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欲自己进去一探究竟,却发现林边竟是五行阵法。对于这种东西,他不过略懂皮『毛』,真想安然闯阵是万万不可能的。只得耐心等待在林边,静候北门惜欢等人的到来。
天蒙蒙亮之际,萧天行睁开眼,确定身旁的君婷婷睡得正熟。便悄悄下了床,披好衣服推门出去。
他走到门外,微微迟疑又折身到房间里。轻手轻脚的打开柜子,从里面掏出一个瓶子,倒了颗『药』丸给自己服下,关好柜子,方才大步离去。
眼看着已是午夜时分,婢子将房间的灯熄了,脱衣上床躺好。
片刻之后,从院子后门走出一个年迈的老妪,手上挎着一个篮子,慢慢的离开。
此番要是别人监视,只怕不会留心老妪,只会盯着房中的婢子。可黎辰阳没了功力,自然不敢靠近房间,至于房间里的婢子还在不在也不是他所关心的。
就连平日里一贯自恃甚高、唯我独尊的黎辰阳都变了样。不再斤斤计较,也和黎毓一般听从北门惜欢的调遣。本来毫无交集的四个男人,为着心里相同的女人,俨然成了一体。
魔教别院里的下人们,从他们走后,就带着羧基的尸首离开了中原。唯独一人,留在了别院,此人就是那日告诉他们君婷婷下落的婢子。
对这个婢子,北门惜欢四人按照原先商定的,轮流换班监视,就不信她能走得掉。
萧天行的睫『毛』轻轻垂着,浓密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神情,让君婷婷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看不进他的心。
半响,他才笑着说:“婷婷,你多心了,我不过随便感叹一下。”
“是吗?”君婷婷不信。
原来这个婢子是羧基的一个小妾,她年轻时本是羧基亲子房里的大丫鬟,名唤燕娘。趁着羧基每日到院中探望儿子的机会,使了些手段,加之不错的容貌,让羧基『迷』了她一段时间。
后来羧基虽不在眷念她,可因着她有些心计,经常在羧基面前献些良策,倒也让羧基留下了她。
“就名恬。”
“有原因吗?”
“‘策’是我的『乳』名,‘恬’通天的音。”萧天行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若真的有这样一个孩子,每当你叫他的时候,就和唤我一样。
走到了树林边上,便见到那个被黎辰阳跟丢的老妪。她脸上的面皮已经拿掉,正是那日下跪求饶的婢子。
萧天行见到她,走到离她五步的距离,立身站定,单膝下跪道:“属下参见夫人。”
“嗯。”那婢子轻轻应了,也并不叫他起身。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盯好会靠近香味的蜂鸟。老妪一出后门,蜂鸟就一直在她上方飞。黎辰阳自然也跟了上去,并沿路做好记号,让北门惜欢他们方便追踪。
婢子想着自己掩人耳目的手段,**躺着个与自己相像的人,自己又化了装。她的易容术很高,因而就托大了,并未留意到一路跟随着她的那个和萤火虫一般大小的东西。
黎辰阳远远地跟着走了半夜,天已经蒙蒙亮,眼看要出南城了,婢子却钻进一片树林里不见了。他的蜂鸟还在树林边徘徊。黎辰阳细细查看发现,树林里有瘴气,让蜂鸟失去了嗅觉,跟丢了婢子。
他们连守了十日,却不见她有半分动静。
这夜,负责监守的是黎辰阳,他的功力虽没有恢复,但他有别的方法。斩杀羧基的那日,从婢子口中得知君婷婷的下落后,他就假意将跪在地上的婢子扶了起来,趁机在她的身上下了追踪粉。
此种粉的香味是人不能察觉的,遇水不消,香味可以持续一月有余。黎辰阳每夜守在院外,只需放出能辨识此种香味的蜂鸟,便可知道那婢子的行踪。
“当然,你想,刚才咱们说孩子的事。我们想要男孩,如果是女孩呢?我们想要女孩如果是男孩呢?”他心底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如果我想让你爱我,可你并不爱我呢?如果我真的想让你为我生个孩子,可你以后并不愿意呢?
君婷婷想想,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当自己多心。
在君婷婷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包括南宫长宇在内的四个男人,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团结,和巨大的凝聚力。
“好。”
见她点头,萧天行伸手将她搂住,用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幽幽的说:“婷婷,你知道吗?这个世上有一种人,他们无论想做的或是不想做的,都不是他们能左右的。有时候,他们明明不愿意,却必须去做。有时候他们明明很想做到,却无能为力。”
君婷婷敏感的意识到,他说的正是他自己,微微离开他的怀抱,抬头凝视他的眼眸。说:“你是做了什么不想做的,还是无法去做自己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