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帝睁眼,慢慢坐起,掀开帐子。屋内静寂无声,粗心的宫人竟忘了关东角的窗,让夜间浓浓的露气飘入,屋中寒气凛凛。“来人!”宗帝叫了一声,却不曾听到应答。想必都去抬那宫漏去了。“该死的奴才。”他骂了句,径直朝东窗走去。
窗外,一片黑暗,隐隐梅枝摇曳。奴才不仅忘了关窗,甚至连行廊的宫灯都忘了添油。平日里惋如白昼的宫庭,此时死气沉沉,阴森恐怖。
宗帝赶紧掩了窗,回头便看到了门侧日日声脆的宫漏。这漏分明还在屋里,为何听不到漏声了。他正准备骂那些奴才,目光触到了地上一片黑黑**。在扑烁的浊光下,那片**泛着若隐若现的腥红。
“跪下,等着领罪吧!”一名太监指着玉椿的鼻子,阴声阳气的叫喝着。玉椿不解,不是救了圣驾,何罪之有。
虽然不解,玉椿乖乖下马跪下,望着太监也气呼呼离去。驯马倌起将马匹一一牵走。片刻,热闹的样场只剩他一人,还有满是狼籍的桌椅。
邳国使者全部被诛于北门,悬尸七日。三月前就已屯兵北关的太子,奉旨进攻邳国南门,十万大军直逼向哑口、方州。
是夜,宫漏声脆,声声入耳。
宗帝床头烛光飘摇,层层宫纱当中。宗帝将睡欲醒,但闻漏声更加无法入睡。于是命人将那宫漏撤了。
“是!”帐外传来宫人轻声应答,随即听到漏声消失。不料,没了漏声反到越发清醒,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