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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学习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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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1理发 2打弹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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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媛虽然漂亮、聪明,但她事事好强,训起人来跟周老师一个腔调。晓萍是讨人喜欢,可是人不够大方,扭扭捏捏的,有时还要动气(生气)。丽华的嘴从来不让人,训起德明来比张妈都利害,甚至还有点尖酸刻薄。我们都有点看不过去了,但没有办法,谁讲得过她呢。

“阿婆,我以后赚了钞票给你用。” 在海伦心里,阿婆对她最亲、最好。“要给你爸妈用。” “噢,不过我爸没有。” 海伦对她爸没有好感。

疏好头,阿婆叫她坐一会儿,等吃了点心,头发干了再走。海伦走到我跟面:“来,闻闻看。我头发还有气味吗?”我细细一闻,那头发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呢。

“她是绍兴人,绍兴人用刨花是很讲究的,等一会我也给你上点刨花水。”

我问阿婆,那刨花是不是从箍桶或者木匠那里讨来的。她告诉我们刨花是从一种特殊的木头上刨下来的,绍兴就出这种好木料。

不一会儿,头洗好了。皂角水虽然也有泡沫,但用它洗过的头发,用清水漂洗一、两次就干净了。

上个月阿婆让我和德明在弄堂口那家理发店剃了个飞机式(那两个小徒弟把我们当考卷,做满师考试),还上了发蜡,我们头发硬,没吹几下便定了形(没收吹风钱) ,在弄堂里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丽华就说那就是小流氓头,电影里解放前南京路、淮海路上的小流氓都是剃这种头的,晓萍觉得还是小阿飞头比较好听。真是少见多怪,当然,我们是不会跟她们计较哪个好听哪个不好听的,反正一洗头那飞机式就没了。

我知道她们四人中,只有丽华自己会洗头。海伦长着一头长而茂密的头发,洗头对她来说是件大事。从幼儿园开始,她的头发就由阿婆洗。海伦妈不是不会洗,只是她回家太晚,海伦的长头发干不了。阿婆说女人晚上头发不干就睡觉,将来要头痛的。有时海伦练跳舞弄得一身臭汗,回家晚了也不敢洗,第二天她的头发就有一股气味。为此我经常要讲讲她。

阿婆先把海伦的头发用木疏疏上好几遍,然后让她躺在小**,头露在床外,下面放了一个凳子,凳子上放个大脸盆。我试了试这皂角水,确实有点肥皂水的感觉,滑滑的。平时,阿婆都是用檀香皂给她洗头。这块肥皂是阿婆特地为海伦备着的,不让我用,她说男孩不能用香皂。

(王丹凤主演)里的那个女理发师。当然,她赶不上那个漂亮的电影演员,但比上不足,比下肯定是有余的。

她拿起一块迭着的围布,展开,再用力“啪啪” 抖了两下,那围布上的头发抖得一根也不剩。系围布的时候还捏捏我头颈,把我脑袋摆摆正,问我紧不紧。她拿起一把挂在搁板上电推子,一边剃头还一边问我和剃头毫无关系的问题,一心两用。到底回答还是不回答,我左右为难。和她搭腔,头剃坏算谁的?不回答,她会不会不高兴,头也会剃坏,所以只能随口敷衍她几句,同时密切注意她手中的剃头刀的是如何工作的。果然,我感觉到她不是一点一点往上剃,而是从头颈上的发根一直推到头顶心,我担心起来,是不是她也像

那个阿姨,剃头时在想男朋友,要把我的头剃坏。我急了:“阿姨,我不是来剃和尚头的,给我头上留一点头发。”

理发

近来天公不作美,今天又下了一整天的毛毛雨,空气也是潮乎乎、湿答答的。黄梅天还没到,天就变得这么“乌苏”(不舒服)。小组后,我便早早地回家,老老实实用功起来。还没写上几个字,海伦就轻手轻脚地上来了。

她告诉我今天阿婆要用皂角给她洗头,怪不得屋里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呢。海伦三日两头要出花头精(新想法),她经常看到吴妈用皂角洗头,洗过的头发是又软又滑。吴妈还告诉她,用皂角水洗后,头发黑,不长头皮屑,皂角水还可以用来洗毛衣,保证不会褪色,所以她也要试试。我知道,皂角以前是乡下人用的,那时没肥皂或是没钱买。现在也就是一些年纪大的女人用用,再说皂角也不是经常能买得到的。不知阿婆什么时候弄来了皂角,她把皂角敲碎了,放在锅里煮,等水有点粘滑了,再把皂角的碎屑虑干净,就好洗头了。

阿婆拿出一个梳头的盒子,里边有各色各样的木梳,那盒子的盖子一撑起来,就是一面镜子。阿婆拿出了早上就泡好的、滑嗒嗒的刨花水。一边给她梳头发,一边在头发上涂刨花水,一边还夸她:“我的海伦最漂亮,最聪明。”那刨花水一涂,海伦的头发又粗了点,更黑了点。

听了阿婆的话,我觉得好笑。海伦最漂亮? 那林媛、晓萍往哪里放。说她聪明,她读书也就比德明好一点。

要说漂亮,海伦在班里也只能倒着数。也许她知道自己的弱点,海伦从来不和人家争强、计较,对人都是和和气气的,所以她的人缘很好,大家都愿意和她交朋友,就是德明也从来不惹她,这点海伦就比她们强。

阿婆把海伦满头乌云一般浓密的秀发放在盆里搓揉,还用木疏疏。一边洗,一边和海伦说话。“阿婆,吴妈洗头时最漂亮。她把头发放下来,人就显得很年轻,像个女孩子。” 吴妈三十岁都不到,却把头发盘成个结,像阿娘、阿婆一样。现在上海人四、五十岁都不盘头。

“哎,她的命苦,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就死了,不过现在东家对她是蛮不错的。”

“阿婆,吴妈疏头和你一样,也用刨花水,那头发是又黑又亮。”

“你外婆关照过了,你的头发又硬又粗,头发一长就像只刺猬,所以要剃得高一点。” 剃光头最省事。最后她抄起一把胡子刀,在一条牛皮磨刀布上来回刮了几下。望着那阴森森、明光光,锋利无比的刀子,我心里害怕起来:“阿姨,我还没长胡子,那胡子刀派什么用场?”

“你外婆讲你发际长得底,将来是个劳碌命,衬衣领头没几天就磨坏。” 说完她把我头摆摆正,像刮和尚头一样把我的发际刮得很高。

我们俩被剃了个平顶头(小平头),头发剪得很短,半公分都不到,跟光头也差不多了。阿婆说这样洗头方便。我们好动,每天玩得是满头大汗,好在头发短,我们自己也能洗,两分钟的功夫,头发就干了。那天全班男生排着队打我俩的头忒(用手掌打后脑),还讲“新剃头勿打三记触霉头”,也不知道这是谁想出来的。

女生不像我们男生,头发可以经常洗。前几天, 阿婆带我和德明到淮海路上的白玫瑰理发店去剃头。我还知道,附近的淮海路上还有一家红玫瑰理发店,价钿差不多。我们弄堂口那家剃头店要两角五分,我想白玫瑰至少要三角以上,因为淮海路比我们这里要高级,穷人一般不到淮海路来剃,所以这里不要排队。果然,白玫瑰要气派多了。我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店门口的红兰白三色圆柱形旋转玻璃灯箱。我知道,只要是理发店,不管高级低级,门口都有这样一盏一直旋转不停的三色灯,阿婆说这是法国式,但到底派什么用场,她也说不准。

因为天热,两扇大弹簧门被拉开了,门帘是一串串五颜六色,十分好看的珠子。撩开门帘,进入眼帘的是两边对称摆开的可转动的理发专用皮椅子,椅子上方吊着一只十分笨重的吊扇,转起来晃晃荡荡,我总担心哪一天它掉下来把顾客的头削掉。椅子前面是一块大镜子,镜子下面是一长条搁板,摆着形状不一的木疏,剪刀,剃头刀(推子),胡子刀,爽身粉和一些我叫不出名的发蜡油膏等。对面也是这样的一面大镜子,镜子里照镜子,我看到有十几个我,一个比一个小。小时候看到镜子里的我我我,觉得很好奇,现在知道答案了。

到了这种地方,我和德明就变得乖多了。阿婆和门口的嘀咕了几句,我们就被两个理发师领到了各自的椅子上。给我理发的是个年轻漂亮的阿姨,她身着一件白大褂,像个医生,也不知道她满师几年了。看到她,我就想起了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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