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抹了抹眼睛,惺忪的睡眼明亮起来:“小伙子这里要去哪儿,回心转意来清风道馆了?”
“没有,我投了宇文山,此次地逃命到了这里的。”朱贪何一下子噎住了,他奋力捶着胸膛,后悔嘴太快,嘴不该说的抖了出来,如今话已出口,遮遮掩掩没有了意义,当即继续抖着包袱,“一群杀手不知道吃错了药还是放弃了治疗,竟追着我们不放,宇文山的名号也不管用。追的我实在没辙,误打误撞又回来了。您老不用怕,我吃完就走,不会连累你。”
老头微微一笑:“我这把老骨头没多少年活头。连累与不连累没什么区别。倒是你,身上有他们觊觎的宝贝吧。”
这里是崇阿城清风道馆。朱贪何走后,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一粒尘土都没变样。吊车尾道馆把这里保存的很像样。他本来不想把谁从梦乡里拖出来,毕竟这么美好的时光还是尽情的享受会更好,他也只是路过道光,想念道馆的厨房而已,偏偏这时候响起了轻微的咳嗽声。
这个小伙子屏住呼吸,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这个时候会有谁在厨房呢?不言而喻,与厨房有关的人不就是伙夫嘛。而那个伙夫正是言称他师傅的老头,那个还算不错的老头从里间晃晃悠悠的走出来,腿上的拖着一块脏兮兮的抹布。
老头眯起眼仔细看了看,咧着嘴说道:“我道是谁,饿了吧,里间有剩菜,老夫买了酒,要不要一起凑一顿?”
朱贪何怀念手上的余温,就在几秒钟前,这只手还强有力的握着让他自豪与充满信心的符篆,这些好像一场梦,符篆连灰都没剩下,而他又要像纤夫似的拉他的船。
朱贪何抱起何舟瑶,这个睡了不知多长时间的少女,在吃了时逸采所谓的灵丹妙药后如同一个死人,忍外界怎么折腾,她恍若未闻,其实可能真的感觉不到。“假装死人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他这样说的,但并不像装死人,总有一天他会真的死去,比装更真实。
符篆送他们到了一条陌生的小路。朱贪何完全不认路,躲在路旁瞎寻思。他不知道该不该就此走下去。前方可能是死胡同,可能是宇文山,也可能是丘向城,或者什么都不会,只是一条单纯的没有尽头的路。他懒散的打个哈欠,恍然义正言辞的说:“想着前方前进,何姑娘的生命由我保护。”说完他乐了。但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要乐。
“哪有,我最珍贵的衣服都弄丢了,要说珍贵,就这件裤子最多能卖一个铜钱,可我也舍不得,把裤子给他们,我穿什么。”朱贪何争的起劲,嘴里的饭汁子呼呼的往外喷。他捂住嘴,尴尬的笑。
(本章完)
朱贪何第一次听说“凑一顿”这个概念,当下也吧多想,连连点头,他把绳子解开,何舟瑶从他背上滑落。像一片叶子,一片光彩夺目,噙着阳光与雨露的叶子,这片叶子将厨房点缀的像座花园,即使花园也不会有花一样的人。
老头咬着酒杯,委屈的说:“自从你走后,厨房再也没出现过帮手。老汉我自己在这里,孤苦伶仃又无依无靠,我下半辈子没有遇到一个好人,你是好人吗。”
朱贪何只顾着吃饭,没有理会老头的话,猛然听到一句问话,不止该如何作答,他想了想,从万千词语中胡乱选了一个靠谱的,他说:“哎呀,对啊。”
这条路委实漫长,经过了太阳与月亮的洗礼朱贪何一天一夜没合眼,终于到了有人烟的地方,虽说终于,却也没让他感到时间的流逝。而这个地方,正是摆满足迹的崇阿城,朱贪何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他欢快的心叫了起来
,就是这里,回到人群中的第一站。可他兴冲冲的看了一眼,浑身汗毛竖了起来。就是这里,这个神秘奇怪的东西,让他遇到了奇怪的山,奇怪的羊与奇怪的自己的另一面。朱贪何踌躇不前,只是最终妥协了。他不敢确定杀手组织的人不会在后面追赶,而城中相对安全。
时间大概是午后睡觉开始打鼾的第二个一刻钟,朱贪何偷偷摸摸越过墙壁,好奇的路过一道道廊,一扇扇门窗,他娴熟的走过练武场,小心翼翼的从摆满兵器的架子前走过,听着别人的鼾声,这个潜入宅邸的小子特别安心。朱贪何摸金厨房,嗅着属于锅台与菜板的特殊气味大为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