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有多爱身边这个女人呐?
她看不下去了,几乎是连想都没有想,就冲着那两个人大喊:“喂,船上的两个人,能不能行行好,将我送到岸边!”
她这真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眼下这个不同于现实世界的环境让她的思维了也带有了不着边际的幻想性,或许是难以忍受姬凌云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与别的女人谈笑风生,又或许是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连躲都没处躲的尴尬反而让她无惧。
就在这个时候,箫声忽然停下了,小船那边传来一阵精灵泉水一样悦耳动听的笑声,是那个青衫女子发出来的。
“你笑什么?说好了的事情,不许中途变卦!”姬凌云浸润了春风的声音里是暖暖的笑意,宠溺的刮着女子的鼻子,“这首《春江》还没结束,老是耍赖可不成。”
“到底是我耍赖,还是你耍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本来想要放松一下心情,却被你硬拖着给你吹小曲!你比大黑熊的心还要黑!”
那是姬凌云和他的心上人吗?
陡然记起来胡箬刚才使用了时空锁,她这难道是穿越了时空,回到姬凌云那个时代来了吗?不!她不要在这里。眼前的这一幕,她不想知道,她想要回去!
就算回不去,也要离开这里!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箫声近了,一条敞篷船飘了过来,顺流顺风,那船的速度不算慢,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就飘到了近前。
船头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青衣长衫,头上戴着一顶斗笠,乌黑如绸缎一样的长发披散到了腰际。看身材纤细娇柔,应该是个女子。斗笠压的很低,将她的面容尽数遮去,看到脸,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只见到她一双春葱莹白的手捏着一支玉箫,似触非触一点樱色柔嫩的唇,略带惆怅的旋律如风过隙一般缓缓带出。
这是一个馨风熏人醉的末春时节。
湖畔栽种着柳树,那一道晃眼的翠色仿似刚经第一场春雨涤尽了尘埃一般的纯净。清风拂过,千万条细弱的枝条柔如丝,将摇曳的轻影倒映在碧玉一般的湖面上。
粉艳艳的杏花零落陌上,如同一地轻雪。
那两个人继续亲亲热热的说这话,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
当人的勇气来源于冲动,不能一鼓作气,瞬间就会衰竭。白轻能够喊出第一声,却喊不出来第二声。她眼睁睁的看着载这姬凌云的那条船从自己身边经过。
敞篷船已经过去很久了,她突然想起来,竟然忘记看一看青衫女子的相貌。她嘴角微微上翘,是一个苦笑,不知道会不会看见一个古装的自己。
姬凌云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声音不自禁的已经是哑了,“到底是不是黑的,你挖出来看看,可好?”他一双浓黑的眸子里映入岸边桃李的绯艳,有什么浓烈的情绪正在一点一点的融化,燃烧成火焰。
冷漠淡然如姬凌云,竟然也会有这样情不自禁的时刻。
情动时,他的眼神也会炽烈,但却从来都不像现在这样,除了你之外,这世上没有什么还能够看在眼睛里的痴狂。
在南韶那边要她亲眼目睹姬凌云与陈燕绥成双入对,到了这个不知名的空间里,又要让她看着姬凌云与青衫女子卿卿我我。
这是怎么回事,是存心要将她给虐成狗吗?
但是目前她的四周都是水,唯一的落足点就是脚下的那块露出水面不到五十厘米的大石头。她不会游泳,脚下的湖水看着碧澄澄的,还不知道有多深,怎么回到岸边?胡箬,这个该死的家伙,为什么要将她带到这里来?
而另外一个人,白轻的心跳猛的一滞。他坐在青衫女子的另一面,一身华美贵气的紫衫,只露出半边清俊面容的人,正是姬凌云。
他的脸上现出迷醉的神色,似乎正在凝神倾听女子的吹奏,心情极好的,时不时的伸手理着女子被风吹乱的头发,将落在她斗笠上的柳絮拿开。
白轻的身体一个趔趄,差点就站不稳,从大石头上摔下去。就算隔着这么远,她都能够感觉到,小船上那两个人之间插不进第三个人去的浓情蜜意。
有如同雾气缥缈般朦胧的箫声由远及近,缤纷不止的落红将之点染成一副旖旎摇曳却又凄艳的画卷。
白轻站在一块突出水面的大石头上,湖水将几片杏花的残瓣荡漾在她脚边,她不禁往石头尖儿上站了站。如果风浪再大一些的话,湖水就会打湿她的鞋子了。
她皱着眉头,打量着将自己围困住的清澈见底的那一片湖泊。她不清楚自己如何就站在了水中央,四面不靠,只能够眼巴巴的遥遥看着人迹杳无的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