。”<!--PAGE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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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囡啊,拿(你们)要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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