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夹谷伤知道一时半响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便后退一步,在旁边静静地待命着,跟封淳于浩保持距离,以显出他对封淳于浩的尊重。但是他的头依然是低着的,不敢轻易抬起来,只敢把眼皮尽量地往上抬,稍稍地用余光瞄了下封淳于浩看信时候的反应。祈求着封淳于浩看完这封信件以后心情不要太差。
但是,很明显,以赵匡明现在这样的处境,并不足以给封淳于浩传达到什么让他皱眉的消息。
夹谷伤被骂得一脸愕然,胸中倒是无限地委屈,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想道:“苍天啊,大地啊,天地可鉴啊,我不是一直就是观察着你的脸色才不敢说么。刚刚也是你兴上心头,突然想来一场君贤臣忠的戏码,我才不得不曲意逢迎一下,勉为其难、装模作样的跟你一起配合一下。现在怎么反倒成了我的问题了呢?可是你自己没有给我讲正事的机会啊。”
虽然心中是无限地委屈,但是夹谷伤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百般无奈和郁闷,照着封淳于浩就是那么一拜道:“臣罪该万死,求大王恕罪。”
听到了夹谷伤一声反驳都没有哼出来就毫不犹豫、毫不做作地向他请罪,虽然作为君王,这样的事情封淳于浩早已司空见惯,但是毕竟跪在他跟前的还是他比较看重的臣子,并不是什么打酱油的马屁精,毫无理由地随便给他治罪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因此,他也不由得勉强了下自己稍稍思考了一下,发现果然还是自己错了。封淳于浩心中便是一阵的尴尬,随后便是想如何迁怒别人,以掩盖自己的错失。但是看到夹谷伤都已经很光棍地认罪了。便是只能不情愿地把这样的罪名给背上了。
夹谷伤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而我们百罗一方便是由于南宫笑大闹和谈会议,致使我们颜面受损,于是我们便是要求宿明割让东部三城这南宫笑的故乡。既是对用以作为宿明单方面破坏和谈会议的赔偿,也是对破坏和谈会议的始作俑者——南宫笑的惩戒。”
南宫笑一听到夹谷伤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耳朵不由自主地就竖了起来。虽然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四皇子赵匡明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这次让他出使百罗国肯定是有一连串的阴谋在酝酿着等着他的。
但是真的亲耳确认了赵匡明勾结敌国,要置他于死地的时候,心中愤怒仍然是这样的不可遏制。
“起来吧。”封淳于浩无奈地摆了摆手,相当于对夹谷伤说:“那是我的错,我的问题,与你无关的。”
夹谷伤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仍然是低着头,一副犯了过错的样子。夹谷伤忽然间却仿佛突然之间记起了什么,便是从自己的贴身衣兜里面摸出了一封盖有印泥的密函,恭恭敬敬地用双手递到封淳于浩面前说:“启禀大王,这是宿明四皇子传来的给大王您的信。”
封淳于浩也是换上一副凝重严谨的模样,干脆利落地从夹谷伤手中抽走信件,三下五除二就把它粗暴地把泥印揭开,撕开了封口,掏出里面薄薄的一张信件。封淳于浩习惯性地捏上了信件上的一角,轻轻一抖,信件就轻轻松松地展开了出来,封淳于浩左手一扶纸肩,认真地读了起来。
“明明是要我来割让东部三城的,现在反倒是说因为我把和谈搞砸了才要割让东部三城。赵匡明啊,赵匡明,你就为了陷害我,把这么大的一个屎盆子扣到我的脸上,顺便再巴结一下敌国的盟友,就这样把自己国家的山河给这样卖了。有你这样的败家子,宿明想不被灭国都很难啊!”
南宫笑在心中默默地冷笑,他现在倒是不急着下手了,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有了直接暴露身份的最坏的打算了,现在的他知道自己静静地听着的东西很多就是他需要的情报了,所以他不急。他甚至天真地想到,有许多要当面质问封淳于浩才能搞清楚的疑问,有可能像他现在一样趴在房梁上就能够一一了解,而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了。
封淳于浩听到了夹谷伤这样的一番叙述,惊得又从坐下去没有多久,还没有捂热的座位上一下站了起来。对着夹谷伤就是一阵劈头大骂,“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还磨叽了这么久,理应马上禀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