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卢晃老大人说孩子生下百日,一直忙于公事竟然还没来得及给十四起个名字,让我们每人起一个,写成纸条,让孩子抓一个,抓到那一个就叫那一个纸条上的字。我们还都说有趣,只是小公子一直没抱来。说是失踪了。我是怕给卢府捣乱,这时候不便说话,就起身和众位大人一起告辞了。万岁,十四子失踪在前,卢府被灭在后,也就是说,卢老大人一脉香烟未绝,苍天有眼啊。”
“你说得倒是轻巧,可这五百余口的人命,难道就是该杀的?我中土一向重善,在天子脚下出此祸事,众臣还敢居中京吗?”
“万岁说的是,青天白日,杀人灭门,律法不容,应该快快缉拿凶手。众臣人心惶惶,更应该齐心合力,贼子一日不除,难保治安啊!”
几个人见皇上冲他们摆了摆手,都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谁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天知道他老人家啥时候不高兴,啥时候发脾气,倒霉的还不是臣下。
“韩言生,据说你去贺寿了?”
“是。”
“万岁,事情蹊跷的很。”
“是谁?查了吗?”
“查了,没查到。五百多口子人,无一幸免,那天在场的,除了杀人的,没有目击者。”
回答问询的还是一片寂静。
“五百多条人命,查了这么多天,谁干的都不知道?”
依然无人做答。殿内静得很。
来人坐下,大师才开口问:“孩子怎么样?”
“还好。”
“那陈氏呢?”
皇宫静逸殿内。
“是谁下的手?”
殿内很安静。
“你们退下吧,议事厅议一下,卢晃的事,看怎么告之天下更合适。京城重地,有这等事,百姓会不安心劳作的。议好了,拟个折子,别让朕失望。国之大事,还需多倚重各位。”
皇上的口气缓和多了。也有了进一步的明确指示。几位躬身退下。这时才发觉,自己的膝盖传来一阵阵疼痛,腿也麻了,脚也酸了。摇摇晃晃的下殿而去,活象几只大企鹅走在冰山之上。
无为居所。无为大师正在接待客人。
“你都听到,看到什么了?说。”
“当时颜阁老提议要看看卢十四郎,卢大人让莹娘去抱,很久都没出来,这时圣旨到了,大家都忙着接旨,这事放到一边去了。接完旨,公子还没抱出来,卢老生气又唤人去叫,卢孝天去了,和他父亲耳语了几句,两个人都有点变色。颜阁老随口问了一声,卢大人说是家教不严,卢孝天说是十四郎不见了。大家忙着报案,众官员怕牵涉到自己,都告辞而去。所以当日被杀的都是卢家人。”
“恒玉,你呢?”
“哎,朕刚才问你们为什么不说?”
又是一片寂静。
“算了,事情已然发生。再说这个也于事无补。”停了一会儿,又说:“还是想办法弥补。卢晃怎么也是当朝重臣,一家子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的。总得有个说法,要有个统一的解释口径,听明白了吗?”
“半个时辰了,你们这是何苦?”
“万岁。”终于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音量不高,但足以让大殿内的人一颤。
“讲。”
“也还好,让我们给您带好。”
“两位辛苦,说来也是有一段渊源。这妇人的次子,天赋极高,如走歧途,怕是祸害千年。长子聪明倒是有,奈何终不如其弟。只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生活磨炼至此。”
“敢做敢当才是我中土人。”
殿内仍然安静。
“这么大的手笔都做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