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虑的是,对方发现自己的异常。身份很好编造,但体质却很麻烦,万一对方找人给自己看病,这身劣等仿制品搞不好能把医生给吓死。
风雪更大了些,天地一片茫然。狗拉着雪橇,奋力在纷扬的大雪中穿行。雪片都有杨树叶子大小,打在脸上冰凉刺痛。
“哦……那就好,那就好。”皮袍子点点头,说:“先回庄园吧。希望这是个有用的家伙,不然我这一跤可他妈的就白摔了。”
仆人们扶着皮袍子登上了雪橇,然后一甩鞭子,几头银色大狗立刻争先恐后的朝前窜去,在雪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细线。
被厚厚的棉被包裹在雪橇后面,楚门一直清醒地注视着这伙人。
他看到一个身穿棕色翻领厚皮袍子的人正蹲在身边,眼中满是思索的神情。见楚门睁眼,他吓得大叫一声,触了电般的朝后一窜,一屁蹲坐到在雪地里。
“怎么啦!老爷?”立刻好几个人围上来。
“他……他……他……”皮袍子指着楚门,牙齿不住打架。
突然,他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自己身边。
“声音好像是从这里传出来的。”隐隐约约有嘈杂的人声,还有几声狗叫,接着楚门觉得身边的雪被扒开,一双手将他拖了起来。
“是个死人!”有人惊叫。
快让我哭,快让我笑,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儿野!
耶——耶——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耶——耶——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儿野……”
看情形,这是一个出门归来的庄园主。也许是参加宴会,也许是打猎去了,从穿着上看不出什么,楚门对这个世界还不太了解,不过拉雪橇的银色大狗身上带着些微弱的元素力量,似乎该是某种弱小魔兽。
按常理说,能用魔兽拉车的人,要么有一定的地位,要么他很有钱。
楚门被灌了一肚子热汤,大概是冬天出行的人常备的东西,反正尝不出味道,也不知跑到身体的哪个部分去了。听刚才那个皮袍子的话,救自己似乎另有所图,不过楚门现在是实打实的“赤”贫——连条遮羞的内裤都没有,好像没什么值得人家图谋的地方。
“嘿!这人还活着!”其他人发现楚门眼珠转动,兴奋地叫起来。几个人上前来,七手八脚把楚门抬到了一架车上。
“他……他还活着?不是鬼么?”皮袍子稍微有点安心,有人过来扶起他,替他拍打身上沾的雪。
“老爷,这人还活着。”仆人模样的人笑着说:“别看他身上冰凉,那是被雪给冰的,只要喝几口热汤,暖和暖和就行。”
“发出声音的是他么?应该没死吧?”
“浑身都凉透了!这么大的雪,这人一件衣服都没穿,肯定早冻死了。奇怪,难道他遭了强盗?”
楚门突然睁开了眼睛。
难以描绘的绝望与希冀,纵是一曲崔健的狂歌,也无法尽述。唱到最后,楚门觉得心中有股辣的东西在往上顶,似乎真的化作一腔热泪涌出。
摸了摸眼眶,却干涩依旧。
“好了,好了,慢慢来。这是第一步,你已经很不容易了。”楚门安慰着自己,把情绪从颓败中拯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