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或许是个不错的地方。”楚门喃喃自语,仰头看了看天空。
时值初春,气候仍然寒冷,但阳光已经稍微带了些和煦,路边的枯草也隐隐泛出一丝青色来。
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行驶在城郊的大路上,轮毂压在青石板路面,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一首轻快的歌。渐渐,泥土取代了石板,精致的减震装置开始发挥作用,马车有节奏的弹动着,好像一艘航行着的船。
“楚门先生。”皮尔斯男爵走在最后一个,和楚门擦肩而过之际,低声说:“您先去府邸安歇,等合适的时候,我一定登门拜会。”
楚门点点头,忍住了没让自己骂人。心里明白,自己结结实实被对方阴了一道。可就不明白了,这样于他有什么好处?
两人曾经有过密切接触,知道皮尔斯男爵是个长袖善舞,不轻易得罪人的家伙。漫说自己还有恩于他,就是素不相识,也不至于这样吧?
一块没几个领民,没一种特产,赋税收上来怕不够维持房屋修缮的领地——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顿时,大臣们一致改变了之前地看法:谁说皮尔斯男爵和楚门有旧?嗯,就算有旧,肯定也是旧仇,如今又加上新恨了。
楚门依旧微笑。他不知道甜水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从人们的表情来看,大概绝没字面意思这么美好。
马车是皮尔斯男爵送的,十分舒适,即便在颠簸的土道上,仍然十分平稳。楚门透过窗棂,观赏着春意渐近的世界。
车里还有两个人,赫本和娜塔莉。汉斯已经离开,说要去寻找玛格丽特,至于莱格拉斯,则对进入这个国家没有兴趣,背着弓独自离开。说是去寻找冒险的乐趣,但楚门很怀疑,这家伙是去寻找某些怀春少女,好一如既往地耍帅。
于是,地下城守护者佣兵团宣布休假,至于什么时候集结,那只能天知道了。
一定有猫腻。
楚门往外走,路上草草在袖里给自己的前途卜了一卦。卦象中平,是“潜龙在渊”之象。这卦熟悉,楚门以前经常靠这个骗些小钱:遇水则龙归大海,无水则寸步难行。至于这水是什么,对不起了,天机不可泄漏。
这叫八面风,两头堵,最为稳妥,也最为气人。不过,楚门却觉得卦象很好,遇水则兴,这水是什么?甜水镇呗!
瞟了一眼皮尔斯,那家伙笑得实在真诚,楚门也就继续笑,如沐春风。一些人面露同情之色,心说:笑吧,笑吧,趁还笑得出来。等这个新任男爵知道甘草镇是个什么样子,别说笑,恐怕哭的心情都没有了。
接下来的步骤波澜不惊,受封,效忠,所有仪式走了个流程,顺风顺水。谁也没再出来为难。大家心里都平衡了,虽说这外来的小子弄了个男爵头衔,可这块封地……别的不说,往后贵族圈子里又多了一个笑料。
然后就散了。各位贵族大臣都朝楚门道喜,然后说着“今天天气哈哈哈”之类不咸不淡的废话,从谒见厅陆续离去,好像一群出笼的鸡。从脸上古怪的表情可以看出,狂笑忍得十分辛苦,再呆一会儿,怕是要把五脏六腑憋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