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贪何心想,人家都打招呼了,他也不好失礼嘴上笑容化开一半,钟原川破口大骂:“无耻,挖那么大个坑让我们往里跳,你倒在这里逍遥自在了。难道你看不出村子的风水,猜不出觊觎的人,不知道对手的深浅?我们差点丧了命,就凭你一句没谱的话。你这个混蛋。”钟原川揪住老头的辫子,扯得后者围着他转圈。
朱贪何惊的目瞪口呆,霎时间,屋里的酒撒了大半,一个追,一个跑。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老头跌跌撞撞愣是没让钟原川逮到机会。钟原川则卯足了劲。抓不到他不罢休。
然后只听一波轰隆声,在朱贪何惊异的目光中,屋顶像从天而降的陨石砸了下来,他依然看见钟原川与老头在头顶开花前还保持着追逐的姿势。
朱贪何默默点头,他不安分的等了很久,到头来却被告知没有门票。朱贪何边想便觉得不公平,我何曾看过鬼混的样子,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就这么溜走了。他泄愤似的扭动下肢,纹丝不动。
少顷,钟原川说道:“贪何,睁开眼吧。那家伙被我收拾了。”朱贪何猛然睁开眼,果然没了黑球的踪影。身子也莫名其妙从土里钻了出来,在阴森森的山头上,朱贪何打个喷嚏,他觉不能
理解修士也会感冒。
钟原川扯着嗓子喊道:“无处可藏的滋味怎么样,这下再也不会有人受你迷惑了。依你的能力是不可能在人界存活。是谁在操控你?”
那一团像圆球似的东西一层层往里收缩,卷动着地上的霜雪,圆球越来越小,最后成了拳头那般大。钟原川冷哼,一招手,棍子飞了回来。他拄棍捅去,棍子竟然直直透过圆球,打空了。
朱贪何不由惊呼,没有真身东西除了鬼魂还有什么,他挣扎着想往前凑,下半身还藏着呢,只好胡乱猜想。
朱贪何眼看就要抓到对方,钟原川却这么停了下来,缓缓退了回去。他踟蹰的说:“你先答应我,咱们永远在一起,除非你死了。否则要听从我的话。”
朱贪何急不可耐的打断他的话,在这里站的久了,没有之前那么慌张,他快被钟原川急死了:“你救还是不救。”
钟原川默不作声,绞尽脑汁想着什么。朱贪何一咬牙一跺脚,朗声喊道:“想不到我竟然会有这么一天,好兄弟,你自己好好活把,我真被你急死了。”他嘴角一扁,自己跳了进去。
响声在崇阿城炸了开来,深埋在其中的三个人像死了似的没有一点声响。朱贪何瞪着俩眼,慢慢数着时间,他在等,等一个出去的契机,等一个脱困的理由,因为老头与钟原川都没有声响,他不想第一个站起来面对这片废墟。
送走鬼魂,钟原川无奈打道回府,当他回到村子,村民们都忙着收拾行李,准备举村迁徙。朱贪何惊讶的说:“事情已经结束了,大家为什么这么慌张。”
钟原川什么都知道,什么也没说,任村民离去。等他离村子越来越远,钟原川才对朱贪何说:“这事咱们管不了。有人看上了村子的风水宝地,你我之流根本不入人家的法眼。”他轻哼一声脸上不甘,嘴上已经服软。我纳闷老头为什么会让他做这样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钟原川压住怒火冲进清风道馆,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一间摇摇欲坠的草屋。屋里摆放整齐,一水的全是清冽香甜的酒。老头坐在中间,饶有兴趣的喝着酒。他见钟原川与朱贪何来了。微微一笑向那边招手。
钟原川屈指一弹,一声清脆的响声像亘古飞来的嚎叫,惹的周围一阵**,圆球也张大了嘴跟着鸣叫。叫声凄婉,却看不出当时的表情。钟原川说道:“我对你足够仁慈,给你一个机会,说出背后黑手,饶你不死,否则定将你扔给冥府,受尽磨难,永世不得翻身。”他说着,手指联动,各色声音相互交织叠加,居然编成了一阵阵悲鸣。
圆球不由颤抖,在地上滚来滚去。他慢慢靠近钟原川时,朱贪何终于从缝隙中看到了那双血红的眼,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浓烈的烟雾。
钟原川长叹一声,对朱贪何说:“贪何,闭上眼睛,等我让你睁开再睁开。”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拖住了他,钟原川立即被一根棍子抡倒,只听身后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笨蛋,不管发生了什么绝对不能当真,你到底听懂我的话了吗。”
朱贪何转头,钟原川抓着他的衣服,死死盯着前方。他幽幽的说:“谁让你那么多废话,我摔不死也被你急死了。”他扭着身子,豁然发现下本身结结实实扎进了土里,像萝卜似的只露着上半身。
钟原川淡淡的说:“老实呆在这里,收拾了那家伙我再来救你。”朱贪何随着钟原川的目光向前看,那个被击中的家伙还让在地上。他瑟缩着身子,缓慢的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