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婷婷看向他,心里也是同样的不好受,嗫嚅道:“对不起。”
“傻瓜!你能把孩子留下我已经很高兴了,我感激你还来不及,你何许道歉?”萧天行不甚在意的笑笑,说得好似云淡风轻。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心里有多痛,有多难受。多少年了?有多少年他没有过家人?有多少年他没有过亲情?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把他对家人对亲情的渴望全部唤起。可是,他不能要,也要不起。孩子只能是南宫少宇的,只能叫南宫少宇父亲。而他,还是一个陌路人,还是迥然一生,形影相吊。
萧子衿哀怨的看向自家公子,半天才说:“公子,您别再『摸』了。路上之所以不长草,就是走的人太多。如今,子衿的头上不长发,也是因为公子总『摸』。”
萧天行还处于兴奋之中,哪里会管他的说辞,又在他光溜溜的脑袋上连『摸』几下,赞叹道:“不长发好,不长头发不用买梳子,连皂角都省了。”
君婷婷一直以为萧天行就是那副文质彬彬,优雅有礼的贵公子模样,却不想他原来也会大喜大闹,也会得意忘形。在他肆无忌惮的笑声之中,她居然不忍心指出孩子有可能是南宫少宇的这个事实。
见她不理自己,萧天行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个孩子有多大了?”
君婷婷还是没有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别扭的回答:“六个月。”
闻言,萧天行面上一喜,眼光明亮的说:“六个月?是在寺庙时?”
北门惜欢摇了摇头,说:“无妨。童言无忌。”
又对着君婷婷道:“辰阳此刻只怕已在外间等我一同回黎家,我就不耽搁了。天行应我的邀请,要与我们一起返回南城,我不在时,还要你多费心,为我招待他。”
也不给君婷婷说话的机会,他说完便向着萧天行颔首离去。
君婷婷看他笑得如此勉强,却要作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愈加愧疚。只得岔开话题道:“惜欢为你安排的住处,你去看过没有?”
萧天行都快把萧子衿的头磨平了,他才松开手,收敛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认真而专注的看向君婷婷,道:“婷婷,谢谢你。”
君婷婷动了动嘴皮,最后还是艰难的说:“大家都以为这个孩子是少宇的……”
听到这话,萧天行的眼中微微一暗,不过却是转瞬即逝。很快便微笑着说:“婷婷,我明白的。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的孩子本该是他的。我不会和他抢的,我只是想能够经常看看孩子,我……”
君婷婷最终没有说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萧天行心里原先那些酸涩、苦痛一下消失不见,满心欢心的说:“我居然要做父亲了,哈哈哈,我要做父亲了。”
说着,他开始得意忘形的一把捞过身后的萧子衿,在他那颗因为发蜡禁锢而光秃秃的脑袋上连『揉』带『摸』,道:“子衿,你听到没有?我要做父亲了,哈哈哈。”
君婷婷和萧天行双双愣住,一时间真是无言可对,无话可说。令人不安的沉默在整个院子里蔓延开去,让萧子衿心里好生憋屈,恶狠狠的看向君婷婷。见她顶着个大肚子,黑亮的眼珠豁然一亮,扯着公鸭般的尖声说道:“这个孩子是公子的吧?是男孩还是女孩?”
听到他的问话,萧天行一怔,凝视君婷婷的肚子许久,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的看向她的眼睛,期望她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接收到他的视线,君婷婷不由自主的将眼睛瞥向一旁。说实话,这个孩子是谁的她自己也弄不清楚,毕竟那一夜他和南宫少宇都有份。前些日子,她可以固执的认为这个孩子就是南宫少宇的无疑。可现在,在萧天行的面前,她居然说不出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