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玩弄我有意思吗？”混混头子抱住了脑袋：“已经回不去了，我的手下已经都死了，我还有什么东西？”
“我以后还怎么活？我不就是个虚伪的纸老虎吗？”
“对不对？其实我在人类只是个废物罢了。”
“你。。。。。。想作为人类活下去吗？”烨绮问道，就像几天前一个他认为很善良的人一样问道。
“我。。。。。。”然而这一次的患者回答却并不像烨绮一样干脆。
“人类？”拿非利用哭腔笑了起来。
不是。烨绮自己摇了摇头。
他是拿非利吗？
烨绮又悄悄摇了摇头。
弥亚泽挂断了电话，忧心忡忡。
他五指合拢，闭上了眼睛，像是在许愿。
“父亲啊，祝我能成功为您报仇啊。”
“喂，白殷霖吗？”弥亚泽极度警觉地拨出了电话。
“现在滂断和老杜一起去贫民窟了，我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你去监视一下他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偷笑。
“那。。。。。。中央仓库就在管理中心的里面。”
“你们还是一路的。”
“好，我会注意的。”老杜依旧笑容满面。
他的脸再次轻微抽搐了一下，皮肤被精神提拉地更加紧凑。
“你。。。。。。你们也和他一起的是吧，”源琛转过了头，向剩下的两人问道：“那我们走吧。”
“你。。。。。。是要找你的仇人杜文歆算账吧。”源琛笑了一下，那笑容看不出任何恶意，但是出现在这一张胆小畏缩的脸上，显得十分别扭。
“我。。。。。。带你去，不过你要小心。这个地点。。。。。。”
“这里是管理中心，相当于这个小社会的独裁政府，从地图上看杜文歆一定是长期待在这独裁组织里。”
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脾气超级好的大叔。
“你。。。。。。们，先别着急进去，”源琛抬起了头，看了看他们大概有五十多米的大门，问道：“你们先和我说一下。”
“你。。。。。。们要去哪里？我能带你们去。”<!--PAGE 5-->
“欸？他。。。。。。是谁？”源琛犹犹豫豫地指着尹雨藤，流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他叫尹雨藤，是猎人组的新队员。”老杜又用他老好人的习惯帮滂断圆了个场。
“下次我们会注意的。”老杜接着机灵地说，对着这个职位比他低很多的线人赔着笑容。
是源琛。
“你们这样可算是违法啊。”
“你。。。。。。们，你们下次的行动。。。。。。千万要叫上我啊。”源琛喘着气跑了过来，带着畏缩的语气低声说道。
“开心一点，”老杜依旧挂着微笑，让人不由得放松了一点：“做一个了结，了结完了不就没事了。”
“开心点，我杀掉仇人之后请你吃饭咯。”
“或者我要是没运气死掉了的话，记得上坟的时候给给我上包黑冰烟。”
烨绮不知道该对这家伙寄托什么情绪。
这家伙害死了自己的同类。
但他也被施加了最沉重的惩罚，变成了也许是自己最排斥的东西。
安静地有点可怕。
“到了。”滂断转头对后面的人说。
“我们到了。”滂断重复了一遍。
是啊。
血的味道。
真香啊。
烨绮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而他的脸已经被划出了划了好几道口子。微量的血液从冒了出来，接着流进了烨绮的嘴巴。
他擦了擦嘴角的污血，突然感到了一种迷幻般的眩晕。
真他妈讽刺，原来这家伙现在根本不稀罕做回人类了啊。
“够了。”烨绮艰难地站了起来，接着用力地甩开了苏澜扶着的手，用极其低沉的声音朝稳稳地朝拿非利大步走去。
“你给我消停下来！”
他突然抬起了头，笑着舔了舔嘴角的血，显得极其狰狞可怖。
而他那被血布满的的手掌上，又多了一堆舌头舔过的痕迹。
“相反我觉得，人血的味道，”
真他妈压抑阴暗。
烨绮站在黑暗里，几乎要窒息了。。
他沉默地看着被红色浸透的地面。
“我现在已经是怪物了，我已经失去一切了，为什么我还要贴着人类的冷屁股苟且地作为一个废物活着？”
“我自己做了那么多年人，人类会对我们怪物做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相反，”他又用手捂住了嘴巴，低下了头，看不出他要做什么。
“如果变回人类，我能得到什么?”拿非利问。
“过回你自己的生活，属于你的东西，只要你不改变，他们都会回来的。”烨绮回答道。
“别骗我了。”拿非利突然叫了起来。
都不是。
烨绮低下了头，沉了口气，蹲了下来。
他用手摸了摸拿非利的脑袋，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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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有源琛，他也去了，我总感觉这家伙有点不对劲。”
“我的王血样本就是在他来了之后才消失的。”
“你也去监视一下吧。”
“走。。。。。。走吧。”源琛转身向前挪动了几步，其他人也跟了上来。
他们迎着夕阳像黑暗走去。
而夕阳的一大半已经被地平线吞噬的无影无踪，光辉在此刻渐渐消逝。
“不是，我们想去中央仓库。。。。。。对了，我们还一直不知道中央仓库是在哪里呢！”滂断突然反应过来了。
真是够草率的。滂断和尹雨藤面面相觑，如果源琛没有来的话，他们根本想不起来要了解中央仓库的具体位置这件事情。
而这时的源琛的嘴角突然偷偷向上翘了一下。
他一直绝望地跪着，手紧紧地捂住了面孔跪在地上，好像是在抽泣。
烨绮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
他是人类吗？
“如果你要战斗的话，强化剂你要多打一点，否则很难招架这么强的家伙，更何况你上次也吃过亏了，是。。。。。是不是？”
源琛作为同时加入了信息部门和医疗部门的工作人员，相当多的内部信息他都一清二楚。
他就这么带着胆小谨慎的面具，表演一般，说着他早就知道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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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杜的脸不安地抽搐了一下：“我。。。。。。要去这里。”
老杜说着，拿出了手机，地图上的红点一闪一闪。
看上去他今天的情绪的确十分正常。
正常得有点不正常了。
仿佛从那次话剧之后一直压抑着他的刻骨仇恨都被干干净净地忘掉了一般。
这时原来的三个人面色都变得有些窘迫，想不出该对源琛说什么。
“每一次独立潜入行动，你们都得把对应线人带上，或者至少要主动通知一声，上。。。。。。面规定的，你们别。。。。。。别忘了。”源琛依旧畏缩着，结巴的言语包含着明显的自卑和慌张。
“我比较了解这里，你们直接闯进去可能。。。。。。可能发生意外。”
“走吧。”老杜眯了眯眼睛，转过身去，走向了大门。
他背着两人眨了眨眼睛，眼眶上的泪水被压了回去。
“等等我！”他们身后突然有声音喊道。
所有人都沉默地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老杜，我们进去吧。”滂断勉强地笑了一下，走到了老杜眼前。
“你这么摆着哭丧脸是要干嘛？”老杜突然笑了一句，显得他格外开心。
滂断静静地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
已经能隐约看见了。
前面不远处的铁门安静地伫立在猩红的夕阳下。
这眩晕让他逐渐失去了力气，半跪倒在了地上。
他双手支撑着地面，视线被涌上来的血丝侵染得渐渐模糊。
他反应过来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而自己从中午被困在这里之后就一直没有吃药，已经将近五个小时了。
他跑了起来，三步跑到了拿非利身后，用自己充满力
量的手掌抓住了拿非利的衣服，想把这家伙抓回来。
“嗷！”拿非利也猛地转身，使劲地用利爪再一次在烨绮的脸上划了一道。
“真的好香啊。”
“吼！”他大喊，突然用手一甩抓破了烨绮的脸，把烨绮打到了一边，接着把嘴巴扑到了前面的死人和死去的拿非利身上。
一直躲在角落的苏澜跑到了烨绮旁边，缓缓想把烨绮扶了起来。
人和拿非利的尸体互相摞着
人类都死在了自己的手上，都死在了自己的阴谋下。
只剩下跪在地上的一只拿非利——混混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