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布鞋是雅兰『色』的,花帽是雅洁的米『色』,大概是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关系,所以她选的颜『色』都是偏中『性』的。
婴儿衣饰不多,才两三件,可是地盛满了她对骨肉满满的爱。
不知何时,君子言的双眸浮出被称为“泪水”的『液』体,涌出眼眶滑落烫了她的心,痛得难以压抑。
收拾好包囊,君子言在翻找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暗阁,里面竟有一个金黄绸布包囊。
咦?君子言双眉一蹙,看着那金黄包囊有些迟疑,顾兮言的记忆里似乎没有任何记载。
犹豫几下后,最终还是抗拒不了好奇心的诱『惑』打开了它。
杏儿的话音一落,未等刘管家和绿袖反应过来,顾兮言已经不温不火的开口:“好了,这戏既然看完了,大家也该谢幕散场了,该干嘛的干嘛去,杏儿,谢谢你帮我。
太君,夕儿,我得回屋收拾东西了,绿袖,别傻跪着了,我们回屋准备一下,夕儿,如果可以,帮我备一辆马车吧。”顾兮言从始至终都是一脸笑意,笑得那般坦率。
完颜澈整个人如被抽离了力气一般,感应不到任何外界的一切,只是傻傻地看着那个曾经是他的妻子的娇影,傲然而去。
她竟然为了除掉兮言的骨肉,而不惜赔上自己的血脉,真是让人寒心,三个月里,她是把自己伪装得太好,还是一时的鬼『迷』心窍?而他竟然为了这种女人亲手堕了自己的骨肉,她,该死!
闻言,丁芊容身子猛然一抖,双眼一派慌『色』,颤声:“夫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完颜亦夕叉手环胸:“二夫人怎么脸『色』如此苍白,我哥不过是问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何必如此紧张!”
她知道以后她非顾兮言,而是君子言!
一切整理妥当,君子言被完颜亦夕和老太君送着走向大门,府中上下似乎第一次用正视的眼光看着此时的少夫人,可是如今,却已经成了另一种意义。
看了一眼完颜亦夕豪华奢侈的马车,君子言差点跌倒,苦笑道:“夕儿,你,你会不会太夸张了,这车,太招摇了!”这样的车一路碾过去,不造成京城混『乱』才怪。
原来,她是将那天芊容被她推倒的一慕重演,而刘管事方才赶来的那一慕,与当时愤怒的自己全然无疑。
同样的一慕,原来在不同的角度竟有如此大的区别。
站在老刘的一慕只看到自己孙女被绿袖推倒,而自己站在方才的位置却是将整个过程无漏览尽。
这一刻,她觉得顾兮言在她脑里残留的记忆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好像正在自动格式化,剩下的只有那份她对孩子的爱和释然。
君子言紧紧地攥紧布囊,扬出一抹欣慰的笑,对着衣物喃喃侃语:“好你个顾兮言,我一帮你出完气,你就要拍拍屁股走人,却让我发现这布囊,狠狠地搧情地我掉眼泪,早知道是这样,我死也不会打开!”说到最后,君子言已经泣不成声,顾兮言,谢谢你明白了许多人生中不曾有过的真谛。
窗外兰香的味道正浓,『惑』人的香气纯雅出尘。
金黄的绸绢囊打开后,君子言双眸轻颤,心一阵紧缩,被一种哽咽的痛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里面不是什么首饰,亦不是顾兮言的私房钱,而是几件绣工精美的婴儿绸饰和布鞋!
君子言双手轻颤抖,微微抚『摸』上去,光滑的质感一如顾兮言的单纯憨实,精致的手工和那一针一线的缝补足以证明顾兮言当时对这个未出世孩子的爱有多重,和想着那混蛋男人若是知道后的心情有多心痛,然而,最终还是物是人非。
方才的事仿佛真的只是一出戏,而她只不过只个看戏的观众,戏终人散,人走茶凉。
完颜亦夕和绿袖张罗着马车的事宜,而老太君原本在心里头酝酿着一股脑想要挽留的话,在看完那出“戏”后深深地哽在喉里。
她知道,孙子已经错得离谱,如果她再挽留,才是助纣为虐。才是对孙媳最大的伤害,同为女人,心知女人倔起来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头,只是希望她过得好!
刘管家闻言,只觉一头雾水,“少爷,这,我,我方才明明看到是那臭丫头把杏儿推倒啊,少爷,你可不能因着是少夫人的丫环就偏担啊,老刘不服。”苍劲地声音带着怒火。
完颜亦夕赶紧将刘管家扶起,对着躺在地上的杏儿道:“杏儿,你还是赶快起来吧,别让刘叔吓着了,嘿嘿。”
话音一落,原本躺在地上的杏儿闻言立马睁开双眼,起身给各位主子请安,而后一脸歉容地对刘管家和绿袖解释:“爷爷,绿袖,对不起,吓着你们了,杏儿没事,方才只不过是做戏而已,是少夫人求我帮她的演这一出戏,让我和绿袖产生争执,其实为的就是要让当时二夫人被少夫人推倒的一慕重演而已!”
“怎么会招摇,这车可是最素的了!”完颜亦夕声音有些哽咽,不过那模样倒是怪可人的,引来了君子言和太君的失笑。
这丫头,至于如此吗?
而如今一脸慌『色』欲要解释的绿袖让他想起了当时的她,心里的愧疚愈浓,甚至有一种想要搧自己一耳光的冲动。原来,自己真的误会了她。
半晌,完颜澈冷硬启言:“刘管事,绿袖方才并没有推倒杏儿,而是杏儿自己抓住绿袖的手将自己推倒,造成被她推倒的假象。”
话音一落,完颜澈的眼光投向一旁脸『色』逐渐难看却强装镇定的丁芊容,双睥如万箭飞『射』,冷道:“不知二夫人有何想法?”冰冷无温的声线下是莫大的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