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晃眼珠一转,只说:“哎,是我家规不严,管教下人不利啊!”卢孝天情知瞒不过去,抢步上前,凑到颜阁老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颜大人,实不相瞒,是我那刚满百日的十四弟失踪了。”
“有这等事?卢兄别急,我这就去报案,找孩子要紧。”
一石激起千层Lang,这话一传出来,大家一听,十四郎失踪,都大惊失色,生怕这雷,炸到自己身上。忙着装不知道,一个劲的往外溜。来说一声告辞的,那算是好的。没多一会儿,宾客一个没剩,都走干净了。
后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卢老爷也不好放下客人自己去看。隐约觉得有些蹊跷。点手叫过自己的大儿子。“孝天啊,你去看一下吧。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回来告诉为父一声。莹娘年轻,不知轻重,你可是知道的。”
“是。”
卢孝天,没多一会儿回来了。走到父亲跟前,低低的耳语:“是十四他不见了,到处找也没有。莹娘哭得泪人一般,这会子背过气了。”
“好,摆香案,接旨。”
这一折腾,就是大半天。小公子还没有抱出来。卢老有些不高兴了,随手一招,叫过来一个侍女,低声吩咐:“你去后宅看看,催一下。”侍女退去。卢老自言自语“抱个孩子出来,也这么磨蹭!”
应声而去的侍女,正是侧室云娘的心腹小红儿。平日里,早就看莹娘不顺眼,一样是买进来的丫头,偏她就混出了头。也不知使了什么下三烂的手段。如今居然成了老爷的侧室,也不撒泡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既然正好老爷让我代为传唤,就算你栽到我手上了。小红儿脸上的笑如春光一般灿烂,转回后宅,心下暗自庆幸,能让你出个丑才好。她楞是直奔了云娘的院子,进去了,没再出来。
“哈哈,各位,我这犬子,还没起名字。今天既然各位都来了,就每人替他想个名字,咱都写上字条,让他抓去,抓出来哪一个,就叫哪一个。”
“有趣,有趣,卢老给孩子起名,都不同凡响。”韩言生笑着,应和着。
恒玉凑趣道:“我先说一个,叫卢奇如何。卢老您晚岁添丁,都说是人以七十古来稀,古稀之年又有小儿绕膝,大大的福气,可不是一件奇事嘛。”
大厅里和刚才的热闹相比起来,显得格外冷清。
还是卢老爷临危不乱,头脑清醒。看着子孙满堂,膝下承欢。和颜悦色的对自己的儿女们说:“寿宴本应该是家宴,今天托十四郎的福,咱们一家子能团团圆圆清清静静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有人来报:“老爷,咱府被围住了!”
卢老爷一楞,会有这事?问:“奶娘呢?”
“陈氏奶娘也不见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看到她出府。”
“哎呀”一声长叹,卢老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黑的,颜阁老平日与他过从甚密,此时看着他变颜变色的,知道出事了。忙道:“卢兄,有事但讲无妨。”
厅堂上,达官显贵们,是左等左不来,右等右不来。等得不耐烦的心理嘀咕,这卢十四郎好大的金面啊,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莫不是人家不想抱孩子出来?心里埋怨颜阁老。要是您老人家不说,哪会有这一出啊?拜过寿就可以走了,您这一说,要看看孩子,大家都是走也不是,等也不好。
卢老爷那笑得都不会笑的脸上越来越沉,真不给做脸,这宾客盈门的时候,就这么点事,办不来。看来平日是待你们太宽。看过了今天,怎么罚你们。“卢安,去看看去,这到底怎么回事?一会来回。”卢安也领命而去。
厅堂里忽有一人闪出来,向卢老一揖到地:“卢老爷,大喜的日子,下官朱一旦特来贺过。无奈何公务繁忙,既来贺过了,就先告辞了。老大人见谅啊!”看来这是已经有人坐不住了。送走了这朱一旦,其他官员一看有带头的,差不多的也开始告辞。一下子走了有五六十人。
孟胜云想了想,说:“我也想出一个,就叫卢孝延。卢老您家风淳厚,百善孝当先,孝延可好?”
恒玉失声:“我怎么把他们是孝字辈,这件事忘记了,卢孝奇?好名姓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正在兴头上,卢安来报:“老爷,万岁派吴公公来宣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