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各位，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各位继续聊，我晚点再来发成绩。”扫视一圈，余心雨并未尝试劝说下面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只板着脸，夹起成绩单准备走人。
上头年轻的班主任做事欲走，下面陪着过来的家人们傻眼了。倒是前面一位年长些的妇女眼明，瞧出余心雨这是因为家长们不听劝告生气了，赶忙喊住她，顺便冲着身后摆摆手，示意同来的家长们都别吵闹了。
余心雨这一招效果很好，为了避免被晾这儿，没谁敢再多嘴说话了。
发现萧天若，正站在讲台上跟下面一个女学生交流的余心雨递给他一个得意的目光，就不再理他。
今日并非正式上课，爸妈陪孩子，姐姐陪妹妹，哥哥陪弟弟一起来查中考成绩是很普遍的，所以面生的尉迟晴馨跟着王巧进教室并未引起什么关注，倒是跟在萧天若身后冷着张脸的苏红，吸引了大半个教室的惊艳目光。
本来还准备冷落冷落萧天若，但是见自己的好姐妹被围观，余心雨不能不管了。扫视一圈，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余心雨拍拍桌子。“大家都安静一下，各位陪着过来的家长也请找个位子坐下来，如果位子不够就挤一挤，我要发成绩单了。”
“我说我训练完了吗？”萧天若连选择权都不给，直接就吩咐她跟着，忍了很久，出了公安局几百米，苏红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转过头，白了苏红一眼，萧天若撇撇嘴道：“啰嗦什么啰嗦。”
还欲争辩，但给萧天若瞪了一眼，苏红很快认清了现实，乖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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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走了苏红跟尉迟晴馨，萧天若带着王巧走在空荡荡的操场上，王巧刚要提刚刚的那首奇怪的歌，就被萧天若喊停。“王巧，我觉得，咱们还是先聊聊中考成绩之类的话题吧......”<!--PAGE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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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巧还准备帮萧天若辩驳，但却被尉迟晴馨抢了先。“师姐，其实刚刚那首歌的内容虽然粗俗了一点，但是节奏明快，曲调朗朗上口，还是很难得的。”
“对的。”尉迟晴馨把自己要说的话全说完了，王巧赶忙点点头，表示自己也这么看。
不明不白，这首二十一世纪的网络神曲就变成自己的作品，还被评头论足，萧天若嘴巴动动，愣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萧天若有模有样唱完神曲，下面人全傻眼了。对于这些九十年代初的人来说，描述美好爱情的那些所谓“流行音乐”对他们的冲击已经非常大了，更何况二十年后的网络歌曲。
自然没有被当做珍稀动物围观的爱好，瞥了眼王巧，示意她出来，萧天若先一步走人。
“那个，天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萧天若可从来没有用刚刚那样的目光看她，王巧也有些慌了，跟出来便连连道歉。“不过，天若，你刚刚那首歌唱的真好。歌词虽然...虽然很奇怪，但是很押韵，朗朗上口，是你自己编的么？”
夺过自己的成绩单，萧天若恶狠狠地瞪了余心雨一眼。
也不计较萧天若这么不礼貌，扭过头去，余心雨拍拍手，唤起大家的注意力，大声道：“下面，有请我们的状元给大家献歌一曲，大家鼓掌欢迎。”<!--PAGE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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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王巧会想出什么好主意呢，听说只是唱歌，余心雨显得有些失望。但是发现萧天若在那边已经开始“教训”王巧了，料想他唱歌肯定很差劲，余心雨很快便高兴起来。嗯，让这个目无尊长的小家伙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一下他的“公鸭嗓子”，也挺解气的。
怎么戏弄萧天若方案已经确定，余心雨便没有再吊大家胃口，隆重宣布了东明市的中考状元。
结果自然不会出乎意料，萧天若以648分，接近满分的成绩排名全市第一，超出第二名王巧整整17分。
“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王巧微笑着跟萧天若点点头，将头上的马尾辫重新扎紧些，便在旁边按照古敏教的那样做热身运动了。
尉迟晴馨躲避着苏红用力的拳头，小心地给她擦拭下巴的汗珠，萧天若忽然出现在了旁边。
“休息一下，擦把汗，瞧你这一脸。”怕尉迟晴馨被伤着，接过她手上的毛巾，将她护在一边，萧天若把毛巾递到了正用力锤击沙包的苏红面前。
见余心雨在上面偷偷咬牙切齿，萧天若得意的笑了。
萧天若小人得意，余心雨怎能让他如愿，环视一圈，余心雨目光停在了王巧身上。“各位，我有个想法，东明市的中考状元和榜眼都在咱们班，现在榜眼已经公布了，就让榜眼出主意，大家说好不好？”
状元抢了人家“榜眼”的第一名，让人“榜眼”出个主意整整状元，也说得通，再加上这个提议是余心雨提的，没谁愿驳她面子，提议得到了一致的同意。
“这个家长的想法很有创意，大家谁听过状元学狗叫呀？”听到这么狠的提议，余心雨虽然也有些汗颜，但想想，觉得这个点子整萧天若还真不赖。
余心雨在上面这么一提议，下面的很多家长纷纷附和，连带着许多成绩与状元不沾边的学生也跟着起哄。见情况变成这样，萧天若彻底焉了。
如果是别的老师在上面提这么不着调的提议，萧天若肯定直接走人，成绩单也不要了。但是讲台上站的可是余心雨，要是萧天若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她面子，甩手走人，那就不是一顿饭两顿饭的问题，而是一个礼拜，甚至更长时间吃饭没菜的惩罚了。<!--PAGE 8-->
拿着成绩单回来，王巧有些感激萧天若考前的辅导也有些挑衅的意思，将成绩单伸到萧天若眼前，得意地扬了扬。那副表情仿佛在说：“看，我成绩不可能会比你差吧！”
笑笑，王巧是全市第二，那么第一名就没有悬念了。
余心雨拿起一张成绩单，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和成绩，又看了看萧天若。萧天若苦着脸希望余心雨见好就收，别玩自己，但余心雨怎么可能遂他的愿。
但是，余心雨很快就解除了萧天若的担心。
“这次中考的全市第二名是...咱们班的班长，王巧！”应声站了起来，接受一教室人艳羡的目光，王巧显得有些迟疑。冲着余心雨指了指自己，那副表情似乎有些怀疑。“我？”
“没错，快点来拿你的成绩单吧，631分，很了不起的分数！”递给王巧一个确定的眼神，余心雨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余心雨此言一出，下面一片哗然。
虽说一中是市里最好的两所中学之一，一中和二中包揽全市前十名中的**个倒是常有的事，但余心雨说的可是这个班级。一中高三总共四个班，也不分什么“快班”“普通版”，都是一样的。若三个班每个班都能有这个成绩，甭说前十名了，前二十名都被一中全占了。
“高晓燕，中考成绩613分，全市第九名；陈锋，中考成绩617分，全市第七名；还有林梦瑶，你这次发挥的很好，629分，全市第五名哦！”余心雨从低到高挨个宣布班上进入全市前十的学生，王巧的同桌，也是原来班上的学习委员竟然也考了629分的高分。拿到自己的成绩单，这个衣着朴素的小女孩兴奋异常，兴奋的把成绩拿给王巧看。王巧倒是很大方，比自己考了高分还开心，连连祝贺她。
尉迟晴馨跟在后面，萧天若自然没留意到她的情绪，拽着王巧就进了活动室。让萧天若有些意外的是，难得有机会自由活动的苏红并未满世界乱跑，而是在活动室里打拳挥洒汗水。瞧她一身汗，显然练了已经有会儿了。
苏红微微偏头看了眼就继续练拳，一头汗，几缕鬓发也贴在脸颊上，不得不努力的眨眼才能避免被汗水影响视线。见苏红这么拼命，萧天若松开王巧，伸手准备拿毛巾过去给她擦擦，但尉迟晴馨却抢先了一步。
“那个，哥，我去吧。”攥着毛巾，尉迟晴馨冲萧天若点点头，便小步快走去到苏红身边，给她擦拭脸上的汗珠。
点点头，走回讲台上，余心雨拍拍手，朝王巧跟萧天若那边瞥了眼，才淡淡的说道：“本来是另外一个老师来发成绩单的，但是刚刚校长打电话到我家，让我亲自过来一趟，说起来，今天的太阳可真厉害......”也不知是为了报复刚刚家长们喧闹，还是故意逗萧天若跟王巧俩，余心雨在讲台上翻弄着成绩单，讲了半天，就是不入正题。
见识过这位年轻班主任的“厉害”，下面的家长们这次都很聪明的闭嘴，安静等着。
很满意这效果，笑笑，余心雨终于不跟下面可能以后永远不会再有机会见面的学生和家长们拉家常了。“嗯，这次中考，咱们班，考的还不错。全市前十名，咱们班占了五个。”
余心雨发话，下面揪心等待成绩的学生很快便安静下来了，但是因为其中夹杂着很多校外的人，他们自然不会那么听话。<!--PAGE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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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下面久久不能安静下来，特别是萧天若还幸灾乐祸的跟旁边的苏红斗嘴，为嘈杂的教室贡献力量，余心雨脸冷了下来。
这个明显不好惹的运动美女这么听萧天若的话，尉迟晴馨微微有些发愣，但很快便抛去猜测，继续跟王巧耳鬓厮磨小声闲谈。
尉迟晴馨跟王巧关系那么好，要跟着一起，萧天若也不反感。两人聊得欢快，萧天若索性不打扰她俩，一路跟苏红斗嘴，也挺不错的。
几人结伴来到东明市一中的时候，正放暑假的学校里难得多了些人气，来来往往自然都是前来查中考成绩的初三学生。一起上楼来到熟悉的教室外，让萧天若有些意外的是，余心雨竟然站在讲台上！
萧天若毛巾都递过来了，虽然不太高兴练拳被打断，但苏红还是识趣的接过毛巾，坐到一边休息。
“晴儿，刚刚在外面我的语气可能有问题，那件衣服交给我吧，我会让王巧穿的。”微微偏头，萧天若贴在尉迟晴馨耳边说了声，见她理解后嘴角很快便浮现出讨人喜欢的微笑，萧天若露出满意的笑容，过去指导王巧热身。
晚些时候，古敏巡逻回来，来到活动室的时候，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哟，难怪能骗到那么多小姑娘，原来还会这手啊。啧啧，这小曲儿哼的。”三人正讨论呢，余心雨竟然也不务正业跑出来凑热闹。
被摆了一道，正郁闷着呢，余心雨出来，萧天若直接拽上自己的王巧，扭头走人。
萧天若带着王巧走了，尉迟晴馨告辞一声自然是跟了上去，苏红想想，也追了出去，余心雨手指指，想要追出去已经晚了。<!--PAGE 10-->
“是...”萧天若正准备骂骂这个害自己丢脸的小丫头呢，尉迟晴馨同苏红俩正好跟了出来。
“真是你写的呀？”王巧瞪大眼睛望着萧天若，似乎是想将他的所有优点全部敲出来。
“那么猥琐的歌词，除了他，还能是谁写的。”走出来，听说刚刚那首奇怪的小调是萧天若自己编的，嘴里还在轻声哼着的苏红声音稍稍有点大地嘀咕道。
余心雨这是要玩真的，摆摆手，示意大家先别鼓掌，萧天若跟下面的同学还有家长们笑笑，望了眼正垂着脑袋在检讨自己过错的王巧，才跟下面的人提议道：“这样吧，既然是咱们的班长想听我唱歌，那就等晚点，我单独唱给她听吧。”虽然脸上维持着微笑，但萧天若心中已经骂开了。马勒戈壁，上辈子还没在枕头以外的人面前唱过歌呢。
萧天若想要躲过这一关，自知有罪的王巧也连连点头，表示这样很好。可是，不用余心雨发难，下面的家长们也不会答应。刚刚提出恶毒建议的那个家长现在怎么说来着，这么多人起哄，萧天若没听太清楚，大概是“就是听不到状元学狗叫，听状元唱歌也挺不错的。”
有人把自己唱歌跟狗叫联系起来，萧天若就不爽了。反正自己唱歌也没那么难听，又不是什么大了不起的场面，萧天若也就豁出去了，随口哼了一段二十一世纪网络神曲——爱情买卖！
得知自己超长发挥竟然还比萧天若分数低，王巧完全没想到，傻乎乎的望着宣布成绩的余心雨。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扯了扯王巧的马尾辫，萧天若一步一个脚印走向讲台。
“恭喜你，萧天若同学，全市状元哦！”余心雨微笑着恭喜，萧天若在她眼里却只看到了戏谑。
“啊，那个，我...”在余心雨的吩咐下起身，这么一教室陌生的家长盯着，王巧这个班长也有些慌了。余心雨目光催促，左右望望，得不到任何意见，王巧吞吞吐吐道：“那个，就，就让状元为大家唱首歌吧。”说完，王巧便赶忙坐下。可王巧刚坐下去，后面，萧天若就狠狠地敲了敲她的脑袋。
王巧茫然地望着萧天若，尉迟晴馨手肘点了点她，打趣道：“王巧姐，你就是想听天若他唱情歌给你听，也没必要挑个这么多人的时候吧。”
听出尉迟晴馨的话外之音，坐在萧天若旁边的苏红吃惊地望着他，显然没料到他成绩会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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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若还在心中权衡是肚子比较重要还是面子比较重要，旁边几个理性点的家长给解了围。虽然只是玩笑，但要人家状元当众学狗叫，也太过分了些。几个家长提议说换个主意，跟着起哄的人没谁好意思继续坚持显得自己太粗俗，见下面家长们都安静了下来，余心雨白了萧天若一眼，只好也放弃了。
学狗叫的提议被驳回，跟着起哄的家长积极性显然很受打击，后面余心雨再让大家提意见，已经没有刚刚那般热闹景象了。
吊足了下面一群学生、家长的胃口，余心雨却没念名字，又把成绩单给盖了回去。瞄了眼萧天若，见他也意识到这个全市第一名的桂冠是他的，余心雨觉得绝对不能便宜了他。“各位，你们说，咱们该怎么恭喜这位东明市状元呀。”
这个班主任，不说谁，却在这儿吊起胃口，下面的学生家长都有些郁闷，但问了问，自己家的人是没可能拿第一，便都起哄出起了馊主意。听到一个家长大声说让状元学狗叫，这辈子还没听过状元学狗叫，萧天若脑袋上竖起三道黑线。
微微侧首，瞧见萧天若脸黑成那样，心里同样清楚这个“状元”是谁的尉迟晴馨掩面失笑。
跟道贺的尉迟晴馨以及同桌点点头，王巧走出自己座位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萧天若，显得很开心。“谢谢余老师，谢谢大家。”毕竟是全市前两名，尤其还是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下面的人在王巧拿到成绩单的时候，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王巧拿到成绩单，余心雨放低音量跟她夸道：“不错，不错，一贯拖后腿的数学这次竟然考了148。”
说（听）到这，两人默契的朝萧天若那边望了一眼。
“下面，重头戏来了，全市中考前两名，此时此刻也坐在咱们班！”虽然只是个中考前一个月才接手的班主任，但说起来毕竟是自己的学生，余心雨宣布这一消息的时候显得很自豪。
听余心雨在讲台上这么说，萧天若不免有些担心。倒不是为自己。自己这个地地道道的本科生参加中考，考个全市前几名肯定毫无压力，萧天若只是有些担心王巧，别是中考没发挥好。<!--PAGE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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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外人，肯定不会发现尉迟晴馨有什么问题。但是对尉迟晴馨的了解毕竟更深入一些，回忆了一下尉迟晴馨刚刚僵硬的面部表情，萧天若有些困惑。余光瞄到尉迟晴馨放在一边的黑色塑料袋，萧天若终于响了起来。<!--PAGE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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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巧，你去那儿热身。”松开王巧，捏捏她的小细胳膊，萧天若指指旁边的空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